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你怎么会?”龙施漓一脸惊讶的看着闯进来的玉衡,脸上带着不相信。
除了龙施漓之外,另外一个惊讶的人就是我了,我已经基本上认为我会折在这了,不想玉衡会来这。
“冷侍郎,你这,你这是私闯民宅啊!”被打得有些可怜的管家在一旁叫嚣着,但是龙施漓一个滚字让他半个字也不敢往外蹦跶了,只能灰溜溜的带着人退了出去。
“玉衡,这个毒『妇』给你下了毒『药』,你快给自己解毒,不然我怕你会……”
“南鸢,跟我走。”
玉衡坚定的看向我,他直接把龙施漓的话给打断了。
我刚走到玉衡身边,不想龙施漓发起疯来,她突然上前将我一把推开,随后抓起玉衡的两手臂,“你为什么不信我,这个女人爱的是燕北凊不是你,她还给你下了毒,你知不知道你中毒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你知不知道我爱上你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龙施漓的眼泪几乎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许多眼泪都掉在了玉衡的衣领和脖子上,而玉衡却是半分动容的表情都没有。
“我只问你,人我能不能带走,你今天要她来你这里无非是给你当替罪羔羊,我可以保证你绝对不会有事,所以她必须跟我走。”
原来玉衡也知道龙施漓杀了那人,龙施漓听到这话,却是痛哭了起来,我见过跋扈嚣张的龙施漓,也见过心狠手辣的龙施漓,独独没见过这么悲伤的龙施漓,似乎她把这辈子最心爱的人给弄丢了,而最心爱的人此刻却不再爱她。
“不要再害人了,你的手不适合沾血。”玉衡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从身上拿出了一瓶『药』给龙施漓,“你房里的『药』粉不要用了,用我这瓶好的快。”
我的心咯噔一下,玉衡这眼睛太毒了,他居然看出来龙施漓的『药』粉有问题,那是我在藏好手札之后又发现了『药』粉,然后把之前找到的毒『药』弄了一些粉末在里面,没想到他居然看穿了。
“玉衡,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嫁给燕北凊了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然后我们成亲好不好,玉衡,我求求你了,玉衡!”龙施漓拿过『药』之后便一把抱住了玉衡,她说的很快很急,好像深怕停了玉衡便会打断她。
现在我在这里就像一个外人一样,说实话我的确想龙施漓死,可是自从知道真正的幕后之人其实是龙施烟之后,这心里面对她的恨好像就少了一点,如果玉衡要保她,我是半分机会都不会有的。
可是玉衡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最后温柔且决绝的推开了她,“施漓,我们都回不去了。”
现在的龙施漓满脸泪痕,半分淑女样都没有了,可是我却觉得哭成这幅模样的她却是最好看的时候,她对燕北凊曾经的爱恋不过是基于燕北凊的外在和他的名声,但是她对玉衡的爱才是真真切切的感情,只是有时候感情这回事过了就是过了,不可往回追的。
“我们走。”玉衡伸手拉住我正准备离开,不想龙施漓突然把挂在床头处的一根鞭子朝着我打了下来,而玉衡瞬间抓住了那挥打下来的鞭子。
龙施漓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玉衡虽然拽住了这鞭子,可是他的手掌瞬间溢出血水来,滴血成串落在了地上。
“玉衡!”我上前将他手里的鞭子给弄开,只见他的手掌心落下了长长的一道血痕,而玉衡却是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你做什么要接这一鞭子!”我欠他的已经够多了,他这样对我,我该怎么还,我不单单利用他,还让他置于这种煎熬的处境,他这人是要我愧疚的离开吗!
“没事,别担心。”玉衡见我说话语气重了,他倒是安慰起我来了,只是龙施漓此时却完全傻了。
她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手上的鞭子,随后将这鞭子扔在了地上,“玉衡,我一直以为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可是现在看来我却从来没了解过你,你明知道这个女人不爱你的,你明知道她是你兄弟的妻子,现在燕北凊已经对她有了心思,要是等他恢复了记忆,你该怎么面对他,玉衡,我恨你,我恨你曾经对我那么好,我恨你给了我最好的爱现在却又全部收了回去,我诅咒你一辈子没法得到心爱的人,诅咒你不管爱多少人最终都会孤独终老!”
龙施漓显然是因为得不到玉衡而产生了怨恨的心理,此刻的她已经倒在地上开始大笑起来,这笑的有多响亮,就代表她有多悲伤。
有了玉衡在我身侧,我离开这里是易如反掌的,这府上的人都不敢对玉衡动手,而龙施漓也发话放我们离开。
这么一折腾,已经是下半夜的时候了。
“准备去哪?”
玉衡率先开了口,我『摸』了『摸』后脖子回道,“我想去破屋,我不放心那些人。”
“那是些什么人?”
我把我之前离开他那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然后他便陪着我去了那破屋,一路上,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和他都没有说话,总觉得好像有些尴尬似得。
等到了破屋之后,里面的人看到我便冲了出来,原来他们真的是被人给请到了‘迎客来’吃了一顿大餐,原本他们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一伙人把他们给挟持了出去,结果却是让他们在二楼的包间里吃了大半天的东西,不想回来后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
“仙女姐姐,我好担心你啊,月月也好挂记你,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呢。”皎皎的嘴一直都是很甜的,她现在抱着我的大腿根本不放开我。
玉衡此时也推着轮椅进到这里面来,“真是个会说话的小姑娘。”
“哥哥,你是仙女姐姐的相公吗,你比早上那个长得要好看多了。”皎皎这话倒是让我脸红了一下,随即我把身上的葫芦取了下来,说是要给月月喂『药』。
玉衡『摸』了『摸』皎皎的头没说话,而是陪着我一起过去看月月,月月此时睡在几块破布上面,我们刚靠近她就醒了过来,看到我便粘了过来,“娘,你去哪里了?”
