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已经受伤,胸腹处也满是血迹的冯文清听到喊话,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分心的工夫,就有人将一柄刀投掷过来,砸在他的裆下位置,疼的他当即弯腰站立不起。
冯勇还在高兴,这会还有援军到来,就见冯文清已经站不直身子了。
“六爷,您坚持一下,咱们的援兵到了!”
冯文清捂住裆部,连刀都没力气拿。
他想告诉冯勇,那不是他们冯家人,冯家的人早已经聚齐了,这新来的人不知是什么来路。
可他疼的实在厉害,有种下面完蛋的感觉,他脑子乱哄哄的,一边担心着新来的人是哪儿冒出来的,一边又在恐惧子孙袋不保,他又急又疼几欲昏死过去。
白家豪吼道:“白家的儿郎们,上啊,今日冯家不会放过咱们的,不拼就是死路一条了!”
他喊完又朝着马六喊道:“六爷,冯家玩阴的,你要是不和我们站在一条线上,只怕这黑山峡谷,就是你的葬身地了!”
伤了半边脑袋的马六,眼睛已经被血水模糊,入目都是一片猩红。
他嘶哑着嗓子咬牙道:“要死大家一起死,今日谁也别想好过!”
他算是想明白了,他拉来的人被白家和冯家联手给坑了,两家削减了他的势力,让他在一众马匪兄弟面前失去了威信。
王正龙躺在地上,心中想法和马六无二,黑山为了这批货,已经倾巢出动了。
他完蛋了,占据黑山三十多年的山贼,就此元气大伤了。
铁浮部来的是琨莫,他原本要带着商队出去的,后来听闻白家走货的消息,将商队之事交与旁人,自己亲自过来走这一趟。
先前在客栈里,顾念浓找到他,两边达成了最后出场的协议。
他原本还想着,以顾念浓计划的时间,过来怕是要落空,没想到,她算得时间刚刚好,天还没黑,这些人就都不行了。
他兴奋的举臂一挥:“冲啊,为咱们牺牲的兄弟报仇!”
养足精神又装备精良,打了鸡血一样的铁浮部众进入峡谷,犹如饿狼见着了待宰的肥羊,嗷嗷叫着直往前冲。
他们本就是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马上作战不在话下,此时就是这么一冲,都让冯家和白家恐惧万分。
顾念浓等人从另一头下来,与铁浮部的人两头夹击,将所有人堵在了中间。
他们两边人头上都系着一根红布条,看着很是分明醒目,不至于敌我不分杀错了人。
冯勇惊恐万分:“怎么还有人来?”
“今日是撞邪了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冯文清苦笑,他算是明白了,有人同时算计了他和白家,以及一众匪贼,要让他们在这峡谷中厮杀至最后一刻。
他无可奈何朝着白家豪喊道:“四少爷,今日恩怨我们来日再算,可这些人跟我冯家没关系,咱们先联手对付外敌如何?”
白家豪没回话。
刽五就愤然道:“冯家狗贼!你行事阴损,害了我们家三爷,今日这仇没得解。”
“都说了是来帮你冯家的,不是你的人是谁的人,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少他娘的在哪里骗人了!”
琨莫高声喊道:“冯六爷,您放心好了,今日之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但您也得记住,先前说好该我们的好处,你不能少半分!”
他手下也跟着叫嚷:“杀呀,今日必然不能留下一个活口,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不能白拿了冯六爷的钱,给人留下把柄后患!”
冯文清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这他娘的,他跟谁喊冤去?
另一头,顾念浓和徐明薇母女俩不好开口,怕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声音。
徐明庆却是没这样的顾虑:“杀啊,冯家不会坑咱钱财,咱今日只管杀就是了!”
徐明飞也跟着喊道:“杀,一个都不能放过!”
冯勇先是高兴万分,这会听着却是不大对了,这两边压根不是来帮他们的,而是来害他们的?
“狗贼.....”他刚想骂人,远远就有箭矢飞来,插进了他的大腿根除。
他从一旁的巨石上跌落下来,抬头望去,见那举着弩箭的人,身形瘦弱,头巾将整张脸裹得只剩下两个眼睛。
那眼睛却是幽幽泛着蓝光,看着不像是中原人。
这是.....有波斯人过来搅局了?
冯勇疼的昏死过去,他昏倒之前,脑子还迷迷瞪瞪想着,这次的事,怎的这般奇怪,竟然有波斯人参与,太奇怪了!
顾念浓抬手就射,对付已经受伤行动力不便的人,她练习许久的射击终于派上了用场。
经历了先前用电击棒杀人,这会已经没了那种杀人的恐惧,反而有种兴奋和得心应手的感觉。
果然,人是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想她一个生于现代安稳盛世的人,为了生存,居然也能毫无负担的杀人了。
徐明薇和徐明庆几个抡刀就砍,这会也不用管谁是谁了,只要头上没红布条的, 只管下死手干就是了!
他们休息了一整天,又看人家厮杀这么久,早就手痒痒了。
那头铁浮部骑着马几番冲击之下,将原本幸存的人,践踏的不成样子。
顾念浓抹了一把汗,心里对打造骑兵的念头又强烈了几分,看,这就是个妥妥的大杀器啊!
她心思转回,瞅见不远处一脸沮丧的白家豪,再次搭上了箭矢,毫不犹豫朝着白家豪射了过去。
“啊!”白家豪中箭倒地。
正杀的精疲力尽的刽五回头,就见白家豪胸口中箭倒在地上。
他目眦欲裂喊道:“四少爷!”
他朝着顾念浓的方向望去,如冯勇一般,看见那幽深湛蓝的眸子,提着刀就冲了过去。
徐明薇见他冲过来,提刀挡上与他交缠在一起。
顾念浓瞅准机会就是一棒子,又麻溜的将电击棒给收了回去。
刽五身子一麻,手上动作也慢了半拍,徐明薇逮住这个空挡,一刀下去,劈在了他的脖颈处。
血水喷薄而出,将刽五眼前染红,天空渐渐变得模糊,他莫名想起,他最后奸杀的那个小娘子,她死的时候,好像穿着大红嫁衣,红的一如今日的血。
厮杀渐渐停止,他听见有人在欢呼:“赢了,咱们赢了!”
这场战斗的赢家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