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还算可以,直到某一天,一切都变了。”
“我妈因为心善被牵扯到了一桩事,我父亲想讨回公道被杀了,我妹妹想跑回公道,惨遭凌辱。”
聂宇说到这里仰头将剩下的半瓶啤酒一饮而尽,又从箱子里抓出了两瓶左右一扭,同饮两瓶酒仍是一饮而尽。
喝完又从箱里取出一瓶,打开这才继续说道。
“我知道这一切,便想讨回公道,结果那畜牲当着我的面又一次侮辱了我妹妹,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其实我当时能做,如果我一开始不是相信天帝会给我一个公道,而是用武力去讨一个公道,或许后面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可惜当时的我没明白这个道理,没明白,凡是敢在下雨天外出的,都是打了伞,披了雨衣的,还傻傻的觉得老天会给我一个公道,老天会淋湿他们。
所以我想的是报警,想的是上门讨个说法,换来的就是我的妹妹被二次凌辱,然后被扔下高楼。”
又是一瓶酒下肚。
“然后我遇到了我的恩人,他救了我,救了我死去的意志,赋予了我新的生命,从此我我就想杀尽天下这般恶人。”
说到这聂宇哽咽了十几秒。
“宁愿天下多一个我这般爱人的大魔头,也不希望天下再多一个像我这般鹦无妄之灾,我碎的家庭。”
聂宇指着尸体已经冰凉的胖子,愤愤道:“像这种人眼里只有钱,根本不把人命当命,或者说他们的命才是命,别人的命连屁都算不上。这种垃圾根本没资格活在世上。”
聂宇开了瓶酒,又灌了一口,自嘲道:“也许你觉得我是个疯子,不过我不在乎。”
“为什么这些人敢这么做,说到底就是罚的不够重。我觉得我在以我的方式改变这世界,我在用我的方式让那些恶人胆寒不敢行恶。至于世人怎么看我不在乎。”
程御风主动伸出酒瓶碰杯。
“我其实挺佩服你的,如果是别人遭遇了你这种事,大概率会选择以自尽而逃避。来,走一个。”
两人聊了五六分钟,一箱十六瓶啤酒,见了底。
临别前。
聂宇拍着程御风肩膀以一种沧桑的语气叮嘱:“对家人好点,别等失去了才知珍惜。”
程御风摇头苦笑。
“我是孤儿,从小我就不知道家人的含义是什么,没体验过人们所说的那种家的温暖,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我,对我嘘寒问暖的皆是想图谋一利。
唯一一个可能真心关心我的,却根本不在乎我,否则我今天就不会心情烦躁四处乱跑。”
聂宇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皆是修士,此次饮酒却未用灵气化解酒力,聂宇喝了九瓶程御风饮了八瓶,有些微醉。
悲凉的气氛到了此处,在微微醉意烘托下,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相拥而泣,为自己的悲惨遭遇为自己无人在乎哭泣。
压抑难受无数情绪在此刻爆发,放声哭泣无疑是最好发泄内心情绪的方式。
悲伤压抑过后生活仍要继续,程御风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家中卧室,次日,又是起了一老早去接裴雯雯上班。
又是新的一天,程御风带着微笑一路上与裴雯雯闲聊,没人知道他心中的苦闷,也没人会想要知道。
程御风从小的经历让他渴望被爱,让他渴望有一个人在乎自己,而且只在乎自己。
送裴雯雯到了警局程御风骑车回到家中继续修炼,兜里有些钱,这几年内省着些够用了。
孙圣离开前特别叮嘱要他努力修炼。
下午两点多,本该上班的裴雯雯拨来电话要约他吃饭。
尽管心中万般不爽,尽管觉得裴雯雯根本不不在乎他,可在对方一句一起吃饭中,他的恋爱脑再度发作。
连忙答应,原本不怎么打扮的他特意输了一个精神的发型,穿了自己看起来最帅气的一件西装,刻意修剪了邋遢的胡子。
相约三点半,程御风三点十分,抵达了约定好的餐厅。
迎接他的却是穿着警服的裴雯雯……以及一群同事。
程御风踏进餐厅并没觉得有什么,不是饭点,餐厅里人少些,也实属正常。
“老婆你怎么还穿着警服?”
裴雯雯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开口一脸严肃的问道:“昨天晚上你在哪?”
“怎么了?”程御风不解。
裴雯雯又问:“昨晚你有没有去郊区森林。”
“去了,怎么了?”
程御风大条的神经还没反应过来,坐在对面的裴雯雯拍案而起。
“你是不是杀人了?”
“啊?”
程御风一头雾水。
“我们下午接到一起报警电话,一会儿去林子里写生的学生发现了一具尸体,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
我们去的时候在附近发现了一箱啤酒瓶,我们在酒瓶上提取了两种指纹,做了对比,其中一种是你的。”
程御风愣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单凭酒瓶跟指纹就判断我是杀人凶手,太草率了吧?”
“另一种指纹,我们还没对比出是谁,但,我们在死者额头的钢钉上,以及钉在钢钉的纸上,找到的指纹与第二种指纹完全吻合。
即便你不是凶手,也认识凶手,而且在死者死亡前后,与凶手喝过酒。
我们完全有怀疑你的理由,程先生,请配合我们调查。”
一句程先生莫名的刺中了程御风的神经,他渴望有个人在乎他,而唯一有可能在乎他的人,现在对他说话的语气是冰冷的,冰冷到刺透他的灵魂。
“那我能问你一句话吗?”
“说。”
“你相信我嘛?”
“什么?”
“我要说我不认识那凶手,只是觉得我跟他一样可怜,在那里喝了顿酒,你信不信我,信不信我这个人?”
裴雯雯冷笑,如今,几乎可以说是证据确凿了,程御风还如此狡辩。
“抱歉,我只相信证据。”
“我不想听你相信什么,我只想让你直接回答我,你信不信我?”
“你让我怎么信。”
“我要你直接回答我,你相不相信我?”
“不信,行了吗?程先生。”
“呵。”
程御风笑了,笑得悲凉,笑得凄苦,笑得无可奈何。
就算我能把命给你,你都不相信我。
这一刻程御风似乎忘了他所谓的喜欢就是占有,就是使用阴谋诡计的占有。
不否认他确实喜欢,确实可以为之付出生命,但欺骗就是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