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君玄拿出传音玉牌查看的同时,云暮也把时间操控的回溯功能用在了她和凌君玄身上,以防两人的灵力在中途枯竭。
云暮和凌君玄刚到桃花林,就发现莫桓已经在魔宫前等着他们。
也不知道莫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在两天不到的时间里,建造出与桃花林融为一体却又恢弘大气的魔宫。
他们从空中落下来,到了莫桓面前。
莫桓恭敬地称呼一声:“魔主,魔后。”
凌君玄似笑非笑地望他一眼:“你一个人在这里等?”
莫桓低头应了:“是的,魔主。”
凌君玄将传音玉牌拿到掌心打转,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语气波澜不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可以告诉你真相。至于你怎么继续做你的魔相,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莫桓暗自松了一口气,郑重承诺:“属下定誓死追随魔主,万死不辞!”
闻言,凌君玄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他牵着云暮的手,三人一同走进了魔宫。
魔宫并非一个单纯的宫殿,而是像皇宫一般,各处宫室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有序分布在整个桃花林中。
凌君玄牵着云暮在桃花林中闲庭信步,莫桓则紧张地亦步亦趋跟随其后。
凌君玄没开口,莫桓也不敢主动问。
过了好一会儿,凌君玄观察着云暮的神情,发现她对魔宫各处颇为满意,这才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他简略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深渊之海的妖魔噬天被我和魔后铲除了,假象被破除后,深渊之海就变成了如今这般。现在坑底空无一物,亦无危险。至于生死符,它不仅是妖魔噬天控制所有魔族的手段,也是魔族天赋的来源。”
听到这一大段话,莫桓心神一震,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凌君玄斜睨莫桓一眼,淡淡道:“是真是假,你自能验明。三天后,准备好我与魔后的双修大典。”
一听就知道凌君玄完全没有把登基大典放在心上,于是云暮无奈地补充了一句:“还有登基大典。”
莫桓颇为浑浑噩噩地低头应了,似乎还沉浸在真相里:“遵命。”
凌君玄不再理会莫桓,他带着云暮走进最中心的主殿里,一边走一边说:“你舍不得希缘,我们便在那边再建一个行宫,时常过去小住。”
莫桓没有跟上去,他直接转身离开。
偌大的魔宫中,最后只剩云暮和凌君玄两人。
凌君玄把二十一个弥须戒都给了云暮。
其中二十个装满了魔晶,还有一个装着魔气之源。
这二十一个弥须戒被他装进特制的玉盒中,装着魔气之源的弥须戒被特地和其他弥须戒隔开。
他给的时候还不忘开了个玩笑:“魔域是夫人和我一起打下来的,不能作为聘礼,当然,弥须戒里的魔晶和魔气之源也不能作为聘礼。为夫的聘礼只是二十一个弥须戒,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云暮接过玉盒,眨眨眼轻笑一声:“夫君说笑了,夫君尚且给了聘礼,小女子却并无嫁妆。小女子一无所有,不知夫君是否嫌弃?”
凌君玄将云暮抱进怀里,直接否认:“怎会嫌弃?你就是最好的嫁妆。”
云暮向来擅长将对方的话套用,于是同样说道:“你就是最好的聘礼。”
凌君玄抱紧了她,没有说话。
他在这一世想把她养成金丝雀,无需她动手,他自会为她奉上一切。
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把她圈在身边,让她乖乖被他捧在手心。
像她直接飙升至大乘期的修为,像他送出去的云镯和婚戒。
然而除此以外,他的每次行动,全都有她参与其中。
她即使在他身边停留,却永远都是雄鹰。
他们在万峰山并肩作战,而他设立结界时,她便为他回溯灵力。
至于统一魔域、斩杀妖魔,正因有她,才会如此顺利。
明明说好让他以魔域为聘,她却依旧与他并肩前行。
她从来不需要谁为她遮风挡雨,因为她完全有能力面对风雨。
她不是来寻求他的庇护的,反而是来庇护他的。
没有她,他这一世会失去所有恻隐之心和温情,如坠冰窖,行尸走肉。
他没有可珍惜之人,没有可追求之事,修仙界荒诞,魔域嗜杀,凡间羸弱也不乏勾心斗角。
可是她一出现,他就心甘情愿地相信,相信所有美好的事,都会发生。
云暮不知道凌君玄的心理活动,她被他抱在怀里,有一种尘埃落地的安心。
这个世界的任务,总算要结束了。
筹备双修大典和登基大典的这三天里,莫桓完美地掌控了整个魔域,彻底坐稳了自己的魔相之位。
所有魔族发现自己失去了能够吸收别人的生命力和修为的天赋之后,不但没有绝望,还欢欣雀跃地接受了。
最让人称奇的是,所有魔族知道生死符已经失去作用,却全都没有造反的念头,反而对莫桓愈加忠心耿耿。
他把魔域的所有魔晶矿脉整合,设立了以酷刑为基础的魔域律法,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将人心执掌于瞬息之间。
他的确不再是魔域第一人,但只要凌君玄在位一天,他的魔相之位就牢不可破。
生死符失去作用又如何?
他从来就没有用生死符杀死过任何一个魔族,他向来用酷刑玩弄人心。
哪怕没有了生死符,也不过是魔族敬畏的对象从生死符变成了凌君玄而已。
修仙者杀死魔族再正常不过了,所有魔族都需要莫桓稳住凌君玄和云暮,不要一时兴起便大开杀戒。
毕竟,修仙者无需魔域的任何东西,在强者为尊这样的魔域风气下,凌君玄和云暮做什么都无可指摘。
更何况,任何一个种族,潜意识里都会有这么一个念头——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过,莫桓却没有这种念头。
因为他在见到凌君玄和云暮的第一眼,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笃定他们不会伤害他。
而宁死也不愿屈居人下的莫桓,却惊奇地发现,他对他们效忠竟然是这么自然而然的事。
似是故人重逢,不愿兵刃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