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段时间,罗玉成负责外出调查何五在进入林家之前曾经待过的戏班子,林晓静负责在家里想办法说服老叔搬到别处去住。
而指挥这一切的幕后“司令”梁垣雀,却因为伤势复发住进了医院。
他夜里突然感觉呼吸困难,喉咙腥甜,控制不住地开始吐血,被急匆匆送进医院检查后发现,他心脏处的伤口并没有完全恢复,他在外面这一段时间乱跑,倒是堪堪黏连的伤口出现破裂。
虽然医院收治了他,但他的情况医院根本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哪里出毛病治哪里,看不出明显的毛病就使劲儿进补。
而且他可算是在医院里出了名,全院的医护一听说他回来了,几乎都找理由想过来偷偷这个“神奇物种”到底什么样子。
梁垣雀实在是在病房里躺得闷,趁庄佑杰不在悄悄溜去走廊跟一个老大爷聊起了天,对方还提到前些日子医院出了奇事,有个病人都推进太平间了,结果又活了过来。
大爷在聊的时候,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小伙子就是那个从太平间里爬出来的家伙。
不过梁垣雀也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被匆忙赶来的庄佑杰给拖回了病房,摁在病床上。
“听说护士站有那种给狂躁的病人用的束缚带,你也想试试吗?”
庄佑杰瞪着他。
梁垣雀嘿嘿一笑,“拜托,我这是这才刚出去透一口气,再说我不也没走远嘛!”
“我已经跟罗少爷说好了,如果你不好好养身体的话,案子的事情就不让你插手了。”
庄佑杰如今,也已经找到了拿捏他的方法。
“喂,不是吧,我才是侦探哎。”梁垣雀想翻白眼,但还是努力忍住了。
“但罗少爷是委托人啊。”庄佑杰毫不客气地说,“他是最后付你钱的人,有能耐决定你的去留吧?”
“我,你,嘶,真的是……”梁垣雀头一次被庄少爷说得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也没反驳出来,只能一咬牙,
“唉,算了,今天的药呢?”
庄佑杰拿出刚刚从护士那里领的小药包,梁垣雀接过来,把里面一堆五颜六色的药片倒在手心里,一口闷了。
“哎,你是真不怕噎死啊!”庄佑杰赶紧把水杯给他递过去。
梁垣雀吞了一口水,反而是喝呛了,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才平复下来。
“罗少爷和林小姐那边什么情况了?”
这几天,庄佑杰一直充当着中间传话人的身份。
“罗少爷那边还在调查,林小姐今天给护士站打来电话,说已经办成了。”
“果然,我不在是有好处的,会让他放松警惕。”梁垣雀听后道。
“人家也没有特别忌惮你吧,你不要想太多。”庄佑杰一边回怼他,一边从床边坐下。
“这不是想太多,是自信,而且是有证据的自信。”梁垣雀倚靠在床头,慵懒的双手抱臂。
计划目前正按照他的设想进行下去,到让他感到轻松。
他刚开始怀疑老叔是被假冒的时候,觉得这个假冒之人可能是何五的同伙。
但后来他有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这个疑似假冒的老叔,怎么就不能是何五本人呢?
老叔整个人表现的就很反常,他的一些行为更是反常。
那天,虽然证实了老叔确实下午去找过林老爷,两个人还整整聊了一下午的天。
但没人能证明,那天上午的时候,老叔真的是在一间随便找的空屋子睡觉吗?
梁垣雀拜托林晓静去找管家证实了,虽然这段时间林老爷的神经很是紧张,但毕竟命令的风吹到下面人脸上都要少几分,管家到底还是偷懒,只锁了一些比较成器的,没人住的空院落。
像一些独立的空房间,林家在接手宅子之前,这些就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也没有值钱的东西,所有管家就偷懒没去管。
管家觉得,只要能把林家前后的大门都锁严实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最多也就是只图个人安心。
所以老叔的说辞,在这方面是成立的,但却没有人证明。
包括他所讲述的,夜里听到的奇怪异响,也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
为了保持严谨,这种个人的,无法得到证实的言论,梁垣雀都会持怀疑态度。
但如果说,老叔其实何五的话,很多事情就好解释了。
何五当时确实是趁乱离开了林家,但后来他却不是偷偷溜进来的,而是化妆成老叔,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林家。
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编造了夜里听到隔壁有动静所有离开了房间的谎言。
而这样也能解释,那个小孩子为什么一定要被灭口。
就当时交手时察觉到的状态来看,梁垣雀感觉那孩子可能都不会讲话,所以不会涉及到出卖何五。
何五一定要除掉他,一定是因为他会在无意识间暴露自己。
因为梁垣雀猜测,那个孩子接触世界的方式应该像狗或者其他野兽一样,不是看见人,而是凭借气味等感觉出一个人。
他当晚让小孩子去引开他们,已经暴露了这个孩子的存在,更暴露了这个孩子跟自己有关系。
如果他化妆成老叔回到林家,被这个小孩子通过气味等认了出来,很有可能就会暴露身份。
所以他不得不把孩子给灭口。
养出这么个孩子来挺费劲的,何五身边应该没有第二个了,杀掉他,也等于是一种断臂保命。
梁垣雀叫罗玉成暗中去调查何五曾经待过的戏班,就是想证明他这一点猜测的可能性有多大。
何五既然是唱戏出身的话,扮演一个熟悉的人,不出意外的话是能做到的。
而从林晓静和罗玉成的回忆中能发现,老叔出现“异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能从很久之前,老叔就已经是何五假扮的。
既然如此,真正的老叔去了什么地方?
虽然很不想面对,但梁垣雀不得不告诉林晓静他们,真正的老叔可能早就已经遭遇了毒手。
何五也许从进入林家开始,就在下一盘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