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好。”钱夫人冲着梁垣雀微微低头行礼。
虽然钱夫人还没有见过梁垣雀他们,但身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家里住进了什么样的客人肯定是在掌握之中。
“呃,呃,夫人好。”梁垣雀匆忙地回了一个招呼。
看着他跟家丁在书房门口犹豫,钱夫人疑惑地问,
“先生是来找老爷的吗?怎么不进去?”
说着,她就走上前来,想帮梁垣雀去叫门。
家丁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来阻拦,
“呃,等等,夫人,我们其实是……”
但他的阻拦已经晚了,钱夫人站在书房门口,已经听见了里面一声高昂过一声的欢愉。
里面的人,似乎还挺忘我的。
梁垣雀这辈子头一次经历这种尴尬场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难不成要跟钱夫人说,往好处想想,万一不是钱老爷在里面呢?
屁啊,这可是钱家家主专用的书房,出了钱老爷之外,还有谁有那个胆子在里面跟人欢好!
梁垣雀亲眼见到,人的脸是怎么样在短时间内肉眼可见迅速变的铁青的。
钱夫人,柳眉一竖,直接就使劲儿一推房门,结果当然是没有推开,钱老爷还是有些理智在的,知道白日宣淫的时候在里面反锁住房门。
许是听到了书房房门被人推动,正在里面过瘾的钱老爷怒气一下子被点起来,带着怒火冲外面大喊一声,
“谁啊,滚蛋!”
钱夫人瞪着眼,冲身后的家丁使了个眼色。
家丁这下是左右为难,这家里两个主子,得罪了谁都难搞。
眼看家丁使唤不动,钱夫人又把视线投向梁垣雀,小声地对他说,
“小先生,帮帮忙,你只管把门叫开就好。”
梁垣雀心中一颤,心说这有我什么事儿啊!
但看着钱夫人愤怒之下又带着一丝哀戚的眼神,梁垣雀不禁联想到姐姐生前是不是也在过着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这内心就偏向了钱夫人这一方。
钱老爷又在里面吼着问了一声是谁,于是梁垣雀颤巍巍的开口了,
“呃,钱老爷,是我,姑奶奶那边有些发现,我想来说与您听听的。”
“哦,是先生啊,”
一听是他,钱老爷稍微收敛了些许怒气,
“先生稍等,我马上来开门。”
虽然说着马上,但钱老爷肯定得在里面收拾收拾,只听书房里传来一阵乒铃乓啷,反锁的房门被打开。
首先出来的是一脸红潮还没有退去的,美艳丫鬟,她边往外走边整理着衣领,一看到脸色阴沉的钱夫人,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听到丫鬟的惊叫,钱老爷也跟着出来一看,结果刚一探出头,就被钱夫人摁住脑袋给推了回去。
很快,书房里就传出来钱夫人暴怒的骂声,
“我呸你个姓钱的,亏我还担心你处理了一下午事务困乏,特意炖了甜汤送过来让你歇歇,”
“你就处理的是这种事务是吧!”
“你能耐了,你想开枝散叶,所以这些年来你哪次抬人回来,我没同意了你收房?”
“结果你现在搞人还搞到身边来了是吧,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我说你怎么特意把这个小狐狸从姑奶奶那边调到自个人跟前来呢!”
“从老太爷那辈儿的传下来的规矩你忘了!叫你不要带个小戏子进门你偏不听!你忘了你爹那时候……”
钱老爷很不满于夫人提起之前的旧事,听里面的声音似乎是跟夫人动起手来。
不过,从钱夫人一点伤都没有的走出来能看出,这场争斗是钱老爷输了。
钱夫人整着稍微有些凌乱的衣服,从书房里昂着头走出来,在经过丫鬟身边的时候,抡圆了胳膊冲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丫鬟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捂着脸颊哭哭啼啼地跑开。
在她跑过梁垣雀身边的时候,梁垣雀隐约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这股味道很淡,在空气中稍纵即逝,也得亏他现在的嗅觉要优于常人。
梁垣雀看着跑开的丫鬟皱了皱眉,钱夫人已经带着一肚子叫上丫鬟离开,顺便还带走了汤盅。
钱老爷在书房里修整了一会儿,便喘着粗气叫梁垣雀进去。
梁垣雀不禁在心中暗叹钱老爷一声牛啊,都跟老婆打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情见他呐。
也许是本着不管发生什么,正事儿一定要谈的原则,钱老爷捂着被夫人挠破的嘴角,客气的请梁垣雀从书房坐下。
“先生说是有发现,那便劳请先生跟我讲讲吧。”
于是梁垣雀在心中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辞,把忽悠赵香蕊的那一套又搬了上来,无非就是说在钱姑奶奶的院子里感觉到了阴邪的气息,似乎是有鬼魂作祟,向钱老爷打听曾经发生的事情。
钱老爷讲述对比赵香蕊就简单得多,直接就承认钱姑奶奶的生母,也就是当年钱老太爷的妾室确实是死在那处院子。
至于是不是当年打死了个小戏子,钱老爷看上去并没有想提的意思。
于是梁垣雀便旁敲侧击,提出侧院似乎有戏台一类的东西。
钱老爷只表示,从前那位妾室喜欢听戏,老太爷因为宠她,就给她修了个戏台子,在她死后,这些建筑就都被封存了起来。
“那么,我很疑惑既然曾经那处院子里有闹鬼的传言,老爷您为什么还让姑奶奶住进去呢?”
在钱老爷这里,梁垣雀再次提起了他想不明白的那个问题。
听着他的提问,钱老爷的神色僵了一下,而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得从十几年前说起了,”
“那时,我这苦命的妹妹生了一场大病,从昏迷中醒来后,本来都快好了的疯病变得更严重,整个人像是被妖魔附身了一样,”
“我当时也是请了一位大师,说她是被她生母的亡灵给缠上了,必须得住进她生前的院子,用她生前的器物才能化解。”
“当时我妹妹搬进去后,疯病还真的就逐渐稳定下来,为了妹妹以后能平静的生活,那间院子里的东西我是一样不敢动,翻修都不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