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猜错,王弦九段执黑先行,关雎则是执白。
双方的对局正式开始。
王弦九段的布局同样采用了目前比较主流的迷你中国流的下法,而关雎的应对则是十分简单的二连星开局。
而面对黑棋上方的迷你中国流,目前的应对是白棋在左边的边空分头,目的是阻止黑棋上方再拆一手,彻底的连成一片形成大模样。紧接着黑棋在上方逼住,双方会形成一种类似定式似的常见变化。
但关雎还是那句话。
这样的下法,已经被淘汰了!
我的应对是...
三之三,点三三!
看到这手棋,王弦九段微微蹙眉,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下法,但他的内心还是很难理解。
上一轮比赛,陈佑也九段和杨彦九段共同选择了开局即点三三的下法后,便在整个国内的围棋界掀起了一波讨论的浪潮。当然,对于这手棋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
而王弦九段,正是在这儿之中持反对意见的那一批人。
在他看来,白棋在二路多爬了一个,固然是避免了扳粘将黑棋下厚的变化。但更多的棋子行棋在二路,就意味着白棋的效率会更低。
尽管白棋在角部已经取得了安定,但实际上所获得的目数并不多,而黑棋则是完全将白棋包裹在外,在这盘棋上更是遥遥与上方的迷你中国流相互映衬,一个庞大的模样已经窥见雏形。
不管怎么看,这手点三三应当都是个恶手才对。
据陈佑也和杨彦说,这种全新的变化就是由面前的这个少年带来的...
年轻人思维活跃,想要求变是好事儿。
但这盘棋,我会告诉你,围棋,不是这么下的!
第九手,挡下。第十一手,扳。
整个局部的变化,按照王弦九段预想的剧本进行着。
白棋在局部,获得了一个先手。那么下一手棋必然会选择在中间拆分了吧?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下一手棋会下在哪里呢?
王弦九段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起来,但关雎显然并没有再给王弦九段思考的机会。
下一手棋,关雎毫不犹豫的碰了上去。
这个被广大棋友戏称为碰瓷的一手,永远都是破坏黑棋连成一片大模样最好的一步棋!
看到这步棋,王弦九段顿时呆愣在了原地,眼眸中充满着难以掩饰的惊愕。
但旋即,一股无名火便从王弦九段的心里升起。
这种无理手,就是你面对眼前这个局面交出的答卷么?
这种棋,从一个职业棋手的手中下出,简直是在侮辱围棋!
怀揣着莫名的怒火,王弦九段的应对,也更加的强硬。
王弦九段既没有选择内扳的下法,也没有选择外扳的下法,更是在局部向外单长了一手!
赤裸裸的一手棋!
王弦九段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攻击意图,明摆着在告诉关雎,我就是不想让你简单的安定下来,我要攻杀你!
周围的画面又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周如同山水画一般的幽静景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处格外空旷的空间。整个空间,仿佛都只剩下了关雎和王弦九段两个人。
在王弦九段的身侧,那个威风凛凛的狮子,迈着沉重的步伐,极具王者气质的朝着关雎缓缓逼近着。
离得近了,关雎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那隐藏在金色毛发之下的血盆大口以及狰狞锋锐的獠牙。
每天下棋,都要面对这一群奇奇怪怪的棋灵,压力真的好大啊!
关雎默默的吐槽了一句,对那头逼近的狮子倒也没有特别理会。
无所谓,我的棋灵会出手的。
下一瞬,一道柔和的光芒从空中倾洒下来,沐浴在关雎的身上,同样也将这片空间彻底的照亮。
一道绚烂的星河,凭空出现在关雎的头顶,宛如一道缤纷的画卷徐徐展开,散落的光芒刚好阻断了狮子想要继续向前逼近的步伐。
柔和的光芒落在狮子的身上,竟是显得格外耀眼,甚至逼得那头狮子竟是忍不住的向后倒退了两步。
但很快,那头狮子便适应了这道光束的照耀,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张面孔上,充满了野性的愤怒,仿佛自己作为雄狮的霸主地位受到了挑衅一般,张开了嘴巴,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獠牙。
一声沉闷却充满威严的吼声,从狮子的口中传出。
这道声音...
关雎顿了顿,视线落在了那头狮子的身上。
是在宣战么?
关雎不得而知,但当关雎的目光重新回到棋盘上,重新落在王弦九段的身上时,却能清晰的看到王弦九段眼眸中不加掩饰的敌视和斗志。
面对王弦九段的注视,关雎并没有退缩,同样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下一手,关雎沉吟片刻,从棋罐中捻起一枚棋子。
第二十手,四之十七,向下扎根!
既然你不愿意被我压制在三线,选择反击,那我便如了你的愿,来战吧!
【啧啧啧,我发现我是真的看不懂这个叫关雎的家伙下的棋啊!这种棋形...碰上去不是反而让自己陷入到苦战了么?】
【现在看来,这个点三三好像确实是有点超脱了现代围棋的想法啊!】
【总觉得今天这个小朋友会被王弦九段虐的很惨。】
【也不一定吧?棋局现在才刚刚开始啊!】
【你看着吧,王弦九段最擅长的就是这样局部绞杀似的战斗,他在局部绞杀的敏锐和判断,就连同样擅长战斗的李正男九段都赞叹不已,反正我是不看好这个小朋友能作战上从王弦九段的身上讨到什么好处。】
【通天帝王爆爆表示你说的对,但我选择支持关雎!】
随着局部的演变,王弦九段的眉头一点一点的皱了起来。
白棋二十六,二十八两手棋,一手小飞,一手大飞,轻灵的棋风让他觉得有些憋屈。
虽说自己凭借着白棋的治孤,顺势加固了自身两边的棋形形状,但白棋这样的下法,却让他有一种有力没处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