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听到廖聘说的话后便是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那廖老大,既然已经没我们什么事情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男子身旁的那人也是点头应喝道:“对对对,廖老大,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后两人就是转身想要离开,这时廖聘却是叫住其中一人,而后对着那名男子说道:“你可以先走了,但是他得留下来,以杜老爷的性子,他绝对是得亲自问问你的,你现在留下来的话,到时候也省的他让我们去找你。”
男子看了一眼身旁的那人,而后也是无奈的松开手,原本他倒是想两人离开后他可以询问一下这其中的细节,毕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光明正大的把张吉劫走,这就是让男子非常好奇。
因为从他口中的话就可以听出来,那些人当中实力境界最高也不会是洗浊境,不然就自己当时在院子里头,他能直接从房梁上掉下来,以他的这种躲法,那基本上绝对会被发现的,又或者说是那些人压根就没认真把整座院子翻个遍。
不过没有那样子做的话,男子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那个时候但凡要是杜老鬼直接折返回去,又或者是廖聘没有让人带话,而是自己前去的话。
那些人绝对不可能那么顺利,他们心中顾忌的也应该是这个,因为把张吉带走后那些人搜寻院子的时候,基本上就是非常草率的。
但廖聘却是将其留了下来,这倒是让男子的想法落空了,不过男子也并没有觉得什么,反正自己也是想想而已,后面等到杜老鬼回来,自己还是可以问他的。
男子看了一眼廖聘后,就是转身直接离开,而另外一个人却是显得有些慌张,自己只是个小杂鱼而已,跟在他们身旁也只是打杂的,基本上连杜老鬼的面都没有见到过。
如今却是要让他在这里等着杜老鬼回来,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
廖聘将人留下来后又是面无表情的,从一旁的火堆上拿起一壶烧开的水,而后倒在碗中又是直接一口喝了下去。
而那个被廖聘叫住的人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他现在也是不知道要干什么,只好是往靠边的地方站了站。
廖聘喝完那一口热水后,脸上的神情显然有些不满,他之前在镇子里虽然不能出去外头露面,不过多少还有口酒喝,现在待在这种地方,顶多就是喝口热水。
廖聘此时正小声嘀咕着,“妈的,在这种破地方,整天就只能喝这种淡出鸟来的水……”
廖聘话都还没有说完,在一旁站着的那人就是听到了棚子外头不远处好像有点动静。
那人转头看向外边,只见一个跟他混的差不多的人,此时正朝着棚子这边小跑而来,手中似乎还拿着一小壶什么东西。
廖聘也是注意到了外头的动静,不过倒也没有站起身来,只是静静的坐在木椅上。
很快朝着棚子跑来的那人就是来到了棚子里边,笑着脸看着廖聘开口说道:“廖老大你猜猜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廖聘有些不耐烦的瞪了那人一眼,而后便是开口说道:“他娘的,别在老子面前我们唧唧的,你要是太闲了的话,还有大报的事情有你干的,要不我现在就给你拽过去?”
