希悦的脖子被霍北掐的红紫。
哪怕是快要断气，她的脸上也始终挂着乖巧的笑容，偏头看向慕嫒。
“你真的舍得杀了我吗？妈。”
慕嫒犹豫了会，抓住了霍北的手臂。
“放了她。”
霍北神色阴冷，犹豫再三，还是放开了希悦。
希悦走后。
霍北道：“母亲，您真的相信希悦？那个女人心狠手辣，连希琳都能亲手杀害。只怕有朝一日，我们也会死在她手里。”
慕嫒不屑。
“区区一个孤儿，她还没这本事。再说了，她肚里怀着裴州的孩子，只要控制好她，裴家的家产，也将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她不满足于只拿霍家三十的股份和希家的全部家产。
她想一口气吞掉整个江城的三大豪门：霍家、希家、裴家。
拿下这三家，等同于拿下了整个江城。
到那时，就算慕家有意抛弃她，她也有资本和慕家叫板！
霍北悠悠叹了口气，神色略显疲惫。
“母亲，您不累吗？”
“为什么会累？我是在为我自己铺路。只要我成为慕家的家主，就能向所有人证明，我慕嫒这个私生女不比慕家任何一个大少爷大小姐弱！我慕嫒，不是一个只会暖床的工具！”
慕嫒眼里闪烁着要强。
她这一生都被这个私生女的身份禁锢。
为了摆脱这个禁锢，也为了证明自己，为了被慕家的人看得起，她不惜把自己这一生都赌上了形形色色的男人身上。
这条路，她走了半辈子。现在，早已没有了回头路。
霍北垂下眸，半晌才道。
“可母亲，我累了。”
慕嫒诧异看他。
从小到大，霍北对她这个母亲，言听计从。
可现在，他居然说他累了。
“是因为希琳吗？我的确答应过你放希琳一命，但你也知道，希悦要希琳的命。为了拉拢希悦，希琳必须死！再说了，希琳身上的价值已经被我们榨干了。”
“一个没有价值的人罢了，死就死了。”
听着耳边冷漠无情的话，霍北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唐欣。
唐欣说，“无论是谁，都有他的价值。环卫工人有环卫工人的价值，流浪汉有流浪汉的价值。谁的价值都不该被否认。”
他记得那时他问唐欣，“那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有价值吗？”
唐欣：“有啊。”
他：“如果我没有走上这条路，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好人，你会喜欢我吗？”
唐欣：“我无法给你准确的回答。但我能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是一个好人，我不会讨厌你。”\b
霍北敛起眼中情绪，声音极淡的问。
“母亲，如果有一天，我和父亲都没有了价值，那您是不是也会像如今对希琳那样对我们？”
慕嫒皱眉：“说什么糊涂话？”
霍北眼底的幽光颇深，像是能挖掘人内心的秘密。
“母亲，您并没有否认不是吗？”
——
希琳的尸体被送到了霍氏集团旗下一家实验室保存。
为了找到凶手线索，时薇带来全夏国最好的法医。
“念宝，有发现了！”
时薇拿着一份报告快步走出，“法医从希琳的指缝里提取到了其他人的皮肤组织，这应该就是凶手的皮肤组织！”
“当初凶手对希琳行凶时，一定被希琳抓伤过。”
顾念念接过时薇手里的报告，眸光微深。
“时薇，给我备车，我要去一趟裴家。”
霍言霆把搭在手臂上的风衣披在顾念念身上。
“我陪你一起去。咳咳……”
话说了没两句，他又咳了起来。
男人倨傲姣好的面容因剧烈的咳嗽而变得苍白，看起来气色极其虚弱的样子。
顾念念偏头看他，“医院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吗？”
最近霍言霆反复高烧昏厥，霍奶奶命江寒带着他去做了全身体检。算算时间，体检报告应该快出了。
霍言霆颔首，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嗯，报告出了。我已经让江寒去取了，我先陪你去裴家吧。”
他不知道顾念念要去裴家做什么，但他知道的是，他得陪着她。无论她要去哪。
两人驱车到了裴家。
裴家灯火通明，原本的木质地板上铺满了柔软的地毯。
希悦靠在沙发上，身侧跟着十个佣人贴身伺候照顾。
更夸张的是，就连裴父裴母都亲自下厨为她忙活，只为能让她多吃一点。
顾念念狐疑的多看了希悦一眼。
希悦怀着霍言霆的孩子搬进裴家本就让她觉得奇怪，结果更奇怪的是，裴家上下居然对怀着别人孩子的希悦这般殷勤，整的好像希悦怀的是裴家血脉一样。
“念念，你怎么来了？”裴母一直记得顾念念救过她命的恩情。
见顾念念来了，立马高兴的招呼佣人倒茶。
“不用那么麻烦了阿姨。”顾念念说着，视线落在希悦身上，“我来，是有几句话和希悦说。”
希悦坐起身，脸上是一贯乖巧的笑容。
“顾姐姐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顾念念不吃她这套，直接把手里的报告砸在她脸上。
“我们在希琳的指甲缝里取到了凶手的皮肤组织，相信很快就能将凶手抓捕归案了。”
说完，她突然抓住希悦的手，指腹往上滑，狠狠按压着希悦内壁贴着创口贴的伤口。
“希悦，我会亲手把你这条毒蛇缉拿归案。到那时，你可以好好猜猜，我会让你怎么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