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但是女子此时依然没有任何慌张的神色,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这名男子,轻轻地抬起了自己那纤纤玉手,指着这名男子说道:“你这小子,现在胆子真是肥了,在我面前居然都敢这么跟我说话了,难道都分不清楚身份了吗?”
听到女子说了这些话,男子却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反而咧了咧嘴冷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女子摇了摇头,而后一脸无语的说道:“别强行给自己加这么多戏行了吧?你自己无所谓是无所谓,可我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不耐烦。”
听了男子这番话之后,女子则是用食指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而后露出舌尖缓缓地舔了一下,神色极其妩媚的说道:“沮良,你这话说的还真让人伤心呢,其他人都这么对我也就罢了,居然连你也这么对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没什么盼头了呢。”
身为白擎贴身护卫的沮良,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也是听了白擎的差遣,虽然她自己心里十分的不愿意承认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叛徒,是徐州那边安插在楚州这儿这么多年的探子,但是架不住所有的证据都是一分分当着他的面摆出来的,有许多甚至还是他自己一一验证过的,既然事已至此,其实他也觉得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大不了就该怎么办?怎么办吧,而出于他这么一个心理,白擎也是将这次的事情主要交由他负责。
这也是他沮良这一次出现在这儿的原因,也让白虎卫近乎出动了将近三分之一,为的就是能有十成十的把握,对于他自己而言,他沮良从来都不做任何托大的事情,无论什么事都要求直接一步到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其实也算是省时省力了。
虽然说眼前这名女子确实对于他有提拔之恩,当年自己之所以能够在难民之中存活下来,都是她对自己伸出的援手,如果不是她给自己争取的那些汤药,再加上每天的余粮入腹的话,估计自己早就死了,更别说能够当上这白虎卫的副将了。
虽说他如今有着忘恩负义的嫌疑,但是在大义面前这也没有办法,毕竟他自己吃的就是这碗饭,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话,那么这种人是很难立足在这个世界上的。
沮良自己很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其实最近通过这种种的证据来看,他也明白了当年这女子究竟为何会接近自己,说白了也只是利用关系,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对他产生依赖心理,然后帮着她控制和激化这些难民的情绪,在这种情况下,她就能够利用楚州之中所埋好的一些隐藏人脉,就算是煽动一场动乱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后来她没有想到的事,自己收养的这小子居然会被淮齐所注意和看中,最终还靠着自己一步步往上爬,成为了白虎卫的副将,女子自然是没有料到这一点,而本就一直心存感激,而且满心欢喜的沮良,更是没有想到女子所谋划的这些……
“月空,你就别做那么多无谓的抵抗了,该束手就擒就束手就擒,到时候如果全部老老实实交代的话,估计我还能够向上面申请保住你一条命。”沮良此时面无表情的说道,语气可以说是冰冷到了极点,其实他心里还是十分愤怒的,毕竟被自己最珍视的人所欺骗,那种感觉放在谁身上都不会觉得好受,甚至可以说是钻心的痛。
名叫月空的女子抚媚一笑,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食指,然后凭空摊开自己的手掌,单眯下一只眼睛,就这么将沮良的脸颊呈在了自己的手上,月空的嘴角微微一笑,然后对着这位越来越好看的小子说道:“说句实在话,当年之所以会选上你呢,还是因为你长的有些像我那个弟弟,否则你以为我会去管你们的死活吗?不过后来也慢慢的把你当成真弟弟看待,不然你以为淮大将军看中你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办法把你给杀了吗?那时候随便找一个借口,还是有很多方法的,关键是还很让人信服。”
“只不过我没想到刀剑相向的这一步居然会来的这么快,说句实在话我并不想跟你动手。”月空此时慢慢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掌,又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这个女人极其的了解男人的心坎在哪里,但是这些对沮良来讲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沮良淡淡的说道:“其实当年你不应该那样子的,如果当年我死了的话,估计淮大将军你一定会猜忌到你的身上,到时候一旦调查下去的话,你的身份绝对是隐藏不住的,虽说我也不想现在就跟你动手,但是说句实在话,要么按照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个方法去做,要不然就死在我手里吧,总比死在其他人的手里要好得多。”
月空自然是显得有些惊讶,毕竟如果不是沮良说出这番话的话,她还不知道原来淮齐早就已经将怀疑放到他们所有人的头上,好在自己当时误打误撞的退了一步,否则现在估计早就已经身首异处很多年了。
“你说你不想跟我动手,但是我也不想就这么死在你的手上啊,谁都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利不是吗?”月空再一次睁开自己那动人的眼眸,而后隐约有些泪眼汪汪的看着沮良,甚至模样看起来极为的可怜动人。
只不过后者却在此时闭上了眼睛,用极其冰冷的语气说道:“你今天不死也得死,真想耍这种伎俩的话,还是下辈子再来我面前耍吧,不过估计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月空眼里多了一点落寞的神色,而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颇有些遗憾的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不过你说的这些话还真是伤人心呢,以后如果遇到真心相待的姑娘,可就不能这么直来直往了呀,否则可是会很讨人嫌的。”
