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垣雀看到豪车,心中一紧,还以为是师兄杀了个回马枪。
但从车上下来的是一对面目和蔼,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女,还带着一个打扮得体的年轻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男人能认识的人。
门卫大叔来宿舍叫人的时候,梁垣雀其实就已经注意到了人家,穿好了衣服下楼来见面。
那个年轻姑娘一见到他,就很激动地说,
“对,就是他!”
梁垣雀定了定神才认出来,这竟然是当时在马家庄遇到的那个蓝衣姑娘。
中年男女应该是他的父母,男人同样情绪激动地冲上来握住梁垣雀的手,
“恩人,你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呐!”
原来这个姑娘来自外地一个大家族,家境殷实得很,本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人贩子下手的目标。
但身为父母的掌上明珠,也许是被保护的太好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觉得家庭对自己的束缚太严格,竟然跟悄悄恋爱的男朋友私奔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已经烂俗到大家都能猜到,这所谓的男朋友不过是贪图她的钱财,到了这边不想再带着她个拖油瓶,卷走了所有钱还把她卖给了人贩子。
因为家庭原因,姑娘的父母一开始还以为女儿是被绑架了,但却迟迟没有收到绑匪的消息。
她家里人这段时间,找她都快找疯了,直到前不久这边的警局给他们打去电话,让他们来接女儿。
听到女儿安然无恙,她母亲激动的都晕了过去。
姑娘对这次的经历依然心有余悸,想必以后在识人交友方面能学会打起警惕。
姑娘的父母听说了她在这边的遭遇,便驱车找来特意感谢。
他们先是找到了警局,拎着礼品对付探长一通感谢,付探长这人嘛,直接把梁垣雀给吹了出来。
姑娘也说起当时最先去救她的人就是一个长发的少年,于是他们就在付探长的指路下,找到了学校。
表达了感谢,男人悄悄用手肘捅咕了捅咕自己妻子,女人立刻会意,从精致的手包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男人。
男人立刻把袋子塞进梁垣雀手里,“先生,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袋子虽小,但沉甸甸的,梁垣雀凭经验判断出里面装的是黄金。
看着男人坚定的态度,梁垣雀也没有推辞,收下了袋子。
这里面的东西,不仅仅是感谢费用,也是封口的费用。
虽然不认识这些人,但从打扮来看,他们的身边绝对不简单。
越是大家族就越是好面子,如果家族的千金小姐差点被拐卖这种事情传出去,肯定会影响姑娘的名声。
他们一定要来见所有参与过解救自己女儿的人一面,就是为了来上一道保险。
万一有个多嘴多舌的乱说话,就等于给这个姑娘未来的人生路上埋上一颗地雷。
梁垣雀痛痛快快的收下了钱,男人也能明白这人是上道的,回去也能安心了。
唉,疼爱孩子的父母,总是为了孩子操碎一颗心。
几人客套的寒暄了一会儿,就找理由告别了,待他们走后,梁垣雀拿着东西上楼。
庄佑杰早已在楼上等候多时,都快好奇死了,见梁垣雀上来,就一把把他拉进自己房间,
“他们是什么人啊?”
“在马家庄救的一个姑娘的家人,来感谢人的。”梁垣雀没有多说什么,就简单介绍一下。
他边说着,边打开了他们给的小袋子,从丝绒的袋子里面倒出一个金灿灿的小型菩萨像。
“搞这么大阵仗,就给个这玩意儿啊?”庄佑杰不理解,这东西看上去还没有之前黄老爷给的一箱子金条震撼呢。
梁垣雀随意翻看了一下,粗略感觉这东西应该是个老物件,价值并不只在黄金材质上。
很有底蕴的家庭,才能拿出这种东西。
同时他感觉到袋子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掏了掏,掏出一张名片。
名片的背面印着一个地址,并附上一行手写,
“无论先生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可致电或前往此地址寻求帮助。”
“这么豪横?”梁垣雀一挑眉,翻转过名片来看正面。
然而当正面的名字出现时,他跟庄佑杰都愣了,
“这,这难道是……”
庄佑杰震惊地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看来是了,”梁垣雀也吃惊的吞吞口水,“怪不得敢说‘任何麻烦’。”
“快把这东西收好啊,”庄佑杰劝他,“这东西可比金菩萨有用多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眼看春节就要到来,学校里寒假不比暑假,过年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所以一般都不会留校,学校里的大部分师生都奔往各地过年。
庄佑杰已经算是走得比较晚的一批人,他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梁垣雀一直无动于衷,似乎根本没有想走的意思。
“你,你就留在学校过年吗?”于是他问梁垣雀。
“不可以吗?”梁垣雀还以为学校是有硬性规定,“门卫上那两个大爷不也留校吗?”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庄佑杰解释,“我只是以为你会去找你师兄过年。”
听到他提起那个人,梁垣雀轻笑了一声,
“他有他的事情要做,而且我暂时也不想在喜庆的日子里见到他。”
庄佑杰其实能感觉出来,梁垣雀跟他师兄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梁垣雀似乎对师兄有什么意见,并且这意见还很大。
但这种事情未免太过阴私,庄佑杰也没好意思问。
他在梁垣雀狭小的宿舍里环顾了一圈,觉得留他一个人在这冷清的小地方也太残忍了,就说,
“那你跟我回家过年吧。”
梁垣雀听笑了,“拜托少爷,你家老爷一直期盼着你能带个姑娘回家过年,你带我回去像什么话。”
“哎呀,多大点事儿,”庄佑杰无所谓地挥挥手,“我老爹这人很豁达的,你是我朋友,他会欢迎你的。”
“而且,”庄佑杰想了想,又尴尬地笑笑,“如果有外人在的话,他应该也不会大过年的催我结婚了。”
梁垣雀看着他摸脑袋的傻样质疑了一声,
“你这人,就是拉我回去当挡箭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