月月估计是把我当成娘了,她对自己的娘根本没有什么印象了。
我把月月抱在了怀里,然后给她喂了『药』,哄着月月彻底睡着之后我才将她放下,而此时玉衡就这样一直看着我。
既然这里的人都安全了,我这心也算是彻底放了下来,“走吧。”
等我和玉衡离开这里之后,我才把我的想法告诉了玉衡。
“你想让这些人都去慈安她们的染坊?”
我点了点头,“其实他们只是找不到活干罢了,我瞧这里有好些人都是可以做活的,若是能自力更生总比乞讨来的好多了。”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首先染坊现在的人手已经是足够了,而且这些人进去你能保证各个都能干活吗,其次他们有些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旦被约束起来反而不自在,再者,任何事情存在就有其存在的理由,你从中打破了,怕是好心办坏事。”
我倒是想过这么多,只是觉得这些人可怜,想着有一个好的栖身之所便是最好不过了。
我有些丧气,便叹了一声气。
玉衡此时又开口说道,“不过那些老弱病残的倒是可以先给她们一个安身之所,毕竟这里的环境太差了。”
“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明天一早,我会让人把那些老弱病残给迁出来,莫城本就有几处荒废的宅院,所以刚好可以物尽其用,这件事你就可以不用担心了。”
玉衡说话从来都是算话的,既然是他说的,那我自然是安心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的负担轻了,我这困意是说来便来了,我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伸了伸懒腰。
“跟我回去吧,一直睡这破屋也不是办法,我昨天对你说话重了一些,是我不对。”
明明这错的人就是我,可是玉衡却给我找了个台阶子下,我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回了冷府之后,我正打算睡觉来着,不想刚洗漱好,便有人来敲我的房门。
“姑娘,是我,你睡了吗?”
我这才刚刚回来,这蒙蒙就赶过来了,消息传的够快的呀!
“还没呢。”我走到门外将这房门打开,蒙蒙一脸慌张的走了进来,我刚关上门,蒙蒙居然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呢?快起来。”我将她拉了起来,蒙蒙却抱着我哭了起来。
这女孩子要是哭起来,就像是打开水龙头的,等她哭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朱公子派人给我送了信,说是他想我了,姑娘,我可怎么办,我问过侍郎大人了,他说我随时可以走,可是我,可是我舍不得泽清公子。”
我瞧着她这是又要哭的节奏,我连忙打住,“蒙蒙先别哭,我们得把这件事给解决了才好,光是哭解决不了问题,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同那朱思再有来往了?”
蒙蒙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说,“朱公子是我的主子,他买了我那我一辈子便只能是他的人,可是我这心里如今装的全是泽清公子,其实我并没有想同他怎样,只是想和他多相处几天,等我回了原处便会将泽清公子忘得干干净净,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可还是想能偷一天是一天。”
我问的明明是朱思的事情,可是她回答我的却大部分都是泽清的事情,由此可见,朱思在蒙蒙的心中已经逐渐没了。
“蒙蒙,既然你知道自己的心在谁身上,那就要为自己争取一把,如果你能永远和你的泽清公子在一起,你想不想试一试?”
我说的话让蒙蒙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但是她却迅速摇起了头,“不行的,他喜欢的是我的姐姐,而且朱公子也绝对不会放过我的,虽然他不许我接客,但是他要利用我在那些达官贵人那打探消息的,我逃不掉的。”
原来朱思这么急着找蒙蒙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就怪不得了,怪不得他这么轻松的将蒙蒙交给了我们,但是后面又好像很着急要蒙蒙回去,现在想来他不单单是想蒙蒙,更重要的是要利用蒙蒙去讨好某个大官。
“蒙蒙,我问你,那些达官贵人中谁最看中你,也就是说谁最舍得对你下银子。”
“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你直说就好,或许我可以想个办法帮你逃脱朱思的掌控。”
“要说这对我最舍得下银子的,那就得数孟家的孟大公子了,他对我是真真好,只是他这人每次找我都只是喝茶抚琴罢了,连半点逾越都不曾有过。”
想不到这世间也有这种痴情男子,我想了一想这心里便有了主意,“蒙蒙,你明天就同玉衡说你要回去了,然后朱思一定会安排你见那个孟公子,到时候你就说你这几天是被一个恶霸给弄到了他的府上,你为了保全自己的清白还被那人给打伤了,那个孟公子一定会帮你想办法,到时候你离开青楼便找个借口逃走,当然你也要给你的泽清公子留一封信,这样你便能和你的心上人永远在一起了。”
“这,这真的可以吗,可是我这样做朱公子能放我走吗,还有我这样做岂不是伤了孟公子的心,而且他要赎我的话怕是要花很多钱的。”
这个蒙蒙,明明早就想离开那个苦海了,但是想到别人还在这里磨蹭,“你以后有了钱,再通过一些法子把钱还给那孟公子不就是了,蒙蒙,自己的人生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至于信你今晚写好我帮你转交给泽清。”
蒙蒙想了再想,还是说要再考虑一下,不过好在她离开的时候倒是不哭了。
她这刚走,我便再也忍不住了,刚才说到一半的时候就觉着身上又疼了起来,要是蒙蒙再待一会儿,我怕是会在她面前表『露』出来了。
这疼来的毫无规律,却能叫我痛到不能自已,我将冷泗给我的『药』给吞服了下去,过来许久许久我才好一些过来,随后我就一头汗珠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