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佑杰实在是好奇,梁垣雀就简单给他说了一下这下面会有什么。
他把沾上了火油味道的手指给他闻了闻,“记住了,以后遇到这个味道要小心。”
庄佑杰嘟哝着,“那这么说,这下面的暗道上还装了一个‘报警装置’?”
“可以这么说。”梁垣雀点头,这下面的火油不足以对人造成生命威胁,它的存在只是为了提醒。
但毕竟会着火,且梁垣雀也不能完全保证下面没有别的东西。
万一这火油只是个引子,现在堆着如同一地窖腌白菜般的炸药包,那他们今天就要跟整个林家一起上天了。
不过是担忧受伤,还是担忧惊动别人,这个地方都得小心打开。
“那既然这里是个陷阱的话,是不是说明还有别的入口?”庄佑杰提出想法。
“可我们已经把房间里能找的地方基本都找了啊。”罗玉成叹气。
梁垣雀嘘了一声,让他们先安静。
这个入口肯定是个真的,只不过这个放在表面上的打开方式是错误的。
他从柜底的边缘摸了摸,指甲划进了边缘的缝隙。
哈,原来是在这个地方。
他从包里找出一把小刀,把刀尖插进了柜子的底板缝隙。
这个入口肯定会有一个更专业更配套的工具打开,但他们找不到,只能用小刀操作。
梁垣雀很快撬动了底板,待他的缝隙变大,便伸手直接拉开。
一股阴冷的风从下面吹上来,柜子下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而刚刚放着铁环的位置,下面有两块打火石,打火石下是一摊火油。
如果拉动铁环,两块打火石就会摩擦出火花,火花会点燃火油,而这个柜子又全是木质的,一旦出现火光,很快就会烧起来。
罗玉成看着这打火石,忍不住啧了一声。
如果他刚刚贸然就拉动了铁环,就是不危及生命,那他这只手也得变成烧烤。
从下面吹上来的凉风来看,这条地道应该挺深。
梁垣雀深吸一口气,让庄佑杰把手电筒递过来,发现里面架着梯子,果然是一条安排好的通道。
他打头阵,率先顺着梯子爬了下去,嘱咐他们最后一个下来的把房间里的煤油灯熄掉。
庄佑杰紧跟着他下去,罗玉成就负责熄灯垫后。
这条通道大概有一个半庄佑杰那么深,下到底部,前面又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通道。
“我去,这帮人是属蚂蚁的吗,把林家下面给掏成这个样子。”罗玉成忍不住感叹。
梁垣雀摸了一把地道的土壁,“这地道的存在时间,可能要比林家搬来的时间久。”
他撤掉了手电筒上的棉布,照着路往前走,这条地道很狭窄,一次只能通过一个成年人,所以他们只能排队走。
庄佑杰因为有些忐忑,身体是紧紧地贴着身前的梁垣雀,这仗着地下阴凉,要不然梁垣雀得被他捂出一身汗来。
梁垣雀估量着大概走了有十分钟,地道的空间变得宽敞了一些,像他们这么瘦的人,勉强能并排通过两个人。
而这比较宽敞的路边,随意的丢着几件破衣服,还有一个瘪瘪的小铁碗,里面盛着的东西已经腐烂到几乎看不出原样。
梁垣雀捂着鼻子蹲下来扒拉一下,感觉这应该是那个野兽小孩生活过的地方。
怪不得在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发现,原来那个小孩子一直被藏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从这个位置,再往前走几步,就又有一架梯子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依旧是梁垣雀打头阵,把手里的手电筒交给身后的庄佑杰,顺着梯子爬上去。
梯子上面是被封死的,于是梁垣雀暂时站在梯子最上方,让庄佑杰把手电筒扔上来,先给他们照着明,让他们爬上来,然后用手电筒的尾部敲击上方被封死的空间。
从声音和触感来看,这也是一块可以活动的木板,应该刚那边老叔的房间里一样,使用了一个柜子做障眼法。
只是这从下面开机关,可就没有在上面那么顺手。
梁垣雀想到,如果何五经常从这条通道里出入的话,那他肯定有什么比较简单的,打开机关的方式。
他在木板上来回摸索着,终于摸到一个角要比其他地方轻一些,用手抵住这个角使劲往上一顶,木板就被打开了。
梁垣雀手一撑,爬了上去,上面虽然是个黑暗的房间,但他很快就认出了这是哪里。
他朝着一个熟悉的方向望过去,果然一盏昏黄的煤油灯亮起,鲁少爷的脸慢慢地从黑暗中出现。
“好久不见呐。”
他看到梁垣雀的时候,竟然还很开心。
而梁垣雀看到他,心情也不错,这证明他之前的所有猜测都是对的。
庄佑杰紧跟着从后面钻上来,看到鲁少爷的第一眼,就没控制住大叫一声,“我去,怎么到这儿了!”
“这条地道本来就是应该到这儿的。”梁垣雀表面上是在跟庄佑杰讲话,实际这话是说给鲁少爷听的。
他在暗示他,很多事情他其实已经知晓了,现在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鲁少爷这个人,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个关键人物。
但他什么也不能说,那天梁垣雀他们闯进来,许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他给了他们一些暗示。
但这些暗示实在是太抽象了,对梁垣雀来说,有帮助,但不多。
现在梁垣雀需要他完完整整的讲述出来自己知道的事情,但想让他配合,梁垣雀就必须得给他传达一个“你看我有能力拯救你”的信号。
看到他们从地道里爬出来,鲁少爷脸上的兴奋难以掩饰,梁垣雀感觉自己这个信号算是已经传递到了。
鲁少爷,本身也是个身不由己的人,如果一定要给他的身份安排一个名词的话,可以说他也是“受害者”。
“鲁少爷,那个一直掌控你的人,现在我有办法扳倒他,但需要你的帮助,你应该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吧?”梁垣雀对他说道。
从那天翻墙离开鲁家后,梁垣雀就感觉,鲁家这些严密的防控装置,这上锁的大门和封闭的窗户,不像是为了防止别人闯进来,倒像是防止里面的人出去。
这整个鲁家小院,对于鲁少爷来说,其实是一个黑咕隆咚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