听到廖聘这气愤的声音,那个人也是不再继续说什么,只是拿出了自己藏在后背的那壶酒,放在了身前的桌子上,而后就是转头看向廖聘,一脸邀功的表情。
廖聘见到这壶酒也是有些吃惊,毕竟在这地方,也就只有杜老鬼能有酒喝,其他人顶多给你喝口水就已经是最好的了,而且水还得自己去附近的河流上打。
廖聘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喽啰,而后笑着站起身来,走到那人身旁,伸手拍了拍其肩膀说道:“可以呀你小子,这都能被你弄到手来了。”
后者这时也是咧嘴笑着,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这壶酒是他跟着他们离开镇子来到这片林子之前就偷摸着到镇上买的,自己原本是想着偷偷喝点的,不过就是管的太严了,基本上没有时间能让他偷摸喝口酒的。
就算是到了晚上也是有人在周围走动,按照他杜老爷的话来说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至于他为什么会把自己仅存的这壶酒拿到廖聘跟前,那完全是自己在不经意间听到了廖聘的抱怨,廖聘在他们这里头除了张吉以外,就是杜老鬼手底下的第一人了,也可以算是这里的第二个头子。
那人笑着对廖聘开口说道:“廖老大,这是我应该的。”说完后他又是往廖聘身旁凑了凑,轻声开口说道:“小的我也是听到了廖老大这些天来说的话,正巧在来之前我也带了一壶,这就想着来献给廖老大您。”仟千仦哾
廖聘听了他说的这话,心里头很是满意,而后就是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那个被男子带回来的那人,而后给其使了个眼色,后者也是瞬间明白了廖聘的意思,不过也不敢做什么表态,只好是转身离开了棚子。
廖聘迫不及待的拿起那壶酒,随后打开就是仰头喝了一大口,放下酒壶后就是对着那人说道:“我就欣赏你这样的人,以后跟着我混,绝对少不了你的。”
那人似乎也是在等着廖聘的这一句话,笑着不停的磨搓着手掌,廖聘这一句话对于他们这些底层的人来说,含金量非常之大。
廖聘这种能够成为杜老鬼的得力干部,那肯定是有点本事在身的,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干一些不正经的勾当,像廖聘这一种一般能够分到的银子也绝对是不少的,那这样的话,就算再少他自己至少也能够分到一贯钱左右。
这对于廖聘来说可能就是皮毛,但对于他来说那绝对是想都不敢想的。
廖聘说完后见那个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重新做回木椅上,随后打量着那个人开口说道:“看你这样子,身手应该也不错,现在杜老爷他不在,这里就是我说了算,对面的那几个人,从现在开始就归你管了,要是不服从的话,就不用我教你该怎么办了吧。”
他原本只是想得到廖聘口头上的一句承诺,可没想到倒是有这种好事,这一壶酒就是能够改变他在这里头的地位,原本他还只是一个任人使唤的人,现在就直接是咸鱼翻身了,虽然没有翻多少不过只要不出什么问题,他后半辈子就是无忧的。
廖聘说完话后那个人差点就给他跪下了,廖聘可没有心情看这种,摆了摆手就将其给打发了,而后就是转头看着桌上的那壶酒,也没有继续喝只是将其收了起来。
毕竟也就只有这一壶了,不省着点喝的话,那以后都别想了,而且他也不知道那个白衣男子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到那个时候,他们就算已经是埋伏好了,偷袭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其他的意外。
在那个人出去后,原本被廖聘叫出去的那位也是重新回到棚子里头,廖聘依旧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其也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坐在棚子里头的廖聘就是察觉到了杜老鬼的气息,而后便是立马站起身来。
果不其然,在廖聘站起来后,杜老鬼就是回到了这里边,脸上面无表情的,神色当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怒意。
廖聘见到杜老鬼回来后,刚想上前与其说话,后者直接是无视了廖聘,径直朝着木屋里边走去。
廖聘见到这一幕后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这种情况他廖聘倒是没有见到过,这十有八九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这杜老鬼也不会表现的这么反常。
廖聘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站在棚子当中那人,随后就是朝着屋子里头走去,而那个人也是跟在廖聘身后。
木屋当中,此时的杜老鬼已经是完全可以从脸色看出他此时的心情,杜老鬼拿起作案上的酒壶就是猛喝了一大口酒,随后重重将酒壶砸下。
杜老鬼的这一砸直接就是将木桌砸散架了,酒壶也随之爆裂开来。
廖聘刚一进门就是听见了这动静,直接就是愣在了原地,杜老鬼此时也是抬头看向站在木屋门口的廖聘。
杜老鬼的这一眼直接让廖聘浑身起鸡皮疙瘩,看上去就是十分渗人的表情,杜老鬼淡淡的开口说道:“你小子进来有什么事情?”
廖聘听到杜老鬼的话后才是回过神来,而后走进木屋当中对着杜老鬼说道:“老大,就是关于张吉的事情,您在跟我说完过后,我就是让人去镇子里边查找了一番。”
杜老鬼听完廖聘的话后还是面无表情,双眼紧紧的看着廖聘再次开口:“所以呢?找到他人了没有?”
