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确实是想要压境过去的,这也是洛统心中最为直接的安排,毕竟相比较最开始的时候,他们确实是留存下一点点多余的时间,为的就是应对久攻不下的局面,但既然有个更好的选择,那其实也没有必要在这方面上浪费时间。
派出去的那一支先头部队就是最好的说法,这其实也是洛统的一个试探,试探的就是余光城究竟会不会把他这边放在眼里。
即便是如今的青州表现的再羸弱,但是洛统是绝对不可能相信就连半点儿侦查能力都没有的,在这种情况之下来回只需要一两次的疏忽大意,估计他们如今的优势就直接到头了。
这一点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洛统把这件事情看得十分的重,不论是不是会把自己的举措预判在心里,自己都能在心里留个底,虽说二者的差距十分的巨大,但其实绕来绕去也逃不开那么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一仗不一定打得起来,再怎么讲自己这次带着的也都不是自己的班底,而是由蒋旭调教出来的人,薄龙语在人手的安排之上极显心机,这一点其实也算是在针对蒋旭,也同样是在示意自己,加上那便宜行事的权力,其实也已经是说得差不多很清楚了。
他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就只差那先头部队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了,回不来虽说确实不大好,但是其实对于他自己来讲影响确实不大,自己慢慢磨着,把压力给到羸部城即可,一切就看蒋旭要如何定夺。
如今自己已经推进到了余光城十几里之外,什么时候想要直接进攻,其实也只是自己一声令下的事情,只不过如今还要等那前锋队究竟什么时候到了,不需要找什么适当的时机,很多时候其实也只是需要自己一声令下即可。
此时处于隐蔽山地之间的洛统大军,就这么在此驻扎着,虽说有些太过轻率了一点,毕竟攻城器械其实停留得更远,就算是在此时立马下令要进攻,也同样需要等上一段不短的时间,这些都是一个大前提。
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军帐之中,一道人影在里边来回地踱步着,看他的样子显然是非常的着急,毕竟那副模样不像是能够装的出来的,而且也给人一种十分匆忙的感觉,就好像是拿不住法子和主意一样。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此时简陋军帐之中的男子,其实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甚至都还有点摸不清楚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而这种最为直观的感觉,便是他的副手本身的感受。
虽然说是副手,其实身上却并没有多大的权力,基本上还都是一个所谓的看客,毕竟就连兵权都得经过洛统的点头才有的拿,就别说能够翻出什么样的风浪了,简直就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当然也并不只是只有他一人如此,可以说这一次洛统,手底下的那些位置不小的下属,基本上都没有该有的兵权,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他们率先拿下了风云城,如果把兵权放在他们的手上的话,虽说确实是把士气直接提到了最满的地步,但是余光城又哪里是前边的那座根本就没有人想要驻守的城池能够比拟的?
甚至就连危险程度都已经是天壤之别了,这件事情并不是随便哪一个人都可以小觑的,包括他自己这么一位统帅在内也完全一样,很多时候的阴沟翻船其实并不是走的棋弱了,而是因为自己从一开始就抱着傲慢的心态,斜着眼睛看人的同时,其实自己眼睛也是斜着的,很多东西都看不端正,这也是一种极大的弊端。
只是一名腰间盘着铠甲的男子轻声的说道:“将军,我们都在这停了快接近一天多了,期间愣是什么都没有准备,而且什么也没做,实在是让人想不通,这究竟是要干什么。”
面对着他开口的疑问,洛统依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依旧来回踱步走,在这军营之中悠悠哒哒的兜转,让那下属看了之后都觉得不明有些烦心,毕竟就连一道命令都没有,如果不是一起出动这几万人的兵马,甚至他都觉得这次会不会是在这儿嬉戏而已?
可是就连城池都还没有见到,他实在是摸不清楚洛统究竟在担忧些什么,难不成还有什么未雨绸缪的事情是他自己不知道的?
