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意思。
梁垣雀在听懂他意思的时候,在内心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果然,荣盛公司就算是再疯狂,也要掂量掂量得罪刁副督察的下场。
兰小姐是刁副督察唯一的掌上明珠,如果弄死她,或者伤害到她一点,刁副督察一定会拼上全部的身家跟他们死缠到底。
他们本质上还是为了赚钱发财的,可没有这么多工夫跟一个不死不休的父亲纠缠。
但他们也不能就这么不痛不痒的放了兰小姐,为了能让刁副督察彻底的撤出调查,放弃对公司的怀疑,他们必须得让他得知一个后怕的后果。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一场杀鸡儆猴,既吓住兰小姐,也吓住兰小姐后面的刁副督察。
如果今天梁垣雀死了,那刁副督察就得好好考虑考虑,如果荣盛公司真的发疯到底鱼死网破,这瓶毒药今天是用在了兰小姐身上,那就真的到了追悔莫及的地步。
不过遗憾的是,这场完美的杀鸡儆猴之局中,梁垣雀就是那只要牺牲掉的“鸡”。
看着旗袍男人拿着毒药朝着梁垣雀步步逼近,兰小姐同样特别着急,
“你敢,你试试!今天就算是他出什么事情,我也一定不会让我爹放过你们!本小姐说到做到!”
但,这威胁实在是太单薄了。
今天梁垣雀死了,刁副督察只会庆幸自己的女儿逃过一劫,而后为了避免再次把女儿置入危险之中,选择撤出调查。
梁垣雀深吸了一口气,在兰小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换上了一副挑衅的表情看向旗袍男人,
“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啊,死二尾子,”
他边说着,边扬了扬嘴角,“我不信你能弄死我!”
“你!”
激将法如此低劣,但却如此好用。
旗袍男人咬着牙,使劲儿拧开药瓶,一股让在场所有人都不适的味道立刻飘了出来。
他半跪在地上,用膝盖抵住梁垣雀的身体,一只手拿着药瓶,一只手捏开梁垣雀的嘴。
甲老板担心他会耍花招,在挣扎中把药瓶打翻,便吩咐身后两个最强壮的手下过去协助旗袍男人。
他们两个人一个控制住梁垣雀的胳膊,一个从后面死死地抓住他的脖颈,让梁垣雀彻底失去挣扎的能力。
旗袍男人捏着梁垣雀的嘴,把一瓶毒药尽数倒了进去。
就算是正常的一瓶饮料,人一口气喝这么多也会反胃,尤其是旗袍男人似乎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人,直接非常快速地把液体状的毒药倒进去,很快就让梁垣雀控制不住的呛咳起来。
旗袍男人怕他吐出来,连忙捂住他的嘴。
但呛咳是人的本能,梁垣雀的挣扎根本不是出自主观控制,即使被人控制住,还是激发本能般的挣扎。
“没事儿,放开他吧,”甲老板叫停他们,
“这药的效力很猛,即使只喝进去几滴也会丧命,别说是一口气喝了这么多。”
旗袍男人闻言,赶紧松开了手,梁垣雀身后的两个男人也放开了他。
他一头跌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随着胸腔跟喉咙的每一次震动,都有颜色难看的药液被梁垣雀给喷出来。
旗袍男人嫌弃地起身倒退两步,防止秽物沾到自己的高跟皮鞋上。
同时他满脸恶心地甩了甩刚刚捂住梁垣雀嘴的手,这臭小子肯定是故意弄了他一手口水。
呛咳结束后,梁垣雀躺在地板上虚弱地呼吸。
甲老板说的没错,这种毒药的药性确实十分猛烈,梁垣雀此刻已经感受到了食道里面灼烧的感觉。
即使是喝进去,就已经产生这样的效果了吗?
那待会儿,要消化掉这些毒药的五脏六腑,该经历怎么样的痛苦?
梁垣雀趴在地板上,每一下呼吸非常拼命好,就好像是在珍惜如今每一次的呼吸机会一样。
在甲老板他们眼中,确实就是这样没错了。
甲老板看着梁垣雀虚弱的样子很是开心,甚至兴奋的鼓了鼓掌,
“怎么样,还嚣张的起来吗?”
“小伙子,你这辈子干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招惹上我们,年纪轻轻的,下辈子注意点吧。”
甲老板说着,注意到梁垣雀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他一向对将死之人很有耐心,于是便走了过去,俯下身子想听清梁垣雀最后在说些什么。
结果在他凑近的时候,清晰地听到梁垣雀拔高了些声音来了一句,
“我草你十八代祖宗。”
甲老板的表情变得扭曲,站起身来冲着梁垣雀的腹部狠狠地踢了一脚,
“赶紧去死吧,王八蛋!”
说完,甲老板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间房间里的古怪味道一般,叫上旗袍男人,捂着鼻子匆匆离开。
在走出房门的时候,他像是突然像是才想起了兰小姐一样,回头对她说,
“哦对了,刁大小姐,请您稍安勿躁,先在这里待一晚上,明天早上我们会把您原样送出去的,”
“毕竟,让你消失整整一晚,才能在你父亲那里达到威胁的效果。”
“你,浑蛋!你绝对不得好死!”
兰小姐一边挣扎着,一边高声咒骂。
甲老板只是笑笑,像是来时那样,搂着旗袍男人走出房间,脚步悠闲轻快,就好像是刚刚从散场的电影院走出来,而不是从一个刚刚自己制造的杀人现场走出来。
所有的人都走出房间后,走在最后的胡子男人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很快外面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兰小姐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梁垣雀,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你还好吧?你怎么样了?”
梁垣雀深吸一口气,努力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食道里的灼烧感越来越严重,好像是有岩浆一直溜进了胃部。
梁垣雀清楚,待会儿这种痛楚不会只出现在胃部,所以要趁着自己意识还清醒,想办法带兰小姐逃出去。
只要他们能逃出去,就可以躲起来等待刁副督察的救援。
他先是用藏在袖子里的刀片划开了帮助自己手脚的绳子,然后去把被控制的兰小姐给放出来。
做完这些,他正准备去查看紧闭的窗户,毒药带来的痛楚就比他预想中的更快一步到来。
“呃,啊!”
这玩意儿,果然好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