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阳光渐渐穿过云层,许多枝头上的水珠开始慢慢的滚落在地面上,整个天空充满着雾气,看起来颇为云雾缭绕的模样,地上积淤着的雨水也使得地面全都湿漉漉的,只不过这下了一夜的雨,倒是令那些溪流的水位都上涨了不少,其实这按时令算的话,其实也是青州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雨,对于来年的作物播种还是很有好处的,毕竟算是先翻润过了一遍土地,来年耕耘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的不容易。
李广兰自己一个人在亭子那边呆了一夜,在喝完那壶酒之后,其实他自己又去了酒窖那边开了一大坛,可惜并没有喝多少,充其量也就只有小半壶的量,可以说这位南唐的藩王酒量不咋滴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只不过喝醉倒也不耍酒疯,而是显得有些呆愣,但总体来讲酒品还是十分不错的。
李广兰此时正若无其事地磕着自己手中的那一捧瓜子,磕一颗又要待上好久好久,瓜子仁在他的嘴里都是靠着门牙轻咬,他自己也不咀嚼,就这么无端的空耗着时间。
直到到了日头高挂半空见得到之时,他才消失了身影。
青州所属广长王的一尊石台之上,此时各大城主就那么正对着坐着,面前的石桌上摆放了鱼羊等肉类,甚至就连干果鲜果全都有,可以说是极其的丰盛,而且就连摆盘都有些惊,加上精美的酒樽和香醇的果酒,实在是让人不由得食欲大开。
不过这群人脸上却是没有多少好看的神色,一个个表情就跟吃了屎差不多,从上到下可以说都写着难受两个字,但是却没有起哄哀嚎,就这么静坐着憋着脸,但也算是把气氛降到了冰点了。
此时石台的主座上并没有主人,身边也只有几位美妾在侍奉着,这几个人之中还有两个披甲没带刀,其中一个的脸色更是十分的严肃,就好像自己是要慷慨赴死了一样。
个不相应的感情和模样,实在是让人难以感同身受,这石台之上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奇怪起来,甚至让人觉得这群人就跟活宝一样,是来这里搞笑的,可惜事实却并不是如此,他们也是在等着正主的到来,否则估计脸上的表情会更加的难看。
一名侍奉的美妾在擦拭石桌的时候,不小心将手上的不怕滑落在地上,这样正做着的那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其实这不叹不要紧,一叹可就不得了了,一个个的直接就哀嚎了起来,这几个人的模样就像是坐庄赔本亏得倾家荡产一样,但是气氛却有点缓和,一时间真的让人有些不解。
可就在局面有些混乱之时,李广兰一手扶着一只权杖,慢慢的从石台之下走来,我和她此时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人,身上全都配着长剑,看起来极其的气度不凡。
那几名城主见到这副架势,不由得全都噤若寒蝉,甚至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一个个就如同枯松一样呆坐在原位上,给人一种极度麻木的感觉。
李广兰此时表情冷淡地踩着台阶走上石台,后边的许姑娘与元芳更是半点没落下,孰强孰弱的气势立马就体现了出来。
这一下子倒真是让人觉得有些难堪了起来。
这几个城主都不敢像也开始那样面面相觑,而李广兰也是开始从头到尾地审视他们,只不过说是审视,其实也就是瞥了一眼而已,而来到了主座之前之后,李广兰这才缓缓地坐下,元芳与许姑娘二人就这么站在他的身后,但是为王者的气场便完全不同,李广兰开口便没有拐弯抹角地直说道:“除了唐将军,诸位看来都已经是到场了,我们之间也没有必要说太多的客套话,今天该半的事情可曾明白?”
这个问题抛下去之后,这下边的几位守城将领全都支支吾吾起来,而且不只是一脸为难那么简单,一个个都将头埋的很低,甚至有刻意不去引起李广兰注意的,他们知道这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手中的兵权和指挥权掏出去,确实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李广兰呵呵一笑,而后轻轻地拍了拍手道:“既然各位还不清楚,但是本王却不想再重新讲一遍了,不妨就跟你们挑明了讲,你们这几个人之中,谁的底细比谁的还要脏,我自己心里都有底,但是不代表我会给你们兜底,之所以交给你们兵权,那也是因为本王看得起你们,难不成为国做出些许牺牲,还真以为自己功劳震天了不成?”