但是显然他如今不能摸索明白的事情,别人自然也没有办法去知道,毕竟就连那站在一旁的几名统领都有些捉摸不透,更别说是他自己,他们这几个人完全就搞不清楚状况,如此一来的话,其实就连局势也摸不清楚,这无疑是一件十分操蛋的事情。
当然这些憋屈不是没有反应过,只不过就像刚刚的一样,洛统完全就把这些话当成了耳旁风,甚至根本就不曾去理会他们所说的这些话,他们自然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边军本来就有规矩在先,所有一切的军事指挥必须用性命去服从,哪怕这是一个十分错误的方向,也会有相应的人去负责和承担,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去搞这些有的没的。
虽然是有些离谱,但至少也没有离谱到这么一个程度,可即便是这样子,他也就只能忍着没有去过多的干涉这件事情,其实洛统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只要能够把这种焦急的态度一直传达下去的话,那么也能够在积攒到一定程度之下爆发上来,玉瓶州出来的士卒可不会觉得自己天生就低人一等,如今他洛统就这么一直压着手底下的这群人,到时候一旦把手松开的话,估计会迎来一个极强的反弹,到时候就连有些士卒一打三的场景估计都很有可能够见到。
但现在他还并没有抱这么大的期望,毕竟在前锋部队回来之前,他要做的就是一直保持着这种焦急又紧张的心态,当然,紧张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去向那群手底下的统领传达这么一种情绪,到时候其实并不需要自己出手,整个军营之中都会将是这种气氛。
这无疑是一件以逸待劳的事情,而且并不用洛统自己太过操心,只不过这种办法其实很多时候都没有主帅敢用,一直压抑着消耗粮草不说,甚至还有可能会被骂一句憨傻之人领什么兵,不过毕竟有利也有得嘛,对于这群人来讲这些也都是好事,只要是自己对手底下的人足够信任足够了解,那这些都将会是十分轻松的一件事情。
这座简陋的帐篷开始被一阵清风缓缓的吹得呼呼作响,就好像摇曳着快要撑不住了一样,只不过是在塌扁的同时,它又十分艰难和顽强的挺了过来给人一种疾风知劲草的感觉。
但是正当其他人都在感叹的时候,洛统却并没有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这上边,而是死死的盯着门外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和那道人影,洛统眉头微微一皱,此时中军大帐门口的两名护卫并走了进来,对着洛统抱拳说道:“禀告主帅,外边有人要求见。”
听到这么一句话的时候,洛统也是微微的点点头,原本因为演戏而紧紧皱着的眉头,也在此时不由得缓缓的松开,实在是没有必要演下去了,所以洛统也并不在意自己这“变脸”极其迅速的一瞬间。
周围的两名统领全都有些发蒙,根本就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说他们是蒙在鼓里,也不为过,毕竟没有兵权也没办法操练士卒,除了行军之外的这一日多的时间之内,他们整日戴着铠甲过的也是十分的辛苦,甚至还有点浑浑噩噩的感觉。
只不过如今这种辛苦感也随之烟消云散,他们几个看见了洛统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也是不由得心生疑惑,而这副神采奕奕的模样也是从那人走进帐之时开始的。
洛统见到来人之后,便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显得十分的干净利落不拘小节,然后便咳了咳嗓子,轻声的对着那走进来的司徒咗问道:“情报打探的如何?如果可以的话,那接下来我要干什么你心里应该也十分的清楚了,做我的前锋将领如何?”
两个如何,直接就让在场的几名统领全都傻了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位主帅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如果说是打探消息的话,那么这和探子又有什么区别?难不成还能打捞到青州的军事机密啊?这些全都是一个笑话罢了,在场的几个人其实全都看得十分的清楚。
但是因为这种事情就给予了一个前锋将领的职位,实在是让人有些搞不懂,这未免有些太过马虎眼了吧,毕竟如果只是刺探军情没有深入的话,又有谁能够拿到多么重要的情报?
毕竟这小子前几天还有人看见他,绝对不可能是埋伏有多深的人。
谁知那人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给人一种完全搞不清楚他在干什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