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浓嘴角一扯:“我要做个有信誉度的娘,这说出去的话,自然做不得假,我会成全她的!”
“只是希望她将来不要后悔才好!”
魏老太见她如此,心知她早有打算,也不再多话。
“那小子你打算咋办?我看你也晾着他许久了,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呀!”
顾念浓轻哼了一声:“可您看他是想悔改的样子吗?这小子脾气拧着呢,你要是凑上去,人家心里指不定还以为,你又是想图他个啥!”
“反正还有一阵才抵达关外,有的是他的苦头吃,我不急的!”
她不急,魏姨娘却是急的很。
魏老太自醒来之后,性情变了好多,虽还是看不顺眼顾念浓,待她却也没从前那般亲厚了,时不时还带着几分嫌弃。
说她没本事,这么些年了,也没能把三房抓在自己手里,害得这会顾念浓还敢蹬鼻子上脸跟老太太对着来了。
魏姨娘很委屈,那是她想就可以的吗?
是徐远鹏不给她机会好吗,她在表哥跟前有脸,只是区别于顾念浓而已,若是对上那狐狸精,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如今魏老太还拿这事打击她,魏姨娘能不难过吗。
更难过的是,徐明武这个棒槌,不像从前那样听话了,还事事看顾念浓脸色,这让魏姨娘心中大为着急。
没了徐明武这个掣肘,她还怎么跟顾念浓打擂台?
顾念浓嘴上说着不要儿子,行动上也不与儿子接触,可魏姨娘觉得,她肯定没这么轻易不要的,毕竟女人嘛,没了儿子这辈子咋活呢!
“明武,这饼是我偷摸藏着的,快拿去吃吧,可别让你娘给知道了!”魏姨娘拿定主意之后,寻着午后歇脚的机会,拿了个麸皮大饼给徐明武,脸上带着一贯的亲近慈爱,就等着徐明武感动不已了。
徐明武瞥了眼魏姨娘手中的麸皮饼,回味着方才二伯母给他的面饼子,那里头稀罕的夹着些许肉丁,吃着味道很是不一般。
王氏意味深长道:“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你悄悄吃就是了,不要给旁人知道,你也知道,你娘那人看着性子绵软没脾气,可这种人一旦生气,那才叫人害怕呢!”
“她辛辛苦苦生养的儿子,却巴心巴肝贴着个姨娘,换成你要养个儿子,却跑到外头跟个要饭的喊爹,你气不气?”
“算了,这也不是我这个二伯娘该说的话,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是,别回头,叫你娘知道我跟你说这些,一准得埋怨我多事了!”
徐明武心中酸酸涩涩,有些难过又有点说不出的情绪堵上堵下的,吃在嘴里的肉饼也有些不是滋味。
魏姨娘来的不是时候,一个吃饱了,又心情不大舒畅的刺头,自然也不会顾忌旁人的心情。
“姨娘,你给四哥吃的饼子,也是这个吗?”徐明武斜睨着她问道。
魏姨娘一滞,继而陪着笑道:“那是自然,路上吃食不容易,便是有这个都不错了,我倒是想给你们兄弟几个弄点好吃的,那也得有钱不是?”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儿的银钱,都被你娘.......”
“四哥今儿晌午吃得肉汤泡馍,隔着老远,我都闻到味了!”徐明武冷冷看着她,说出口的话半点不留情。
被拆穿的魏姨娘,脸色一时有些难看,很快又笑着道:“你这孩子,那不过是你魏大舅舅帮忙给的汤,我还想匀出一些给你,可瞅着你娘这几日脾气大,不敢过来寻你,不想,倒是让你给误会了!”
徐明武不耐烦道:“劳烦你搞清楚,你就是个妾,魏大怎配给我当舅舅,我舅舅姓顾,良家子出身,可不是妾室人家可比的!”
魏姨娘脸挂不住了,泫然欲泣道:“你.....你说我是贱妾?”
徐明武更加不耐烦了,顶着大太阳赶了大半天的路,好不容易寻个树荫处想歇会儿,她就跟苍蝇般嗡嗡叫着说个没完,还让不让人歇着了。
“你不是吗?”他反问道:“要不是靠着我祖母,给我爹做了妾室,我爷爷会让你进我们徐家的门?”
“真是给你脸了,一个妾还一天到晚装慈母,当我娘是死的呀!”
徐明江听不下去了,一把将手中的竹筒扔地上,怒气冲冲上前扯着徐明武的脖领子:“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我娘!”
“哟,生气了?”徐明武玩味讥讽:“枉你还是读书人,搞不清楚谁是嫡母,谁是妾了?”
“你娘?有三书六礼吗?有过大定走正门吗?不愧是小娘生的,难怪如此没规矩!”
徐明江气得眼都红了,捏着徐明武脖领子的手青筋必显,他喘着粗气,那模样恨不得一口咬掉徐明武一块肉才解恨。
顶着草帽正睡觉的徐明薇,一个猛子翻身起来,自身后锁住徐明江的脖子。
“翻天了是不是?一个庶子,还敢跟嫡子叫板?平日里,我不稀得搭理你,你是不是就以为我怕了你了?”
徐明武这刺猬崽,叫人看着不舒服,可再不舒服,那也轮不到旁人来教训,何况还是徐明江这个看着就来气的玩意儿。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欺负她徐明薇的弟弟。
她身上那股杀气,让徐明江很是忌惮,可碍于面子,却也不肯松手。
三人僵持之间,将附近好些人都给吵醒了。
徐明泰急忙上前去拉开几人:“快放手,这是干啥呀,都是自家兄弟姐妹,闹成这样,不是叫人笑话嘛!”
“松手!松手!一人让一步,都松了啊,多大事啊!”徐明萱这个当大姐的,也赶紧过来将一众弟弟妹妹给分开。
双方在徐明泰与徐明萱的劝说下,各自气哼哼的松开手。
徐明武没事,他本就习武身体健硕,对徐明江那点子威胁,压根不放在眼里, 不过是逗着他玩而已。
可徐明薇一松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手收回的瞬间,徐明江便重重跌倒摔在了地上。
魏姨娘见状心疼不已,抱着儿子与顾念浓哭喊:“夫人这是作甚?仗着如今有家里人帮忙,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势单力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