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啊...
和关雎下棋真的好烦啊!
崔锡直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家伙能一连战胜这么多韩国棋手。
和这家伙下棋,实在是太难受了!
崔锡直莫名的觉得有些烦躁,他自认为自己没有下出什么恶手,也没有什么俗手,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行棋捞空。但偏偏现在的局势,却并不像他预期的那样好。
白棋隐约之间,似乎还占据着上风。
现在,白棋又打入进来了。
崔锡直深吸口气,在左下角交换了几手,旋即强硬的飞了上去。
此手棋走过后,白棋隐约之间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可以出头的路。
而这,就是崔锡直的打算。
将白棋彻底封锁在下面,就算强杀不掉,也要让其从中苦活,而自身则是在白棋活棋的过程中不断的变厚。一旦黑棋中央变厚,上方白棋的那一串棋,可就不再是厚势,而是一串要被黑棋攻击的孤棋了!
但,这一手飞封,意图实在是太过于明显。
对于这种想法,关雎不置可否。
因为先前白棋打入的这颗子,并非是非要活出不可的。
白棋随时都可以弃掉这颗子,恰巧黑棋外围也存在着弱点,所以关雎十分果断的放弃了打入的那颗子,转而在外围打在了黑棋的断点之上。
无奈之下,黑棋只能选择从外围打吃,放任白棋提子。
“哎呦,崔锡直七段的想法好像要落空了啊!这样一来,黑棋的空已经缩水很多了。而且白棋后续的托断,还要进一步的便宜一下。”
“黑棋看似吃住了白棋的这颗子,守住了自己的空,但实际上白棋在外围已经便宜很多很多了。而且,白棋在下面提完一朵花之后,下方白棋彻底变厚,边线隐约也成了白棋的实空。”
陈佑也快速的分析着棋局的形势,然后对直播间的棋友们讲解道:
“黑棋虽然获得了一个先手,可以跑到白棋的右上角点角,又捞了一票。但实际上,白棋现在的局面依旧是处于优势的。黑棋这样,已经是被白棋温水煮青蛙,快要被煮死了。”
陈佑也在心中默默的感叹着关雎成长的速度。
面对韩国棋手,先后三盘棋,关雎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三种顶尖水平。
在面对李泰弘九段时,关雎在李泰弘试图屠龙时,展现出了高超的治孤技巧以及出众的计算力。在面对崔泽九段时,全盘棋都在进行着战斗,最后更是凭借着对于胜负的敏锐感,展现了自己强大的乱战水平,屠龙取胜。
而这盘棋,关雎则是向世人宣告,自己的控场水平,也同样是当世顶尖。
整盘棋,基本上没有什么战斗。对手崔锡直,也很少有十分明显的失误和恶手。但即便是如此,关雎也依旧能够于细微中获得优势,并且一直都十分稳定的保持着自己的领先。
看似没有战斗,但实则关雎带给崔锡直七段的压力,却如同潮水一般,一股又一股的向着崔锡直袭来,简直窒息!
陈佑也认为,换李泰弘来执白,恐怕也没有办法做到比关雎更好了。
曾经那个在队内循环赛中险胜他半目的少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足以掀翻韩国棋坛的实力。
棋局进行至第八十八手,虽然棋盘上仍旧有十分空旷的地方可以落子。
但这一刻,崔锡直的心中却生出了一种无从落子的不适感。
偌大的中腹,偌大的棋盘,似乎落子在哪里都可以,又似乎走在哪里都是错误的。
崔锡直大口的喘了两口气,眼神中透露着些许迷茫。
毫无疑问,自己已经陷入到劣势了。
但...劣势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
是右侧飞镇的那步棋导致的么?
崔锡直在内心中默默的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步棋。这步棋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后续的处理也同样没有什么问题。
纵观全局,崔锡直竟是找不出,自己究竟是因为哪一手棋而陷入劣势的。
而这,恰恰是最可怕的一点。
花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崔锡直也没有想到这手棋究竟该落在中央的什么地方,索性直接置之不理,转而跑到了左下角进行收官。
第九十六手,白棋拔花。
第九十七手,黑棋角部提子。
看到这手棋,关雎的嘴角微微一扬。
差不多是时候该锁定胜局了呢!
关雎抬起头,遥望着头顶明亮的星空,以及星空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挂的满满当当的星辰。在星辉的照耀之下,那只松鼠的身影,显然格外渺小。
关雎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从棋罐中拈起了一枚棋子,用力的拍在了棋盘之上。
棋子与棋盘的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第九十八手,穿象眼!
直接点在了黑棋的麻筋之上!
“好棋!”
宋双妍下意识的感叹了一声,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不好意思的看向了陈佑也九段。
见状,陈佑也摇了摇头,失笑道:
“确实是好棋。这手棋,完全是要了黑棋的命啊!这个穿象眼,不单单是继续压缩着黑空的目数,同时也是将黑棋的这两颗子分断开来。”
“黑棋接下来还要逃出这两颗黑子,寻求联络...”
宋双妍配合的点了点头。
因为她清楚,有陈佑也在这里,讲解这一块她已经完全不需要担心,只需要充当好一个捧哏的作用就足够了。
所以,宋双妍眨了眨眼,适时道:
“黑棋在这个地方,就没有什么反击的手段吗?任由白棋拿捏着分断的话...实在是太难受了。”
“很难啊!黑棋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反击手段,类似跳枷,飞封这样的手段,白棋都能进行反制。要么能顺利的出头,要么就是将黑棋下面的空完全破干净。”
“在这个地方反击,这盘棋基本上是看不到官子了。现在黑棋只能忍耐,忍到进入官子阶段,或许还有抓住关雎失误翻盘的手段。反正黑棋都已经忍了这么久的时间,也不差这一个局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