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嫒，你居然在我身边安插眼线。”
春晴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收紧。
虽然她和慕嫒是合作关系，且她听命于慕嫒，但得到霍家令牌这件事，她从没和慕嫒提起过。
电话那头的慕嫒并没有否认，“春晴，我从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哪怕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
顾念念整理出一间客房给霍奶奶。
一回头发现霍奶奶正用探究的眼神望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霍奶奶摇头，视线更多落在她的脸上。
“不，我总觉得你很像我一个老朋友。”
顾念念突然想起，小时候常有人说她长得不像她爸妈，还有人曾打趣她是被顾启明捡回来的。
“是吗？”
霍奶奶颔首，找出一张合影的照片递到她面前。
“你看，你是不是长的很像她。”
合影的照片上有三人。
除了中心位的霍奶奶外，还有一个穿着打扮贵气十足的贵妇和一个穿着小香风套装的年轻女孩分别挽着霍奶奶的左右手臂。
顾念念认出了年轻女孩，那正是逼婚陆屿的宫家大小姐宫菲。
“这是……”
当看到贵妇的脸时，她还是小小震惊了一把。
照片上的贵妇，竟和她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霍奶奶指着照片上的贵妇说，“她叫宫婧，是京都第一豪门宫家的女主人。”
“旁边的这位是宫菲，她的女儿。”
“顾念念，你长得也太像婧婧了吧？难不成你是她流落在外的另一个女儿？”
顾念念递还照片，她听说过宫婧对爱女的宠爱程度，所以根本没往那想。
“大概只是偶然吧。”
“霍奶奶，说说您吧。您这次突然从老宅回来，应该是为了霍言霆吧？”
霍奶奶收回照片，颔首应下。
“慕嫒第一次出现在霍家，撺掇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分家产、抛原配、弃亲子、断绝母子关系。因为那个女人，霍家差点家破人亡。”
“慕嫒那个女人，心机城府极深，身上背负着无数条无辜性命。如今她再次回归，定是有所图有所谋。”
她还想说什么，但又叹了口气。
“总而言之，你无需担心。你是我孙子爱的女人，我绝不会伤害你。我留下来，只是为了……”
不等霍奶奶把话说完，顾念念端着一些瓶瓶罐罐蹲在她身侧。
她把霍奶奶旗袍的衣袖和裙摆推上去，发现上面果然遍布着深浅不一的伤口。
“我知道，您留下来是为了守护霍家，守护霍言霆和我们。”
顾念念倒出药，擦在霍奶奶的伤口上。
霍奶奶有些诧异。
她向来霸道惯了，外面对她的评价风向也是一致的出奇。
说她是十恶不赦的老太婆，说她是恶霸母亲，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不要，说她是恶霸老婆，可以对自己的老公见死不救等等，各种各样……
没人亲近她，哪怕是她护着的儿媳妇夏缊，还是孙子霍言霆。
可如今，顾念念非但不怕她，还愿意亲近她照顾她，甚至还理解她。
“顾念念，你不怕我吗？”
“外界的传闻，你可能不知道。我可是亲眼看着霍言霆他爷爷死我面前，我都无动于衷的女人。而且，我还是亲手和唯一儿子断绝母子关心的女人，还是把唯一孙子送去艰苦边境的女人。”
顾念念笑着摇头。
“外界传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您对自己的丈夫的死视而不见是因为，您的丈夫想把霍家交给情人所生的私生子。您为了保护年幼的儿子，只能和尸体共处一室一个月之久，直到霍家长老定霍剑文为继承人。”
“至于和唯一的儿子断绝关系，将他扫地出门是因为你清楚慕嫒的手段，也清楚儿子的无能。你知道再放任下去，不仅是夏缊和年幼的霍言霆，包括整个霍家，都将栽在慕嫒手里。为了守护儿媳妇和孙子，为了守护霍家，只能放弃儿子。”
听着顾念念轻松猜测出她的用心良苦，霍奶奶颇为感慨。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这般能理解她。
霍奶奶眼中的刚硬渐渐软了下来，语气也不如之前的霸道。
“那你说说看，我把霍言霆送去艰苦边境，又是为了什么？”
顾念念思索片刻，才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您是为了保护霍言霆，也是为了让他学习到自我生存和自我保护的能力。”
霍奶奶看顾念念的眼神愈加欣赏。
“哦？说来听听。”
顾念念细细分析。
“虽然那时候您处理掉了麻烦的慕嫒，但夏缊被慕嫒逼疯。年幼的霍言霆惨遭夏缊折磨，好几次死在她手里。您也曾亲眼看到过年幼的霍言霆自杀想杀了自己吧？”
霍奶奶没否认。
只是想到年幼的霍言霆自杀的画面，她的心一阵绞痛。
顾念念继续道：“您知道，再将霍言霆留在夏缊身边，他就算不被夏缊杀死，也会被他所谓的生母逼死。”
“所以，您走了一步险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