廖聘咽了口口水,而后摇了摇头说道:“张吉他人嘛倒是没有找到,只不过……”
廖聘话都还没有说完,赌老鬼就是哼声说道:“没找到你好意思来跟我说?”
廖聘被杜老鬼的这一句话吓得冷汗直流,硬着头皮再次开口说道:“老大,您先别着急,当然是还有其他收获的,不然我也不敢挺着脸来跟您说这个。”
杜老鬼听到廖聘这话后,心情明显是有些平复下来,廖聘见杜老鬼没有再发火才是放心开口说道:“我派去的那个人没有找到张吉他们,但却在他的院子里头找到另外一个我们的人,而且他还亲眼目睹了一件事情。”
廖聘说完后就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杜老鬼冷眼瞥了廖聘一眼后开口说道:“继续说下去。”
廖聘反而是转头对着木屋外边说道:“进来吧。”
廖聘话音刚落,木屋外边的那个人就是走了进来,廖聘随后对着杜老鬼说道:“我说的那个人就是此人了,老大您还是亲自问他吧,毕竟他是当时在场的,知道的事情肯定是比较多。”
杜老鬼面无表情的看着廖聘,随后就是缓缓摆了摆手,廖聘也是退出的木屋里头,只剩下杜老鬼,还有当时在场的那个人。
杜老鬼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而后就是平淡的开口问道:“听廖聘刚才说的话,你就是当在张吉院子里的那个人对吧?”
那人显然是被刚才还没进屋前,屋子里边杜老鬼的动静吓到了,杜老鬼说完后片刻,他才是反应过来,咽了口口水后开口说道:“回老爷,我就是刚才说的那个人。”
杜老鬼这时倒是伸手捡起刚才摔碎的酒壶片子,拿起一大块后就是轻轻一甩手,在杜老鬼手上的就只剩一小块了。
杜老鬼眼神冰冷的看到那人一眼,冷冷的开口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杜老鬼短短的一句话就是将其吓得心惊胆颤,从其他弟兄嘴里听说的,他们这个杜老爷性子多变,有时候说杀人就杀人根本拿不稳的。
那人颤颤巍巍的,而后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壮胆后就是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跟杜老鬼说了一遍。
后者听完后眉头就是皱了起来,按照他的那个说法,他肚老鬼还真不知除了那白衣男子之外,还有什么人有本事直接在那院子里头带走了张吉。
而且他们这些人安排住在哪个院子,都是杜老鬼自己精心策算的,基本上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杜老鬼想着想着,忽然就是想到了被衙门的人赌上两条性命带走杜劳康,毕竟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人知道这些院子的所在。
不过杜老鬼倒是不觉衙门的人还有本事劫走一个洗浊境的人,虽然只是初入洗浊而已,但就凭衙门里头的那些三瓜两枣的,能带走张吉的可能性不大,而且那些之前出现过的两个洗浊境的老头也都是被自己打伤了,该中毒的中毒。
杜老鬼深吸一口气,而后轻叹道:“既然是这样子的话,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你可以走了。”
杜老鬼说完后,那个人才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而后就是转身想要离去。
可是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胸口处忽然是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而后一道鲜红的血液就是流了下来。
那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而后缓缓转过头去看着后边的杜老鬼,之后便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杜老鬼这时平淡的开口说道:“来个人把他给抬出去。”
杜老鬼只是轻声的说了一句,很快就是有人来到木屋前,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人有些吃惊,不过也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就是将其给抬了起来,随后就是消失在了杜老鬼的视线当中杜老鬼这时站起身,甩了甩手双手负在身后,直接走出了木屋。
从刚才那个人就可以看出杜老鬼就是那种人,稍微不合自己心意的话,就是有可能死在他手里,其实如果刚才那话是廖聘亲自跟杜老鬼说,那倒是不会发生什么,不过让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小杂鱼跟杜老鬼说这些,那基本上就是自找死路。
也甭说其他的,像杜老鬼这种人压根就不会跟你说什么道理之类的,所以就算是廖聘也很少会亲自跟杜老鬼说那种事。
况且杜老鬼还是有气在身的,原本就不高兴的事情再加上他刚才说的那话,毫无征兆的就杀了那个人,对于杜老鬼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至于为什么杜老鬼出去一趟后,回来就是这一副生气的模样,那倒是另从说起了。
