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新这个人,就是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对她掉以轻心。
在梁垣雀离开后,她也迅速地逃离了马家庄。
警方抓了人贩团伙,而她在警方眼皮子下逃走,这才叫真正的新生。
这女人从一开始不是抱着想覆灭掉她恨的团伙,而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逃离吧。
梁垣雀悔的直拍自己脑门,他还是对这个家伙太松懈了。
马新对马家庄及周边的熟悉不亚于马老板,付探长立刻召集了大部分的人手去追捕。
但如果她有心要跑的话,现在早就没影了。
“出入村的路我已经安排人堵上了,还有一条路是能通向邻村的,我也找人去追了,”
付探长皱着眉,“她还能跑到哪里去?”
梁垣雀闭上眼睛在,在心里开始描绘出马家庄周边的景象。
通往邻村的那条路就是常探长来的路,小路很狭窄,但两侧很开阔,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隐蔽躲藏的地方。
如果马新从这条路跑的话,那很有可能被当时已经赶来的付探长发现。
她这种狡猾的家伙,肯定会走隐蔽,不会被人发现的小路。
梁垣雀逐渐把目光投向了北边的林子,那里黑乎乎的一团,种的基本都是杨树杉树一类,即使是冬天也能形成茂密的屏障。
一个狡猾的人缩进一处茂盛的林子里,找起来可不容易。
付探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树林是吧?我这就带人过去!”
梁垣雀按住了他,“树林里的情况肯定不简单,你挑几个机灵的人,我带着过去,你在这里守着,免得再横生变故。”
付探长看着蹲了一地的犯人,知道这边确实得留个掌事的镇场子。
于是他点点头,对梁垣雀说,“那让老常跟你一块儿吧。”
付探长叫出了四五个一看就猴精猴精的年轻警员,让他们跟着梁垣雀跟常探长去树林,一路上要听梁顾问的话。
树林里到处都漆黑,月光根本无法透过树冠的缝隙照在人身上,更何况今晚的月光还非常微弱。
梁垣雀他们手里拿的都是手电筒,照出来的光亮只是一束光柱,想在这种情况下看清路就已经很不容易,更别说是找人。
脚步踩在地面的枯枝烂叶上,无论怎么小心都会发出声音,梁垣雀努力地在脚步声中寻找不属于他们的喘息声。
突然,后面跟着的一个年轻警员惊呼出声,这种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非常突兀。
常探长抬脚就想去踹他,
“你鬼叫什么,给人家报信呢!”
警员哆哆嗦嗦地用手电筒往他脚下照,
“长,长官,我好像猜到了什么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的手电光都朝着他的脚下照了过去,果然看到一只惨白的人手。
警员的脚就这么踩在人手的手腕上,那只手上沾着血,正在拼命地抓挠。
“还不快拿开脚!”梁垣雀低吼了他一声。
警员总算反应过来,赶紧把脚拿开,梁垣雀冲过去检查。
那是一个穿着民众衣服的男人,满脸都是血,显然让人揍得不轻。
虽然没有直接见过,但梁垣雀敢判断这是人贩团伙中的一个。
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跟着马新来的吗?又被谁打成这样?
这人现在显然是站不起来了,话也说不出,要不然刚刚被人踩到手腕上也不能一声都吭不出来。
“老乡,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逃亡的人?”
刚刚踩到他的警员蹲下身来问他。
常探长简直无语,冲上前去又给他一脚,
“你们探长知道你这德性吗?这他妈明显不是个老乡啊!”
警员这才反应过来,补救似的说要不他把这人带回去。
梁垣雀拿着手电筒往前面照了照,“先等会儿吧,这里不只有他一个。”
众人顺着他的手电光往前面看,果然前面不远的地方还躺着一个人,同样的一声不吭,不知道是死是活。
梁垣雀走过去,试探了一下这个人的鼻息,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如果只发现了一个被打倒的倒霉蛋,那他可能还会怀疑一下是马新为了逃亡干的。
但现在,梁垣雀可以确定,这些人到底是被谁打倒的。
“你们是打扰他回家吃夜宵了吗?”梁垣雀边嘟囔着,边把这个人从地上拖起来。
这个人在被拖动的过程中醒了过来,看到梁垣雀是下意识的满眼惊恐,而且挣扎着想往四周看。
看着他的动作,梁垣雀明白过来,
“这里不止你们两个是吧?放心,我会把你的兄弟们都找回来的。”
梁垣雀安排了两个警员背着这两个伤者,沿着发现他们的小路一直走,又发现了两个被胖捶一顿的倒霉蛋。
打伤他们的人把他们都拖到了能经过人的路边,就是为了让梁垣雀发现。
“我草,我这个马新这么猛吗?好几个大老爷们都能打成这样!”
常探长一边啧啧感叹,一边把手摁在了腰里的手枪上。
梁垣雀倒是觉得,下一个发现的伤者很有可能是马新。
然而一直走到小路的尽头,都没再发现下一个伤者。
前方全是苍茫的大树,路是没有了,如果要走人的话,倒也能强行走过去,就是一时间拿不准该往哪个方向走。
临行前,付探长交代他们要听梁垣雀的话,所以现在包括常探长在内,众人都看向梁垣雀等着他拿主意。
梁垣雀一时也有些疑惑,按照他对男人的了解,他没有什么不会打女人的绅士行为,而且这黑灯瞎火的,他估计在出手前也看不出马新是个女人。
难不成马新已经逃了出去,他没遇上?
如果连他都没遇上的话,那说明马新已经早就离开,他们现在把林子都翻一遍都不会再找到了。
正当梁垣雀咬着牙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时候,他面前的树上突然传来了人的声音,并且是十分惊恐的那种,
“我,我在这儿,快想办法把我弄下去!”
他疑惑地顺着声音抬头往上看,发现树冠附近的枝干上趴着一个人。
虽然看不清脸,但从隐约的身型和打扮来看,这竟然就是马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