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梁垣雀在心中大骂,这栋小楼一共只有两层,只要找到合适的方向,从这里跳下去的话根本也摔不死!
他拼命的撑起身子想要跟着跳下去,但无奈这死老头刚刚下手太狠,几乎是用他的脑袋直接撞破了窗户的玻璃跟木质的窗棂。
这要是换一个人,现在已经死了。
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死了,另外两个被郑老头雇佣的大汉一时间已经不敢上前。
倒不是惧怕梁垣雀这顽强的生命力,而是郑老头实在太过心狠,他们是为了赚钱的,别钱没赚到,命先搭进去。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许少爷几乎已经懵在原地。
看到梁垣雀扶着窗台,几乎爬不起来,他才反应过来,或者说才有胆子上前。
梁垣雀没有等他开口,直接转了一下手腕,用枪托把他砸晕过去。
还好他先见之明,今天一早就去医院拆掉了手上的石膏,只留下一圈绷带。
要不然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只手的话肯定早就被弄“死”过去了。
两个大汉被他的动作吓得后退一步,梁垣雀随口吐出嘴里一口血,对他们说,
“看在你们没有帮忙的份上提醒你们一句,警察已经到了,之后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短暂的缓了这么一下,他感觉自己身体上的疼痛要减轻了不少,当然也可能是心理作用。
这附近是居民区,郑老头受了伤应该也跑不了多快,现在追的话也许还有机会。
梁垣雀整个脑袋都是发懵的,现在所谓的思考几乎都是出于内心的本能。
出于,他要杀了对方的本能。
师父交给过他很多东西,但从来没有教过他杀人。
因为师父说,这种事情就像在绝境中求生一样,其实人都能无师自通。
事实证明,师傅说得对。
梁垣雀撑着窗台,翻身跳了下去,远远就看到了郑老头逃跑的背影。
他毫不犹豫,举枪就射,但因为他受的伤实在太严重,眼前看到的场景非常模糊,再加上距离越来越远,直到子弹用光,他都没有射中。
可恶,真的是命中注定吗?老天爷怎么从来不站在我这边一次?
梁垣雀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呼吸都变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以他的过往的经验,他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住,到了极限。
这一次,竟然要以失败告终了吗?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模糊的眼前已经没了对方的身影,耳畔传来了庄佑杰焦急的呼喊声。
梁垣雀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特别沉,虽然隐隐约约感觉到已经有好几天过去,但他不知道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停止呼吸了好几次。
饶是庄佑杰曾经见过他是怎么从太平间里爬出来的,还是被吓得不轻。
身边的人都急得不行,方老爷发动了自己在北平所有能发动的人脉,给梁垣雀找来最好的医疗设施。
好在是第四天,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老头……”
他一醒过来,就急急地冲着身边的庄佑杰打听消息。
庄佑杰看到他醒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还舍得醒来啊,你要是再不醒,凶手的处决都错过了。”
“已经抓到了?”
庄佑杰听到这里,纠结了一下还是冲他摇摇头,
“你追着的那个老头跑了,但庄少爷,哦不,其实是许少爷已经被抓了。”
那天晚上,匆匆赶来的庄佑杰其实看到了梁垣雀在追着某个人开枪。
他刚接住已经昏倒的梁垣雀,方队长就也跟着追了过来,他向方队长讲了刚才事情发生的经过,方队长立刻驱车去追。
结果没想到,那死老头还留了一手,其实在居民区内有他的手下开车接应,他逃到车上,方队长没有追上,反而被凶悍的黑帮用车子别了一下,脑袋在车前玻璃上撞了个头破血流。
方队长回到警局后,第一时间就向黄探长申请封锁城门抓人。
但封城不能只是嘴上说一句话的事儿,等层层文件审批下来,对方早就跑得没影了。
“他的据点不在这边,如今在北平城也无牵无挂,他跑了就不会再回来,”
梁垣雀说着,皱起了眉头,
“再想抓到他,可就难了。”
不过没关系,他愿意一直跟他耗下去,反正梁垣雀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在被他抓到之前,这个郑老头可别死咯。
许少爷当时被梁垣雀打晕,警员抓到他的时候根本没有费多大的力气。
他现在正被关在监狱里等待审判,如今已经没了人保他,杀害柳湘湘跟杀害路达的罪名一并算在了他的头上,黄探长给出的建议是死刑,必须死刑,留着他也是浪费牢饭。
“听说他现在每天都在牢里大喊大叫自己冤枉,而且还说自己就是那谁谁谁亲生的,他的肝病不是遗传的云云,吵得周围的人都不得安宁。”
庄佑杰把从方队长那里听来的传闻讲给梁垣雀,并且好奇地问,
“话说他的肝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啊,让他这么在意,男人一般不都是很在意自己的肾吗?”
梁垣雀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把自己挑拨许少爷跟郑老头关系的事情索性讲了出来。
“啊?原来是这样啊!”庄佑杰惊讶地感叹,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不是父子的?单凭遗传病这一点的话应该算是证据不足吧?”
“遗传个屁,”梁垣雀想到这里,就乐的扯起了嘴角,
“他那些症状只是酗酒的后遗症,这家伙每天除了喝酒就是玩女人,不得病才怪。”
“我只是给了他们一颗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做到。”
庄佑杰听完,啧了啧舌根。
玩弄人心,也算是侦探的一种技能吗?
“但到底还是出现了一些变故,”梁垣雀叹着气躺了回去,“姓许的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本想借刀杀人,结果到头来还需要自己动手,甚至还没有成功。
这次的失败,怕是在再次遇见郑老头之前,他都忘不掉了。
“说起来,方小姐最近在干什么?”
梁垣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提起了一个似乎好久没见的人。
“怎么,你还想她了?”庄佑杰笑笑,扬起下巴指向病床的另一侧,
“她就在那边啊,你有什么话亲自跟她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