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赵香蕊表情一僵。
“你说呢?”江飞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
“我可从来没说要放过你昂。”
也许是刚刚聊天的气氛太愉快,让赵香蕊产生了他们已经决定放过他的错觉。
赵香蕊虽然下意识还是想跑,但想到面前这二位的身手,知道自己肯定是还没抬起腿就又被摁倒了。
“哎,这也算是我的命了,”赵香蕊无奈地叹气,
“能死在你们这样的人手里,也算是痛快,动手吧。”
“你的乐观我很欣赏,下辈子注意点吧。”江飞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掏了掏,掏出了之前被他拆开的小型录音机丢给他,
“哎呀,差点忘了把这个东西还给你了,就当是你的随葬品吧。”
赵香蕊接过录音机瞧了瞧,脸上的表情很懵,
“这是什么东西?”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而且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现在死到临头他也没必要继续装蒜。
江飞惊得挑了挑眉毛,“不是你的东西吗?那天早上戏台上的戏曲声不是你搞的鬼?”
“难道,不是你们搞的吗?”赵香蕊反问回去。
那天早上诡异的声音,赵香蕊一直也没想明白是怎么来的。
如果让他说的话,到后来他都开始相信真的是他小叔叔的冤魂显灵了。
他那天,只不过是利用这件事,想迷惑梁垣雀他们的思维,把疑点往长脸老妈妈身上引。
但可惜,在这一点上他从一开始就输了,梁垣雀早就跟长脸老妈妈聊过,清楚了老妈妈是站在哪一方的。
“所以,这个录音机到底是什么人弄来的?”
正在一旁准备给赵香蕊挖坑的梁垣雀也好奇地凑过来,
“这玩意儿挺贵的,总不能是随手丢掉的吧?”
“废话,”江飞敲了一下他的脑门,“随手丢掉的也不会响呐!”
“那,你们要不要先想想看这个录音机到底是谁的?”赵香蕊小心翼翼地讲。
“哦,我们先去考虑这件事,然后把杀你这事儿放一放对不对?”
梁垣雀微笑着看向他。
“啊对嘛,不愧是小先生,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赵香蕊拍着手尬笑两声。
“想得美呢你!”江飞瞪他一眼,然后烦躁地对梁垣雀吩咐一声,
“赶紧挖个坑把他埋咯,烦死了!”
“哦哦,知道了。”梁垣雀点点头,赶紧去找了一片土质松软的树坑用匕首挖坑。
“呃,用,用这种工具的话,得挖到什么时候?”赵香蕊看着给自己准备的土坑说。
“哦,不麻烦,稍微挖深一点,不用考虑大小,如果你进不去的话我会把你对折或者切成一段一段的。”
梁垣雀一边挖坑一边跟他解释,两个人的语气都平静的像是学堂里讨论课文的学生。
“啊,行了行了,我感觉差不多了,如果再深我就跳不进去了。”
挖到差不多的时候,赵香蕊制止了梁垣雀。
“那行,”梁垣雀收起了匕首,喊了江飞一声,
“坑差不多了,过来办事儿吧!”
江飞应了一声,过来让江飞跪在土坑边上,背对着自己。
“我用手枪的话,你能接受吧?”
赵香蕊还没有回答,梁垣雀首先震惊地看向江飞,
“不是,我们什么时候有……”
江飞踢了他一脚,“闭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香蕊听话地跪下,背对着他们面向一片黑暗。
这种等死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尤其是身后的两个人还在嘀嘀咕咕。
按照他现在这个姿势,一旦后脑中枪会立刻掉进面前的土坑,然后梁垣雀直接填土就可以。
一整套流程一气呵成,非常丝滑。
赵香蕊睁眼又闭眼,闭上眼又睁开,迟迟等不到身后枪响。
“哎,我说你们……”
“行了,”
江飞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你已经死了,赵香蕊。”
赵香蕊愣了一下,“你,你们什么意思?”
江飞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字面意思,你现在已经死了,往后天涯海角随便去,就是不要再回这里。”
这下,不仅是赵香蕊懵了,就连梁垣雀都是一脸懵。
“不是,你,你这回去怎么交代?”
以梁垣雀对江飞的理解,这家伙可不是一个有爱心的人呐。
“那我只能跟你说,天赋还是比不上经验,”江飞扯起嘴角,心里非常得意,
“师父一开始就交代我在任务上要机灵点儿,这话你即使听到了也没听懂什么意思是吧?”
梁垣雀仔细一回忆,师父好像确实这么说过,当时他只以为是师父临行前随意的嘱咐。
原来是在暗示江飞不用这么死脑筋的真的杀人么?
“那我们回去怎么跟钱老爷说?还是说我们压根儿就不回去了?”
梁垣雀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行李还没从钱家带出来。
“他现在都快吓尿了,那还不是咱们想怎么说怎么说,担心这个干什么。”
江飞说着,踢了赵香蕊的屁股一脚,
“还不走,等着我请你吃宵夜呢?”
赵香蕊反应过来,对着江飞躬身行了个大礼,
“谢谢先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他日若有机会,我定当涌泉相报。”
“行了,少他娘的在这里废话,等会我要是反悔了就原地卸了你!”
赵香蕊肩膀一抖,又胡乱地道了几声谢,赶紧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漆黑的树林深处。
“师父为什么嘱咐你不要杀赵香蕊?如果不想杀人的话,不接这个任务不就好了吗?”
回钱家的路上,梁垣雀问江飞。
“你发癫了,不接这个活儿咱们回去吃什么,你还想接着去盗墓吗?”
“呃,”梁垣雀想想开棺材摸尸体的感觉就浑身抗拒,
“那算了,我再也不想跟尸体接触了。”
今晚钱家乱成一团,就连看守门口的门房大爷都不在岗上。
所以,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一道穿白衣的身影像个鬼一样在钱家门口待了好久。
梁垣雀打老远一看到这道白影心中吓得一紧,不过很快就认出来,这道身影竟然是,
“师父?”
“嚯,那我知道那个录音机是怎么来的了!”
江飞显然也注意到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