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佑杰也紧随其后下车,车夫一看他们要走,便拉着庄佑杰让他付钱。
不管是让车夫在路边接着等,还是就在这里下车,肯定是要先付钱的。
偏偏就是庄佑杰跟车夫交谈的声音,惊动了坐在抄手摊前的吴文清。
吴文清回头看了一眼,很明显是一下子就认出了梁垣雀。
他把面前摆着的小桌板猛地推翻,而后站起身来就朝着一个方向狂奔。
抄手摊的老板在他身后一边大骂,一边拿着饭勺追了两步,但顾忌自己的小摊还在原地,所以只能恨恨地放弃追逐的计划。
不过梁垣雀可就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了,在吴文清的身后紧追不舍。
庄佑杰咬着牙在心中暗骂一声,匆匆付给了车夫车费,没理睬他在身后说多加点钱可以帮忙一起追的话,紧随其后跟着梁垣雀追上去。
虽然不知道吴文清要跑去什么地方,但可以明显的看出,对于这一片区域他特别熟悉。
在城区内的建筑群中七拐八拐了一段时间,吴文清竟然跑进了一栋楼房当中。
梁垣雀心中一惊,不明白他的慌不择路,还是故意为之。
眼睁睁看着吴文清的身影跑进了小楼,但梁垣雀追进去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他的踪迹。
整栋小楼里很黑,似乎根本没有安装电灯,而且到处都堆满了杂物,看上去特别适合藏人。
但对于梁垣雀这种听力特殊的人来说,即使躲在黑暗中屏住呼吸,也无法控制住心脏的跳动声。
梁垣雀正侧耳专心判断哪个方向有心跳的声音时,庄佑杰终于跟着赶到,猛地推开了小楼的大门,扶着酸痛的膝盖气喘吁吁。
急促的呼吸声,立刻把整栋小楼里的微弱动静全部掩盖。
梁垣雀瞪了他一眼,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庄佑杰惊了一跳,赶紧捂上了自己的嘴巴,一张脸都给憋红了。
而梁垣雀也终于听出,有微弱的心跳声从楼上传来。
他叫上庄佑杰,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上楼。
但这里的楼梯因为年久失修,所以老化得很厉害,即使再小心,一脚踩上去也会发出嘎吱的声音。
在木质楼梯的嘎吱声中,梁垣雀隐约听到楼上的吴文清也在不断的换位置移动,想必是听到了他们的上楼的声音。
得抓紧时间,别让他给跑了!
想到了这里,梁垣雀索性也不再小心,直接放开了脚步,噔噔噔一口气跑上了楼。
二楼的房间并不多,其中最靠近楼梯口的一间房门虚掩着。
梁垣雀凭借直觉,踹开了房间里的门,庄佑杰也紧随其后,摆出了一副似乎是准备攻击但却十分滑稽的动作。
当房间里空荡荡的,不仅没有人,甚至连杂物和家具都没有。
而在他们进入房间的那一刻,房门突然被大力的关闭,梁垣雀立刻反应过来去推门,但还是晚了一步,房门外迅速的传来落锁的声音。
“去你爷爷的!”
梁垣雀气愤地踹了一脚房门,只有门缝稍微颤抖了几下。
“阿雀,阿雀!”庄佑杰紧张的拉了拉他的胳膊,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冷静下来的梁垣雀当然也有听到,从一进这个房间开始,就听到了莫名诡异的“滴答”声,就像是时钟在一分一秒的走过。
但这个房间里裸露出来的每一面墙上,都没有时钟。
梁垣雀示意庄佑杰安静,而后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最终把目光投向了房间一面墙上的电表箱。
电表箱安安稳稳的固定在墙面上,梁垣雀走过去,一把拉开箱门,“滴答”的声音立刻就变的更明显。
而里面,明显不是时钟,而是一捆正在走秒的炸弹。
“我我我我我去!”庄佑杰惊叫一声,炸弹上的悬挂着的小钟表只有一个秒针,而且走的飞快,
“似乎马上就要爆炸了!”
“不是似乎,确实就是要爆炸了!”梁垣雀咬着牙说。
怪不得要把他们给关起来,吴文清根本不是为了逃跑躲避,而是为了把他们给引到陷阱里来。
梁垣雀又踹了一脚房门,外面的门锁还是纹丝不动。
炸弹时钟上的秒针走的飞快,在梁垣雀踹门的时候,庄佑杰颤颤巍巍的说,
“阿,阿雀,秒针走到红色的区域了。”
整块时钟的表盘上,只有这一块区域异色,其中代表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没有时间了,梁垣雀看了一眼电表箱里的炸弹,又看了一眼并没有被封起来的窗户,便冲过去直接把庄佑杰拉到窗户跟前。
庄佑杰明白了他的意思,哆哆嗦嗦地想打开玻璃窗上的窗锁,但梁垣雀已经等不及,脱下自己的大衣来直接盖到庄佑杰头上。
“呜,阿雀,你想干什么!”
突然被蒙住脑袋的庄佑杰大叫一声。
回答他的不是梁垣雀的声音,而是一声玻璃破碎的响声,紧接着,他就被梁垣雀从正面抱住,从玻璃碎裂的玻璃窗前一跃而起。
与此同时,电表箱里的炸弹走秒到了最后的时刻,剧烈的爆炸声跟通天的火光在他们越出窗户的那一刻同时出现。
即使有梁垣雀在前面挡着,庄佑杰还是感觉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巨大冲击力,而梁垣雀更是在冲击力的作用下,整张脸紧紧地贴在了庄佑杰身上。
飞在空中的感觉很煎熬,但落地的速度确实非常快。
在越出窗户的时候,梁垣雀就把自己的一只手垫在了庄佑杰的脑后,所以在这种冲力下落地,庄佑杰的脑袋也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因撞击而产生的发懵,没有直接晕过。
眩晕感稍微克制住后,他就急忙仰头查看梁垣雀的情况。
对比他,梁垣雀的情况可就太糟糕了。
因为他用后背直接接触了爆炸,此时直接被震到失去意识,衬衣的下摆甚至都有烧焦的痕迹。
而他的另一只胳膊,因为用手肘撞开窗户玻璃,而被玻璃碎片划得鲜血淋漓。
“阿雀,阿雀,醒醒啊!”
庄佑杰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的梁垣雀,对方双目紧闭,纹丝不动,就连呼吸也越来越弱。
而面前的小楼,开始出现第二次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