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一道道新的绳梯开始挂起,原本还因为城墙过高办不到的事情,现如今只要用脚垫着下方的尸体,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做到,这对于风云城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一旦夏朝的士卒贴着城墙的话,这边的弓弩手就完全拿他们没有办法了,毕竟在那两辆高大弩车的攒射之下,谁又敢轻易地跨出城头?
一旦失去了弓弩手的火力压制,夏朝下方的士卒简直就是如鱼得水,要知道就连那些可以造成威胁的长矛,也因为短缺的缘故而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毕竟风云城到墙面太过宽长,即便是想要靠着进行压制,人手和器械也根本不足以应付。
此时风云城城主的脸色黑的不行,先前他们才刚刚缓解了劣势,但是现如今转瞬之间他们又是落入了下风,这种情况甚至无处说理去,不过看到那城墙之下的夏朝士卒开始人员锐减,他自己的心中也才松了一口气,毕竟这种情况下他们也算是撑了下来,只不过就是付出也很惨烈,但是如今下方堆积的的尸体如果不早点清除干净的话,其实对于他们自己来讲也是一种巨大的劣势,要知道,如果身子够高的话,登上来都快要半个城墙了,可想而知,下方堆积着的这么些玩意儿已经到了多高的程度。
攻城战役已经持续了将近快要两个时辰,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什么死物,如何能够不感到疲惫?只是夏朝那边不曾停下来,他们这边也根本不敢大意,毕竟先声夺人这种道理,其实在都陷入了劣势之时最为管用。
此时的城主大人丢掉自己手中的军刀,而后直接引弓搭箭,朝着不远处的一道同样举起长弓的人影射了过去。
此时箭矢如同一颗下坠的流星一样,直接朝着那人肆虐而去,最终那人只是把弓拉了一个半满,都还没来得及松手将其射出去,就已经是倒在了地上,甚至连呼吸都已经完全没有了,那支箭直接贯穿了他的咽喉,甚至最后只留下了一个孔洞。
这种结果其实本就在预料之中,毕竟他在当上风云城城主之前,本身也是一个极其善射之人,他的箭法即便早就已经荒废,但是还是可以自我吹嘘一句,整个青州的武将基本上没有一个箭法能够超过自己的,不过说是吹嘘,其实这也是事实,能够比肩他的人在几年前就已经出现了,但是在这箭法造诣上超过他的,却是到现在都还没有过。
可能对于其他人来讲,他自己就是这般神奇,但是青州看似走了下坡路,可是在这些城主之中,其实一个个的全都是真材实料,可以说没有一个是能够不过关就胜任的。
此时的他在一箭得手之后,立马就甩下了自己手中的弓箭,而后再一次拽起地上的飞钩,在紧接着斜抛而去之时,一名在半个城墙上的夏朝士卒直接背搭到了背后的轻甲,直接就将其悬挂在了城头之上哪怕是他跟着拼死的反抗,也没有任何是用处,毕竟他手中的飞钩就如同一道死命咬着人的狗牙,如何会这么轻易的就将人给放了?
最终还是不出所料,那人直接被拉在城墙之上摩擦,甚至就连脸颊都没有放过,而那城墙之上细微的孔洞之中,本就嵌着许许多多的木刺和无法利用的细小倒勾,就这么两下,脸皮直接都被磨烂开来,甚至血肉都有些模糊,夹杂着城墙之上各种有的没的的东西,剧烈的疼痛之中还感到有些极其的恶心。
这种情况下可没有任何用处,在攻城一战之中,如果被城头之上的飞钩抓中的话,基本上就没有逃生的可能,毕竟来回甩动的幅度极其的大,寻常人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能够让自己稳住身形,既然连身形都稳固不了的话,那就更别说想去掰开那飞钩横着穿刺而过的衣物铠甲了。
但是对于风云城城主来讲,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在这多浪费时间,于是在松开双手之后,直接就将其丢掷在了城投之下,那人摔了下去的地方,正好是一名死去士卒手中握着长刀的地方,大腿之上被直接削去了一大块肉不说,从头至上又落下了一道手握刀锋的人影,只不过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死去了,那柄长刀就这么直接插入了他的胸口之中,鲜血到此时就跟不要钱一样直流出来,给人一种十分惊骇的感觉,而此时即将身死的夏朝士卒也拼了命的挪了挪身子,唯一想要证明的一件事就是自己还活着,可是这本就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当一个人真的死去的话,又有谁能够救得了他呢?
