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佑杰捂着后脑勺,疼得嘶哈嘶哈。
虽然这是一个软枕,梁垣雀也没用多少力气,但抡圆了胳膊挥过去,就算这是张煎饼都能打得人挺疼。
“嘶,奇怪了。”梁垣雀打落他的手,看着他的“伤口”吸气。
“哪里奇怪了?”庄佑杰咬着牙说,“是我的脑袋太结实了吗?”
“是位置不对,罗大哥跟你屈起膝盖一样高的话,这个伤口的位置就太靠下了。”梁垣雀道。
梁垣雀的体型一看就是个少年,所以个头并不高。
但如果按警方的说法,凶手是很有力气的成年男子,比他还矮的话就太不靠谱了。
隔壁东洋人才这么矮吧?
林家要是有这么矮的出奇的人,应该很显眼才对。
而且身高不够的话,也很难有这么大的力气,足够一下子打死一个高壮的成年男性。
梁垣雀摸着下巴,想不明白。
罗玉成倒也有些见解,“会不会是因为凶手当时距离我哥比较远?”
“不会。”梁垣雀让庄佑杰转过身去,自己在他身后站远了一点,把软枕递给罗玉成,示意他下手。
罗少爷咬了咬牙,听到庄佑杰视死如归般的说了一声来吧,才敢打过去。
庄佑杰的脑袋上,又留下了一个白印。
由于罗玉成个子高,即使站远了一些,留下的“伤口”位置还是跟梁垣雀刚刚留下的差不多。
“什么感觉庄少爷?”梁垣雀问。
庄佑杰摸了摸后脑,“呃,没刚才疼。”
确实,这一下,他甚至没有趔趄出去。
“是我用的力气不够?”罗玉成不解。
“是站的过远,会卸一部分力,等于说你手里的枕头才刚刚碰到他脑袋,”梁垣雀解释,
“即使你再用力挥过去,经过这么一段距离,力气也会被卸掉。”
“现在这样根本就打不疼庄少爷,放到当时案发现场,如果凶手站得远,你大哥最多只会被打晕,而不是死于脑后重击。”
罗玉成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凶手是一个特别有劲的矮子?”
“罗少爷,冒昧问一下,你大哥是个反应迟钝的人吗?”梁垣雀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肯定不是,平常有什么经过他身边他都能……”
罗玉成说着说着,自己哽住了。
“对啊,大哥这么机敏的人,为什么凶手到了他的后面,他没发现?”
这一点,梁垣雀刚刚做测试的时候就想到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并不是突然跳出来偷袭的,并且罗玉山也认识那个人。
所以,他才把背后放心的交给了别人。
就像是如今死掉的门房老七一样。
而梁垣雀还想到一点,也许罗玉山当晚就是有预谋的去荒院跟凶手见面。
而这个凶手的存在,也很有可能是促成他找理由住在偏僻校园的原因。
他跟一个认识的人,计划好了在隔壁荒院见面,但他却没想到,这个人对他痛下了杀手。
而结合鲁少爷的证词,当晚荒院里可能还有第三个人,那罗玉山知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而这个人,又有多大的可能会是如今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的老七?
按照这个思路考虑,凶手跟罗玉山认识,却也杀了他,说明凶手此人只信任说不出话的死人。
想到的越多,随之而来的疑问就越多。
罗玉山究竟为什么大费周章的去见凶手,他跟凶手之间是不是谈了些什么?
而凶手是出于对自己秘密的保护,还是他们之间的合作没有谈拢,所以选择下手杀人?
而老七是不是撞破现场的第三人?如果是他的话,那他当晚去现场做什么?或者说他本来也是凶手的同盟?
那凶手现在为什么又灭了他的口?毕竟如果老七是意外撞破,当时或者紧接着老七就应该被杀了。
而凶手却半个月之后才要了他的性命。
也许是老七当时决定保密,事后顶不住心理压力想自首,被凶手灭口。
也许是老七拿捏住凶手杀了人这一点,一直在敲诈他,最后凶手决定杀几个都是杀,干脆也送他上西天。
这些,都是梁垣雀根据过往经验的猜测。
他感觉脑子越想越乱,同时还想到了昨晚是什么人从林家去往鲁家,让鲁少爷听见之后这么紧张。
现在面对的谜题还太多了,回林家调查看来是必须的。
罗玉成叫来一个丫鬟,让她去烧水给庄佑杰洗头发。
在等待的过程中,梁垣雀问罗玉成,
“罗少爷,你从前没少去林家,有讲过特别矮的成年男人吗?”
“呃,”罗玉成想了想,“成年男人没见过,只见过老年男人。”
梁垣雀一挑眉,也想到这个人。
那就是那晚像鬼一样出现的老叔。
但那位老的都快散架了,真的能做到杀人吗?
“听别人说,老叔年轻的时候很厉害,还学过武功来着。”罗玉成回忆着说。
“就算他年轻时候再厉害,现在他也这么大年纪了,能做到一招杀人的话,那高低得是个世间罕见的绝世高手。”
梁垣雀边说边心想,老爷子要是这么厉害,何必屈居做下人,就算出去当土匪,早也拉起一个山头了。
但罗玉成的话也提醒了他,当晚他们离开的时候见过老叔,而老七或许就是在他们离开后惨死的。
那老叔就算不是直接凶手,或许也有一些做帮凶的嫌疑。
梁垣雀又想到了地下那条很狭窄的地道,明显是身材比他还要矮小的人挖的。
以老叔在林家的资历,蛮多人都很敬重他,也许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进一个身材结构特殊的奇人来。
“罗少爷,你跟这个老叔有过多少接触?他平时行事有没有什么反常或者比较神秘的地方?”
想到这里,梁垣雀赶紧问。
罗玉成皱着眉头想了想,
“在我小时候,老叔还经常出来活动,有时候还出门去遛弯,不过后来可能是年纪大了,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基本上就在自己房间待着,很少有人能碰见他。”
“要说反常的话,嘶,性格反常算不算?几年前他生了一场大病,打那之后就越来越闷,不爱跟人接触,见面也不爱跟人讲话,明明以前是个话挺多的开朗老头。”
梁垣雀听着,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