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倒没有感觉很意外,“他既然说自己是个侦探,那这两根绳子是困不住他的。”
房间里光线昏暗,梁垣雀看不清他们动作的同时,他们也看不清梁垣雀在做什么,所以从刚才开始,他就在用藏在袖子里的刀片悄悄割绳子。
“现在,我有资格知道你的名字了吧,老头?”
梁垣雀冲着老头扬了扬下巴。
老头怒急,反而笑了起来,
“你何必执着于这个人,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消息的,你今天都没法活着走出这个门了。”
“算了,你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毕竟我也没有那种非得知道手下亡魂姓名的没用将就。”
梁垣雀说着,摊了摊手。
那个一瘸一拐的男人,咬着牙向前一步,“狂妄自大!”
“我是不是狂妄自大,你跟你兄弟应该是最清楚的,”
梁垣雀一早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当初在柳丝丝门口伏击他们的中年男人,这家伙的瘸腿,还是出自他之手。
在现场没有看到那个跟他同行的大汉,看来是伤得不轻,
“呀,你兄弟还好吧?温馨提示一下,我那把刀可没有多干净,他的伤口比你大,你得提醒他注意破伤风,”
“这玩意儿,真的会死人的!”
“你!”中年男人冲上来想收拾他,但无奈腿脚不利索。
老头大声呵斥着让他冷静,可能是想到最后还得从他手里拿钱,中年男人恨恨的推到一边。
而此时另一边,许少爷也撕开文件袋抽出了里面的稿纸。
因为这边光线昏暗,他还特意走到了光线稍微好点的位置翻看。
结果这一看,他的脸色就大变,“叔,我们叫他给骗了,这根本及不是手稿!”
他手里拿着的,当然就是之前梁垣雀跟庄佑杰努力了一下午写下的东西。
“唉,早知道你们检查这么随便,我就应该塞点空白稿纸进去的,白浪费我这么多墨水。”
梁垣雀摇着头叹气。
“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许少爷大怒,冲上来薅着他的领子把他摁在身后的墙上。
梁垣雀被他掐得直咳嗽,凑在他耳边说,
“文件袋里什么都没有,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虽然话是说给许少爷听的,但他可没有放低音量,尽量保证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老头混在“江湖”这么多年,也不全是靠运气,眉头一皱,从梁垣雀的话里听出了异样,
“你什么意思?”
梁垣雀攥着许少爷的手咳嗽,没有再说下去。
“小飞,放开他!”
老头呵了许少爷一声。
“哦,原来你叫小飞啊,真难听的名字。”梁垣雀真情实感地嫌弃一句。
许少爷瞪他一眼,但不敢违抗老头,还是恨恨地放开了他。
“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老头又冲着梁垣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其实我想说,当年杀害许老板的凶手,实际上另有其人。”
梁垣雀这一语,像是一块大石头砸进了老头的心里。
他这一辈子,杀过太多的人,很多人就像是梁垣雀这样,即使死在他面前也不会留下姓名,更不会浪费脑子多留下什么印象。
但许老板跟夫人的死,却是他这一辈子都逃不出的梦魇。
那不是他第一次杀人,确实他印象最深的一次动手。
从那之后,他深刻的认识到冲动会付出怎样可怕的代价,试过好多放放锻炼自己的心性。
现在他竟然告诉他,当年的凶手另有其人?
当年的凶手究竟是谁,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清楚的人。
老头愣怔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如果这是你为了保命而想出来的把戏,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今天无论你说出什么,都不可能活着走出这个门。”
“哦?是吗?”梁垣雀微微一笑,“就凭你这一屋子的烂柿子?有些人可不是第一次跟我交手,你要不跟他打听一下我的实力?”
“老东西,你能不能识相点,我今天特意被你们抓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不然凭我的实力,你觉得这种手段能控制得住我?”
梁垣雀说得非常自信。
虽然确实有一部分没防备住栽了的原因在,但他现在肯定不能这么说。
看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被梦魇追随了多年的老头还是没忍住,决定听听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那你就跟我讲讲看,所谓的真凶到底是谁?”
梁垣雀听了他的话,反而没有直接开始分析案情,而是转向许少爷,
“许少爷,其实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知道他才是你的亲生父亲吧?”
“你,你少胡说八道了,虽然这些年来我一直把郑叔叔看作父亲,但我知道我姓许!”
许少爷的语气中,带上了很多的气急败坏。
“哦原来他姓郑啊,”梁垣雀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而且少爷您可别装了,你的表情已经将你出卖了个彻底,”
“其实当年的那天晚上,你根本没睡着,而是在卧房里听到了所有的争吵吧?”
许少爷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似乎又全都哽在了喉间,憋得他一张脸都涨红。
“小飞,难道你……”郑老头震惊地看向许少爷。
许少爷咬紧牙关,攥紧拳头,艰难的从齿间挤出一个字,“是。”
“但那又怎么样呢,我只是知道了真相而已!”他冲着梁垣雀跟郑老头大喊大叫。
“所以当年的你在知道这个真相后,就明白许老板必须死,如果他还有几乎活过来,你在这世间绝对没有立足之地。”
梁垣雀冲他继续说道,
“所以在火灾现场,你发现被打伤的许老板其实还有一口气,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拖到二楼卧房,一开始想用被单捂死他,”
“但你毕竟当年还是个孩子,力气肯定没有许老板大,被打伤的许老板即使很虚弱,但在生命受到威胁时还是能爆发出很大的力量,”
“于是你只能用被单裹住他,用刀刺了下去,至于你母亲,也许当时她也醒了过来,也许你只是想上一道保险,便用同样的方式也在她身上刺了很多刀。”
“最后,你用被单把两具尸体裹起来,在上面浇上烈酒,又添了一把火,直到尸体面目全非。”
“这就是为什么,两具尸体受损严重,而你在被救之前毫发无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