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道炽白突破灰黄物质组成的屏障,蔓延到了银郢的一条手臂上。
三昧真火在这一刻真正显露出来恐怖的威力如同如跗骨之蛆,一旦沾染上一点便极难祛除。
银郢陡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整个内景空间都在剧烈震荡。
紧接着。
一道寒光隐晦至极地出现在三昧真火深处,划过了银郢的身躯。
数个呼吸后。
银郢的惨嚎戛然而止。
顾判第一时间将双刃战斧隐入虚空,双手捧起银郢被斩落的头颅,凑到眼前微笑起来。
“你的实力还算有点儿看头,就是有些愚蠢和急躁。”
他笑着说完这句话,掌心倏然升起一团炽白火焰,将那颗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头颅包裹进去,瞬间化为飞灰消散不见。
轰!
三昧真火猛然再次爆发,顷刻间炽白火焰席卷一切,将失去了真灵神魂的内景空间完全笼罩。
双值加成的颤栗感觉从身体内每一处地方升起,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神魂。
名为银郢的蜂后面首,虽然实力有待加强,还有些自大和愚蠢,但死后所提供的双值加成却颇为丰厚,又从其身上学习到了一些新鲜的知识,倒是不枉费在他身上浪费了如此多的时间。
顾判甚至期盼着像这样的蠢货能够再多来几个,也能为他后面与蜂后的真正交锋提供更多获胜的筹码。
………………………………………………
滂沱大雨中,一个黑点悄无声息出现在断裂的山脊上空。
黑点迅速扩大,不多时便形成十米直径的黑洞。
一道身影从黑洞内落下,稳稳站在了一块凸起的山石顶端,沉默而又平静地看向了远处汹涌澎湃的泥石洪流。
“老爷!”
陋狗永远是第一个从远处飞扑过来,落在顾判的肩膀上面。
“老爷,那个一身重甲的装逼犯呢……”
虽然早就能够预料到此战的结果,但作为一名合格的狗腿子,陋狗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处有可能拍马屁的地方。
“我活着出来,他自然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
在一连串的红色大字表示惊讶之后,陋狗便是一连串的马屁脱口而出,仿佛刚才发生的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对决,被干掉的也不是蜂后的一个面首,而是太阴元君、九幽之主这样真正牛逼的大人物。
云泓看着顾判缓缓从破碎山梁上走下,心中已经充斥满了悲伤与快意交织的复杂情绪。
她知道刚才那个身着玄甲的战士,应该就是导致云家覆灭的罪魁祸首之一,如今却已经死在了顾老爷的手中,虽然不是她亲自手刃仇敌,但终归是让对方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接下来的一路上,云泓端的是小心翼翼,极尽所能,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敢让顾判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即便是抛帮她复仇这一层关系,面对能轻而易举做掉如此恐怖敌人的高手,也由不得她有半点儿懈怠之心。
“呼……”
在一座林间小屋暂时停下来休息后,顾判端坐于屋内唯一的木床上面,缓缓呼出一口充满灼热的气息。
与银郢一战,虽然称不上是什么为数不多的恶战,其中从头到尾也没有出现什么致命危险,但耗费心力的程度却像相当之高,纵然是他也感觉到了极度的疲惫。
主要还是分析推演功法的劳心劳力,简直要比经历一场生死之战都不遑多让。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顾判凝视着指尖上方浮现出的一小团银色色气息,嗅闻着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浓郁血腥味道,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以乾坤借法吞噬吸收掉银郢的内景空间后,别的方面基本上没有任何改变,但那些银色颗粒被转化吸收后融入到他的身体内,最为直观的表现就是将他的肉身强度提升将近了一成左右。
不要小看这不到一成的提升,对于他目前已经达到的肉身层次,哪怕只是一丁点儿强化也是骇人听闻的程度。
这就是蜂后对她后宫宠妃的赏赐,没想到最后却便宜到了一个外人的身上。
“老爷,最新一次功法推演实验的情况已经收集完毕。”门外响起白骨道人恭敬的声音。
“这么快就弄好了吗,拿进来让我看看。”顾判收拢思绪,抬头看了眼半弓着身体进来的白骨道人。
白骨道人慢慢走到顾判身前,掌心托着一叠厚厚的写满字的纸张。
顾判眯起眼睛,遮挡住双眸深处那一闪即逝的幽幽白炎,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咔嚓!
他毫无征兆闪电般出手,死死捏住了白骨道人的脖子。
入手处滑腻冰凉,又有些僵硬,绝对不似人身。
唰!
顾判微微皱眉,手上猛地一紧,竟然一把握了个空,只抓住一张冰冷滑腻的外皮。
一道纤细的影子急速后退,刹那间便已经来到门口。
轰!
炽烈火焰猛然爆发,将整间农舍顷刻间化为灰烬。
那道柔软纤细的身影在黑炎下翻滚哀号,最后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只差一步,那道身影就能破门而出。
但就是这一步,仿佛就成了生与死难以逾越的界限。
“竟然没有被三昧真火直接化为灰烬,有点儿意思。”
顾判缓缓从唯一完好的木床上起身,来到拥有暗金色皮肤的纤细男子身旁,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
“哦?看这块外壳的模样,好像是一只金蝉?”
“倒是没有白瞎了金蝉脱壳这个古语。”
顾判脸上笑容更盛,将手上拎着的蝉蜕稍稍抬高了一些,目光重点落在它的腹下,似乎在寻找着某些难以言明的部位。
丝丝缕缕的三昧真火自虚空中开始燃烧,将躺在地上的纤细男子完全笼罩在内。
他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却并未在炽白火焰的灼烧下化作灰烬。
“别装了,没有任何用处,更何况我下手很有分寸,也知道你没有死。”
“来说说吧,你和那位蜂后陛下又是怎样的一种关系,除了蜕皮脱壳之外,你又有什么样的本事。”
“看来你这只虫子是真的对自己很有信心…………”
话音未落,忽然间便是一道寒光划破虚空。
将那只金蝉从头到脚整整齐齐劈成了两片。
缓缓还刀归鞘,顾判面上闪过些许惊讶的表情,看着又一张半透明的淡金色皮囊缓缓飘落,却已经不见了那个纤细男子横躺于地的身影。
只剩下若无的尖锐笑声在他的耳边响起,在一片灰烬的环境下显得异常诡异。
但很快的,就连笑声都消失不见,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从来没有发生过。
“有点儿不见不闻那个意思了,而且是和月影生灵路线不同的不见不闻。”
他并没有继续出手,而是拍了拍胸口,隔着衣服捏住了刚刚睡醒的血书陋狗。
“刚刚忽然来了一些灵感,我需要时间去思考推演。”
“所以说这只金蝉子就交给你了,你叫上珞水和墨焰一起,正好和它去玩一玩捉迷藏这个游戏。”
“狗子好好弄,据说吃了金蝉子的肉,可以长生不老的。”
扑棱!
半死不活的陋狗顿时就来了精神,“哪儿呢,那傻逼在哪儿呢?”
“抽筋剥皮放血,清蒸红烧爆炒,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