就这么在挣扎了几下之后,这名士卒才极其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能够睁开他的眼睛。
身先士卒的风云城城主,现如今也早就已经是大汗淋漓,大口喘着出其不讲,就连眼前的视线都有些模糊,好在这些都只是暂时的状况,没一会儿之后便慢慢消散下去,他这才轻轻的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再次有一道箭矢朝着他的额头处这来,反应十分机敏的他立马啊就甩起了自己的刀锋,直接便将那支箭矢给弹了出去,这速度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江湖武夫,更不可能看得清箭矢的运动轨迹,这次出手对于他自己而言,完完全全就带着极其侥幸的因素,他此时不由得呼了一口气,这才开始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毕竟刚才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他便已经是命悬一线下去见阎王了。
一旁的几名甲士见到了这已经是身先士卒到此等地步的风云城城主,打心里都不由得多了一股敬意,于是一个个都果断出手,直接挡在了喘气都已经很得十分为难的城主面前,尽量做到让他不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此时的他心中有些许百感交集,虽然说这些都不是他自己的兵,但是此时又有什么区别呢?说到底自己却还是有些隔阂,可是这种举动直接就让他振作起来,一旁的几名士卒见到他已经好了许多,也都心里得到了些许慰籍。
可惜所有下边的那些夏朝士卒一个个的直接飞吊而起,直接将自己甩向了城头,哪怕是自己的这些人用尽心里地去破坏和拆毁这些绳梯,下边的那群人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把它们重新挂上来,甚至有时候莫名其妙的还能从已经死去的战友身上摸出一把,毕竟绳梯并不需要多少的造价,而且其实也是一种比较简单方便的攻城器械,故此在夏朝的城池攻占之中,基本上都能见到它的身影。看书喇
一道道绳梯接连不断的被甩了上来,一名甲士想要向前一步将其劈断之时,数道弩箭紧跟而至,凶猛的攻势直接就将其给逼退了回来,让其没有办法得逞半步。
这位甲士一把握住了飞袭而来的箭矢,而后一把将其给折断,直接便给扔到了脚下。
可是这些都已经没有太多的作用,毕竟前者阻止后者登上城头,后者的速度也是极其的迅速,根本就不是前者能够比拟的,毕竟有着连弩的掩护,其实想要登上城头本就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风云城城主呼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身旁的一众士卒甲士说道:“你们所有人都不必管我,先把这群人都给我处理了再说!”
听了城主的吩咐之后,周围的人全都点了点头,毕竟前后折腾了这么久,结果连这座城池都的保不住的话,那他们还真是死了都觉得丢人现眼。
那好几个轻装登上城头的人,此时环顾着城头这群与自己这方对峙了这么久的守卒,在露出了轻蔑一笑之后开始抽刀前扑,速度并不算多么的快,但是求的是稳扎稳打,险中求稳确实是不错,这几个人就这么紧贴着一起,在前进的过程之中,不论是那些飞射而来的箭矢还是那处于最前边几个甩刀而过的甲士,都直接被起刀格挡开来,可以说是近不得他们分毫。
只不过这种情况也是十分尴尬,二者就这么直接僵持在一起,这群人虽然上了城头,却是就那么杵在那儿,不过却不是并没有起到作用,后边的那绳梯可还是一直挂着呢,一群夏朝士卒拼了命的往上爬,这城楼走马道上立马就多了许许多多的夏朝锐士。
此时风云城城主见到这副模样,立马咬牙说道:“你们都还在愣着干嘛?这还不上的话待会还想把缺口扩到多大?!”
这话倒也是点醒了周围的人,毕竟浑身都紧绷着,思维难免变得死板了起来,让人不由觉得人走进了死胡同。
周围瞬间就围起了八个甲士,共同出刀朝着这几人而去,不止是面对面地挨刀子,而是转身朝着下方的双脚砍去,还有的直接朝着那头顶劈下,这种情况即便是变阵也根本来不及,毕竟欺身得太过近了些,而且这阵型本来就太过紧凑了点。
在这种情况之下,仅仅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便已经是瞬间见血,在风云城的斜左方,一张床弩再一次被推出,一发强有力的弓弩瞬间掠过,那只装着连弩打压制的吕公车因为没有任何防备的缘故,瞬间就被巨大的弩箭贯穿了中间的部分,那些躲藏在那个位置的弓弩手直接被贯穿而去,就这么被死死的钉在了里边,这架吕公车也在此时彻底失去了对风云城的压制作用。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自然是被洛统和风云城城主尽收眼底,前者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很显然并没有料到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而后者此时也是面露狂喜之色,毕竟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正面的压力会大大的减轻,至少有了些许可以喘息的时间。
而此时将那上城楼走马道的几人包围的甲士,也都已经一一开始建功,随着那长刀染血,最前边的夏朝的士卒在第一回合的交手之中便直接阵亡,怎么说这些甲士也是南唐的精锐之师,面对这种情况简直是绰绰有余,再者之所以上了城头能够让人僵持不下,也是因为那灵巧多变,防御力极高的阵型而已,但是这根本没有什么用,一旦攻击的角度和范围多了,再加上没有办法灵巧的转变阵法,那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这种变阵的玩意其实早就是青州精锐学剩下的了,毕竟他们的头顶就有淮齐这么一个将行军阵法玩得出神入化的淮齐,因此南唐各地的将领其实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
当这几个人被处理掉之后,风云城的城头压力也得到了骤减,只不过这仅仅是解了燃眉之急而已,下方的人还在一个接一个的往上而来,随着洛统大手一挥,后边剩下的将近千来步卒全都从那已经无大用处的吕公车之中抽出了一架架的云梯,紧接着便是再一次的大举进攻。
经过第一轮不间断的抛射和攒射之后,如今风云城城墙之上的第一批箭矢早就已经用完了,而第二批箭矢的运送速度并没有那么多块,这其实也是风云城城主的预判错误,原本以为只要是能够守住第一次进攻的话,估计也还有留下可以喘息的时间,但是没想到夏朝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居然不间断的连续攻伐了如此之久,即便是到了如今这一万多人都快要全军覆没,也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运送一批上万的箭矢就需要几百人一同前去,而且还需要来回往返五六次,这样子的时间他们可耽搁不起,而且人手本来就缺乏,如今这种情况之下就显得更加的惨淡。
不过好在风云城城主最终还是下令让手底下的人先去取来,哪怕前方顶着巨大的压力,他们也想着能够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毕竟如果没有箭矢形成火力压制的话,守城器械与对方的攻城器械根本就不成正比,自己又靠着什么能够守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如今箭矢也已经所剩无几了,风云城城主不由得咬了咬牙,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云梯这种东西,如果狼牙拍并没有运往罗兰城的话,谁又会惧怕这么多?