沮良一脚踩在了地上,仿佛整条小巷子都在跟着颤动,而在这一脚落地之时,面前的月空也已然是消失了身影,只不过在跟着这一脚颤动之时,她又恍恍惚惚的出现了,那行动轨迹可以说是被人看的一清二楚,毕竟地面的颤动让她没有办法借着进行移动,这对于她来讲是件十分唯一难的事情。
沮良看着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依然是采取双手负后的态度,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而后语气冷漠的开口说道:“这是第一次,虽然说不能算是你自己失手,但也是你自己没有料到我的实力,别想着这些年来我提升不大,可能跨步的空间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的多,不想就这么死在这条巷子里的话,就尽你所能吧!下一次我可就不会再留手了。”
月空十分郁闷的退了回去,脸上有些不甘的神色,然后又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之后,又深深地吸进去了一口,她抬头看着周围的白虎卫,甚至就连房顶之上都手持长刀蓄势待发的那些人,又是不由得微微一笑:“看来今天还真得拿出点看家的本领,否则还真容易被人小觑了。”
此时身着青衫裙的月空身形一转,又化为了一道鬼魅的青色魅影,速度极快的来到了沮良的面前,然后朝着他的面门就是一爪探出,后者也是立马有所会意,可以说是在同一时间就抬起手臂抵挡,右手也在此时捏成了一个拳头,一套动作攻守兼备,只要这一爪落下的话,他沮良也绝对是跟着一拳递出。
月空显然是没有想到沮良反应如此的迅速,而且自己的招式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就好像是慢放一样离谱,但是这些都不是抱怨的时候,毕竟现如今可是真正的生死交锋,你容不得他有丝毫的分神和大意,在不到一刹那的权衡利弊之后,月空瞬间又消失不见,原本即将探出去的那一爪,此时化为了一记借踢,直接就踹向了旁边的一名白虎卫卫士,后者的胸膛立马炸起血花,然后整个人跟着在半空之中跟着滑了出去,速度极快的撞向了沮良的面前。
原本这些动作他都是能够看在眼里的,但是随着月空速度的突然加快,他自己的眼中也出现了一抹虚影,不是说不想去看清楚,而是显得十分的吃力。
但是此时那具尸体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旁,出于自己所有的手下全都看在了眼里,沮良也没有做的那么的绝,单手将这具尸体给接了下来,而后将那月空一脚的劲道直接给化到了自己的脚下,地面瞬间裂出了许多的裂痕,要知道这可是青石板铺出来的,能让它在一瞬间炸出这么几道深不见底的裂痕,究竟需要多么大的劲力?
确实如同沮良所料那般,此时自己的这名手下已经是没有了气息,毕竟整个胸骨全都碎裂,要知道就连骨头都碎了,更别说胸腔之内的心脏还能够跳动了
沮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刚准备将这尸体放在一旁之时,又有着连续几人发出惨叫声,月空速度快到难以想象,一连着像这些卫士下了杀手,根本就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但是他们怎么说也是白虎卫,其中不乏有许多实力本就还可以的人。
在面对月空好几次的突然袭击之后,一旁有一些人也在此时看出了端倪,与其说是发现破绽,倒不如说是掌握了这个节奏,即便是看不清楚她在下一秒究竟会出现在哪个地方,但是还是能够通过预判来大致猜测的。
月空再次而出的一爪直接被一名白虎卫给抵挡了下来,而且还是用刀锋斩起,那锋利的刀刃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比拼的,即便是月空本身就有着修士的实力作为根底,也兜不住自己在这么快的速度之下所带来的冲击力,要知道这么快的速度,哪怕是撞在墙上也能变成一滩肉饼,本身女子的气力就大不到哪里去,根本就做不来刚才那一招招多么强有力的攻击,说白了还是靠着气机让自己的攻势变得霸道起来,再借着体内剩下的气机化解攻击之后所带来的反作用力。
月空毫不犹豫的向后退去,然后身子在地上滑出了许远的距离,她不由得擦了擦自己的嘴,抬起那好看的眼眸,但是却泛着冰冷的气息,就这么瞥了自己不远处的白虎卫一眼。
沮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多做停留了,身形闪动之间,紧跟着就一拳砸了过去,气势可谓说是强而有力,根本就不给月空任何反应和喘息的时间,但是后者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沮良的这一拳根本就不是她能够挡下来的,只不过躲还是能够躲开的。
月空咬了咬牙翻转而过,沮良自然不可能呆到依然出拳而去,在一脚踹在地上之时,整个人借着这股反作用力再次弹起,而后振起双臂狠狠地扫了出去,一股猛烈的气浪翻转而过,就好像海浪呼啸而起一般,势头极为猛烈的朝着月空翻盖了下去,只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底部根本就没有能够攻击的范围,自然也就给了月空一个抓住间隙的机会。
毕竟她本身速度就极其的快,想要从这之中溜过去的话,其实还是十分容易的,可是沮良明显是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出手却慢上了不止一拍,在月空闪过之时,他这才跟着一全砸了下去,整个地面献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那些青石板更是在一瞬间被轰为了渣滓。
原本白虎卫在此时就有些避其锋芒,出现的漏洞瞬间就成为了月空逃走的出口,在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已经晚了,人早就已经消失在了这条小巷子里。
一名女子此时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模样看起来极为的恭敬,看得出来她便是淮齐的贴身丫鬟。
此时女子对着沮良施了一个万福,然后微笑着看着他,语气却是有些冷的说道:“沮良公子还是舍不得下重手啊,这放水放的我一个外行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了,今儿个就是生怕她逃不了了呗?”
沮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又重新双手环抱在胸前,淡淡的说道:“怎么想都是你嫣舒自己的事情,反正我也已经是出力了,不成功我也没有办法,我自己会回去跟白先生禀告的,至于能不能抓到她,接下来就靠你们朱雀卫了,之后的事情我也绝不会去过问,再与我无关……”
丫鬟嫣舒听了这话,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便目送着这位白虎卫的副将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