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起码现在不会。”
梁垣雀先发制人的回答。
“你不用这么着急回应我,”男人说道,
“因为我本来也没打算听你的回答,我不是在问你的意见,我只是通知你一声。”
“嘿呀,你这个家伙,”梁垣雀急了,“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吗?”男人不以为意,“那以最新为标准。”
他边说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梁垣雀衬衫胸口的口袋里。
“这是我在香港的朋友,你到地方先联系他接应你。”
看着梁垣雀又要皱眉,男人立刻又说,
“你放心,我不逼你现在走,我朋友最迟会等到明年冬天,在这之前,你可以随意挑一个时间过去。”
“我可够意思吧?给你留足了跟人告别的时间,尤其是跟那个漂亮的小姑娘。”
男人边说着,边勾着嘴角坏笑,“围巾不错哦,高档货,大概有几百块呢。”
梁垣雀一惊,向前一步揪住男人的衣服领子,
“你狗日的是怎么在天台监视到我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我专业的嘛!”男人显然不觉得梁垣雀能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面上依旧乐呵呵的。
然而就在此刻,他们两个同时听到了隔壁宿舍房门打开的声音。
“哦呦,你的小朋友出来了。”男人看向庄佑杰。
而庄佑杰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两个,
“阿,阿雀,这位是?”
男人轻巧地推开梁垣雀,率先冲着庄佑杰打招呼,
“嗨,你好啊,我是梁垣雀的哥哥。”
他说着,还凑过来伸出一只手。
庄佑杰都已经睡了一觉,现在刚刚睡醒,整个人还是在状况之外的懵圈状态,懵懵的也伸出手来跟男人握了一下。
梁垣雀竟然还有哥哥?庄佑杰的脑子努力转了好久才接受这个信息,他不是说已经没有家人了吗?
梁垣雀适时的在一旁干咳一声,出声提醒,
“是师兄。”
男人回头瞥了他一眼,“按理说长兄如父,我还可以说是你爹呢。”
“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从楼上扔下去。”梁垣雀咬着后槽牙说。
说完,他又赶紧看向庄佑杰,想把他先支开,
“庄少爷,大半夜的你这是干什么去?”
“呃,啊,我啊,”庄佑杰这才反应过来,“我上厕所。”
教师宿舍很小,房间里没有厕所,但每一层楼都有一个公厕。
梁垣雀冲他招招手,“那赶紧去吧,别憋坏了。”
庄佑杰整个脑子还是发懵的,胡乱点了点头,反正男人也没拦他,他就往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
走了两步,被冬夜里的寒风一吹,庄佑杰感觉自己的脑子变得清醒了些,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自称梁垣雀哥哥的男人是谁,
“啊啊啊啊,你,你,你是之前在罗船水镇的……”
他转过头来,激动的一时没法表达清楚。
男人给了梁垣雀一个眼神,仿佛是在说“看吧,你当时就应该向我介绍他”。
梁垣雀的神情有些复杂,不过他隐在夜色里,庄佑杰又睡眼惺忪,所以没有注意。
他轻声对身边的男人说,“他就是个普通的大少爷,跟我走不长的。”
“感觉出来了,”男人也学着他小声地说话,“你们不是一路人,你现在选搭档越来越将就了。”
庄佑杰听见了他们在嘀嘀咕咕,“你们说什么?”
“没什么,”梁垣雀随口说,“你,不上厕所了吗?”
一种异样的感觉传进大脑,这不说还好,一说,庄佑杰就感觉自己憋不住了。
距离厕所还有一段距离,他夹着腿说,“那,那我先去了!”
他离开后,梁垣雀跟男人继续之前的话题。
“哎,我问你,去年你是不是去过一个叫玉镇的地方,以风水师的身份?”
“啊,你说这个,”男人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吧。”
“去年上头要发展一些地方支持,派我去调查那边的玉矿,结果我到的时候连玉渣渣都没有了。”
“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假扮风水先生想去捞一笔外快,结果发现那家人——哎,他们姓什么来着?总之就是那家的水太深,我干到一半懒得淌,就找了个理由跑了。”
“后来我算计着你从康沟乡送你小朋友回来,会路过那附近,我就派了个兄弟去指引了你一下,帮我把这事儿了结。”
男人说着,双手一摊,
“弟弟给哥哥擦屁股,天经地义嘛。”
“我早晚踢烂你的屁股!”梁垣雀拧着眉。
“哦对了,那个县城里有一家旅馆,老板的女儿叫玉华,你遇见了吗?”男人又问。
果然,这一切都是男人安排好的,以他对梁垣雀的了解,推测梁垣雀会选择一家方便出城且住客量不多的旅馆居住。
而气人的是,梁垣雀还真就是这么选的。
“我把她的脸治好了,你又不是不会,这么好心为什么不亲自治?”
“我是有公务在身的人啊,”男人回答,“我要来得及也用不着你了,那小姑娘其实长得不错,把脸治好也是个小美女,我还挺喜欢的。”
“老东西,你说话注意点。”梁垣雀冷冷地提醒他。
“滚蛋,”男人难得骂了他,“我是看着她,觉得有个女儿也不错,你这心脏的人就觉得别人也脏。”
“我当了这么多年侦探,见过的脏事可多了去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梁垣雀的语气依旧很冷。
料到玉镇的林家,就有一个神奇老太太的故事绕不过去,梁垣雀问男人,是不是很多年前招惹过林家的一个姑娘。
“天地良心,”听他这么一说,男人立刻赌咒发誓,
“去年我是第一次去玉镇,我以前从来没去过,更不可能认识那边的人,”
“而且那老太太多大年纪了,你算算时间对得上吗!”
“那难道,”梁垣雀皱着眉,“难道是师父?”
男人点着头,“有可能,那老不正经的生前其实欠过很多风流债,那徒弟名字出去泡妞这种事儿他绝对干得出来。”
梁垣雀正也想点头表示赞同,但突然想到,
“也不对啊,那老太太七八十岁了,当年她还是少女的时候,我还没被师父收养,师父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