听了李广兰如此难听的话,为首的一位将领也是忍不住冒着忌讳回应道:“王爷这话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其实也都理解,但是让末将等人经营许久的硕果就这么直接裹挟而出,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甘心。”
其实这倒是说了一句实话,但是李广兰也并没有追究,反倒是晓之以情地转移话题道:“你们清楚边疆那边这几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果不其然,不出李广兰所料的便是下发方的这些将领,既有摇头的也有点头的,整个就是一副参差不齐的模样。
李广兰无奈地叹息一声,而下方那些点头的有些惊讶,而那些摇头的此时则是充满了疑惑,根本就不知道那群点头的和李广兰究竟指的是什么事情。
李广兰十分不满意地敲了敲石桌面,而后对着下方的几人说道:“瞧瞧这副模样,届时我青州就是一盘散沙,又如何能够面对众敌,尔等倒是说说看。”
其中一位将领拍了拍胸脯,颇有些骄傲地说道:“我这些年来修缮了两次城墙,可以说整座青州的城池之中,就属我所镇守的最为牢靠了。”
李广兰却还是丝毫不给其面子地说道:“你的防线就算是再坚固又如何?难不成整座青州就只有你这座城池这么大?届时整座青州都已经亡了,你又靠着什么东西可以苦苦支撑呢?”
这话直接就问的那人哑口无言,但是李广兰也并没有得寸进尺,该做好的讲究还是应该做好的,这棍子该打确实是该打,但是枣子该给还是得给的。
“我也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究竟在担心些什么?我要的是统一调度群和指挥群,但是平时的管理群还有真正的兵权,不也一样是在你们的手上?虽然我会有训练命令加上重新统一调度的规矩,但是这些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这话说出口之时,下方的几名将领顿时眼睛一亮,毕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李广兰重新杵起拐杖,而后极具威严地说道:“就摆明了跟你们讲吧,唐遣之所以没能到来,也是因为玉瓶州那边已经有所行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唐遣就已经浑身伤痕累累,而接下来对方如果一路动进的话,是什么后果你们自己也明白。”
那几名至于靠近的将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的探子确实是打探到了消息,但是却并没有像李广兰收到的这么准确,再怎么讲他们手中的兵权也是他李广兰给的啊,相较之下怎么就相差了这么多。wΑp.kānshu伍.net
一名脸庞透着坚毅的将领抱拳说道:“王爷,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您刚才其实也说过了,我们如今的青州就和一盘散沙没什么区别,就算是能够合并起来统一调度指挥,虽然战力有所增加,但是城池依然是那个数量,而且狭隘和关口也同样存在,难不成这些全部放给对面不成?”
李广兰一脸平静的说道:“我又何时说过只防守一处了?你们即便是担心,也没必要这么的钻死心眼吧,这么一来的话,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之中,甚至就连脑子都不能好好的思考问题。”
被李广兰这么说穿之后,几名将领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最终都是保存沉默不说话,而李广兰也并没有再得寸进尺,讲道理这还是需要一定的思考时间,这种事情还真没办法强求,不过这群人其实最终也没得选,摆在他们面前的也只有这一条路。
“你们其实也应该知道,我们已经太久没有打过真正的一场战役了,当年青州究竟是怎么下来的,你们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
“如果可以爬的更高的话,又何必在这苦苦的呆一辈子?为自己的子孙谋得一会更好的土地,虽然说像淮齐那样子确实万中无一,但是向更高的一级看,总应该有吧?”
一名将领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对着李广兰抱拳说道:“大不了也就再博一次命而已,年纪越大难不成还越怕死吗?我南唐子民可不懂这个道理!”看书溂
看到已经有人表态,先前那游离不定的几个人也纷纷效仿,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时局他们也看的很透彻,就是差一只领头羊走在他们前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