杜老鬼手底下最得力的就是有三个人,前边两个自然是不用多说的,而最后一个则是被杜老鬼安排在离他们这里不远处的一个地方,他手底下也是跟着五个人,而且也是那些杂鱼当中最拿的出手的那五个人了。
那些人的作用自然就是起到了一个包抄,杜老鬼这次钱去就是为了看看他们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可谁知自己刚到那边,发现的并不是那六个活生生的人,反而是溜去躺在地上的尸体,其中五具是杜老鬼再熟悉不过的,七窍流血,而剩下的那一具尸体,身体上中了五六枚暗器不说,一条胳膊竟然还是被直接卸了下来。
可以说死状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肚子都被直接抛开了,那肠道混合着内脏,直接就是散落一地。
杜老鬼自然不用多想,就是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只不过他没想到那个白衣男子竟然是优先对这些人下手,而不是第一时间对着他那里去。
而且杜老鬼是在刚来这边的时候就将他们派遣过去的,离现在也是差不多有五六天的时间了,而自己刚才到那边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尸体,明显就是已经死了挺久的。
那散落一地的内脏什么的都已经是长的蛆虫了,这也就表明了那名白衣男子很早之前就动了手。
这就让杜老鬼内心十分的不安,自己完全就没有察觉到什么,自己的人就这么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死了,而且死的时长也是两三天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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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老人这么活生生的嘲讽,但是却丝毫不妨碍林砚重新调理气机,对于眼下的情况来看的话,其实是没有那么的乐观的,老人很显然已经把他们当成了找乐子的玩趣了,最终究竟能不能够活命,也还是一件未尽可知的事情。
而且老人很显然已经没有多大的耐心消耗时间,随着他的身影开始慢慢变得模糊,林砚的眼神之中多少带着些疑惑。
因为如果按照他所推测的来看的话,那么眼前的老人极有可能只是一个分身而已,甚至都不能完全称得上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整体,所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其实也少的可怜,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居然还没有办法能够与他交手,虽说这瞧着也不像是一具分身,但是其实情况也相差无几。
即便是这句分身与老人的增生实力差距不大,但林砚依然不敌也是一个事实,也就让如今这原本就处于焦灼的状态更加焦灼了,就是不知道分身与本体能不能够同时行动,如果真的可以的话,那么林砚身上基本上虚无缥缈,即便是赶回武当山又如何?人家照样有着足够大的底气。
就算是自己的两个师兄联手,估计胜算也不会大多少,甚至还有可能朝着反方向而去,这也让原本就在心里摸好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老人在嘲讽完林砚之后,也是再一次将那股压迫感给抽了回去,这对于他自己来讲简直就是收放自如,流畅到林砚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种事情就连,那位身在南海的南宫云都不是那么的容易做到,而对于眼前的这个老人来讲,却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这又不得不让林砚再次质疑起了他真正的实力,而这种质疑并不是往下坡路看,而是真的得往上抬头仰着看了。
只是老人并不会给他那么多的时间,一道极其凌厉霸道的势头接踵而至,拉着林砚整个人的身子就往前飞扑而去,就好像有着莫名的磁性一般,拼了命的把林砚往前边吸引而去。
在这种情况下林砚整个人也不由得跟着做出了后仰的动作,只不过显然也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毕竟老人身上的气势已经是到达了顶点,根本不是林砚这种急转而下又重新提起来了一口气可以比拟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完全没有办法更好的控制自己。
但是仅仅在这个处境闪过的一瞬之间,林砚就已经直接放弃了挣扎,即便是现如今的场景,也不是说一定就是他处在下风当中。
林砚一手按压在地上,身上的儒家气术升腾的更加厉害,就好像牢牢的粘在了他的身上一样,在这种情况之下,其实也变相的让他更能够抵抗老人身上所带来的那股巨大的拉扯力。
要知道周围的人可是没有半个受影响的,老人把所有的精力全都集中到了林砚的身上,如果这种时候都说压力不大那绝对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