此时下方的夏朝士卒一股脑的涌上城头,那云梯的前头还带着挂钩,直接就那么挂在了城面之上,即便是力气大点的想要去推掉,也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加上许多人都已经爬上了云梯,上边的重量也增加了许多,这也在无形之中“稳固”了起靠在城墙之上的势头。
剩下的那群夏朝士卒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杀上城头,当然有许多在刚到城头之上时,就直接被一刀斩断了头颅,还有的更是被长矛穿刺而下,甚至连一个一合之敌都没有,不过这些全都是暂时的而已,毕竟总共将近七八架云梯,这千来人之中根本不可能没一个都这副模样,最终难免会有登上城头的人。
而当有人抽出双刀,靠着自己的肩甲挡住了迎面而来的一刀之后,风云城的城头就已经有一角几乎沦陷了,虽然只有几千人而已,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像是潮水一样不断的涌来,一个个攀上城头的速度可以说是一点也不慢,甚至好几个南唐的甲士被直接丢下了城头去。
而这种时候的情况也变得不对劲了起来,前边为首的一些甲士开始慢慢地后撤,就是怕身后的城主大人受到了什么伤害,只可惜这么一退,整个风云城的走马道上全都乱了套了,甚至说是自乱阵脚也不为过,毕竟这可不是只有一道登城云梯啊,当小部分开始退却之后,剩下那周围的云梯也已经开始陆续涌上不少的人影,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拦,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男子双袖一挥,直接卷起袖口就朝着两名夏朝的士卒身上砸去,仅仅是一个照面之间,两人直接就吐血翻飞而出,活生生的衰落下了城头。
那人拍了拍手,微微站定之后,慢慢的摆起了一个拳架,而后直视着正前方的这群面露凶相的士卒。
当面前的三个士卒提着夏朝军刀便直接朝他劈砍而来之时,他又闪身甩出身后的袖袍,袖袍在于那三柄长刀接触的一瞬间,仿佛就将它们全部给缠绕住了一样,根本就不给他们半点机会。
那三人脸色一惊,在如今的这种状况之下,他们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办法动弹,更别说要靠近这男人了,根本就是办不了的事情。
这男子显然也没有想跟他们继续耗下去的想法,随着气机越来越贴合,一道极其强大的气劲也在此时顺着袖袍荡漾而去,而后直接崩断了那几柄极其刚硬的军刀,这根本就人这三人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够有这样子的操作。
然而这还没完,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强有力的气拳打出,直接就砸在了几人的穴位之上,那气息在他们的身子里鼓起了一个气包,而后直接炸裂开来,一瞬间所有的血液就好像被抽出一样,就在这半空之中散落的到处都是。
第一个在见到男子停手之后的士卒立刻便殒命了去,甚至就连半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这下子就轮到夏朝的那群士卒开始有些胆怯地完后撤去了,毕竟从来没有人见到过如此奇怪的拳法,出拳和收拳根本就看不清之外,而且还预判不了任何一个下一步的动作,人死的都不明不白的,这种情况让人怎么打?
那男子微微的转过头来,然后对着被护在那群甲士身后的风云城城主问道:“没事吧?”
风云城城主轻轻地摇了摇头,在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之后,他这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本还觉得这事谁会突然出手相助,而且武艺还如此的高强,原来便是那钦差大人身边的那位贴身护卫啊。
正当他还想开口说话之际,没想到这人却完全不再理会自己,见到自己没事之后,他便再一次起身而出,这一次的速度更加的迅速,甚至都看不清楚他的身影,但是倒下的那些夏朝的士卒也是越来越多。
李泰再一次停下身子之后,在他甩了甩自己的手臂之时,许多的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而这些都是属于那些夏朝士卒身上的。
一名夏朝士卒手中握着一柄厚实的钢刀朝着李泰的后脑勺劈砍而去,只不过后者早有所察觉,转身一指弹出之时,气劲顺着刀面而过,直接就将整柄钢刀给砸成了两截,随后就是钢刀的主人直接被丢下了城头,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远处的洛统见到这一幕,也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喃喃自语的说道:“江湖高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