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瞧!”
正在屋子里烧煮着野菜汤的老人,转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孩童,手中抱着一条挺肥的鱼儿,咧嘴笑着起身走向自己这个天真的孙子。
“哟,咱们的小榆这是从哪里抱回来这么大的鱼,要是爷爷没有猜错的话,这条鱼应该不是你自己抓的吧?”
老人说着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的这乖孙子,孩童嘻笑着挠了挠头说道:“爷爷你怎么知道的呀,这条鱼是小白抓给我的,小白可厉害了!”
老人笑呵着说道:“就你这小身板,爷爷我难道还会不知道吗,好啦去拿个陶盆先把这条鱼养着吧,咱们下午就吃它。”
“好耶~”孩童高高兴兴的跑出了屋子,把鱼放在屋旁边的一个小水缸里后,又是回到屋子里拿了个他爷爷自己做的陶盆子。
孩童给陶盆里加满了水,而后把水缸里的那条鱼重新捞了出来,放在陶盆里。
孩童蹲在陶盆旁边,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陶盆里那条游动的鱼儿,轻声说着:“小鱼小鱼,对不起啦,下午就靠你填饱肚子了。”
陶盆里的鱼儿在孩童说话的时候,突然是在水中一顿翻滚,直接溅了孩童满脸的水。
孩童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水后,看着这条鱼儿嘟着嘴巴说道:“这也不能怪我,要怪你怪小白。”
孩童说着就是站起身来,然后回到了屋子当中,老人这时也在搅拌着铁锅中的那些野菜。
而后对着孩童说道:“来的正好,爷爷已经做好了,快来吃吧。”
老人说着就给孩童盛了碗野菜汤,而后放在一旁的木桌子上,孩童见状也是坐上了的自己的小板凳,看着眼前的这碗野菜汤却是没有着急吃。
而是等到他爷爷也给自己倒了碗后,坐在桌子上这才开始动手吃起来,吃的还津津有味的。
其实这菜汤子并不好吃,有时候煮出来还带有股苦涩味,不过孩童在这个地方,已经是和他爷爷吃了大半年了,早就习惯了这菜汤子的味道。
孩童在和他爷爷来这里之前,本来是住在一座镇子当中的,而且家境还算是富裕,每天吃的也是比现在的野菜汤好上个几十倍不止。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某一天他爷爷就带着他离开了家里,他娘亲和父亲当时也没有拦着。
就是静静的看着孩童和他爷爷,坐上了一辆马车,而后朝着西边开去。
最后就是到了一片林子前,总共是坐了差不多,两三天的路程,中途除了内急还有晚上休息会停下来,其他时间都是一直待在马车上,吃喝也是在上面解决。
孩童本想问一下他爷爷为什么要坐这马车,又是到哪里去的,可是他爷爷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孩童说道:“这是为了你好。”
孩童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爷爷从小到大就没有骗过他,孩童自然是选择相信自己爷爷的。
不过整天就坐在这马车上,着实是枯燥乏味,孩童只觉得屁股都快坐得长出根来了。
不过好在也是没过多久,那辆马车就到了一个地方,老人带着孩童下了马车后,那车夫却是连铜钱都不收,掉头就直接跑了,而老人也是头也不回的牵着孩童的手,走进了一片树林中,一手握着镰刀砍去身前的事杂草。
就这样给开辟出一条路来,而后也就是到了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孩童很是不理解,但也没有多问,因为他爷爷也是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答案。
孩童将这碗相比较他在家里的时候,吃的那些粥啊,面粉条子要难吃好几倍的野菜汤喝不下。
而后看着自己爷爷小口的吃着汤里的那些野菜,若有所思的说道:“爷爷,为什么咱就不能自己种呢?”
老人把嚼在嘴里的野菜咽下后,笑着对自己孙子说道:“小榆啊,这林子里也没有菜种子,怎么可能种得出来呢?”
孩童心想也是,而后又对自己爷爷说:“爷爷,那我现在去把你昨天还没编好的箩筐编起来?”
老人摇了摇头,而后将碗中的野菜一把吃进嘴里,把剩下的汤也喝完后对着孩童说着:“你去帮爷爷把碗刷了,锅里剩下的野菜汤咱下午配鱼吃。”
孩童点点头,而后拿起他和爷爷两人的碗筷就跑出了屋外,来到了水缸旁开始洗起碗来。
老人也是走向屋子的后门,屋子的后半边被老人用些木头栏杆给圈了起来,一开始本来是想种些什么的,不过也是考虑到菜种子的原因,也就只好在这后边做一些日常所用的工具之类。
毕竟在这半年中,老人和这位孩童就没有走出过这片深林,东西自然也就只能自给自足了。
好在食物问题是不用怕的,溪流那边的鱼,还有那些野菜,都可以应付应付,甚至去林子里抓两只山鸡也是没有问题的。
老人走到了自己先前还没有编制好的箩筐的前面,坐了下来后继续忙碌起来。
孩童这边也是随便鼓捣了两下,就将碗筷刷干净了,孩童把两个碗放在了他爷爷自己做的木架子上面晾干,随后又看到了那条被自己放到陶盆里的鱼儿。
鱼儿还是那般活力充沛,不停的在陶盆中转来转去的,孩童看着正想上前看看,谁知那条鱼直接是从陶盆里蹦了出来,撞在了孩童的脸上。
吓得孩童直接跌倒在地,虽然说并没有哪里受伤,不过却是给他吓得不轻。
这让孩童下定决心,待会吃午饭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多吃它几口,以解心头之恨。
孩童刷完碗后,悄悄的来到了屋子的后门,来到了自己爷爷的身后。
刚没站一会,正在编织箩筐的老人,就是眼角微微地瞥了一眼身后,而后直接说道:“小榆啊,爷爷发现你啦。”
孩童有些无聊的站在老人旁边,对于只是刚来就被老人发现,自己也是毫不吃惊。
因为自己被这样发现已经超过几十次了,孩童看着自己爷爷那娴熟的手法,不禁疑问道:“爷爷,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不晓得你会编这个啊,哦不对是从来没看过。”
老人面不改色的开口说着:“你爷爷我啊,小的时候就编过这个了,那时候可不比你现在这个样子,只能靠卖这东西赚钱,自然也就会喽。”
孩童又是挠挠头,“可是那我父亲为什么不会啊?”
老人差点被自己这个傻孙子逗笑了,“你父亲不需要也用不上这个,你父亲有出息,能在镇子里出人头地,也就有你之前住的那个大院子,不像现在啊跟着爷爷只能窝在这个地方了。”
孩童摇摇头说道:“住在这里可好了,不用被父亲强迫去念那些书,而且我住在那个院子里也没有人陪我玩,不想这里爷爷就算有事情在忙的话,还有小白陪我呢。”看书喇
老人听自己孙子说着,就已经编好了一个箩筐,然后放在一旁。
孩童这时又是不解的问道:“可是爷爷,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个呀?难不成过几天要出去摘好多好多东西?”
老人摇着头站起身来,又是拿的些藤条后重新坐在那里继续编着一个。
而孩童也就静静的蹲坐在旁边看着,老人看着自己百无聊赖的孙子,笑着开口说道:“傻娃子,要不你再出去玩会儿?看你闷在这里,爷爷我心里多少有点不好受。”
其实孩童也就是在等他爷爷的这句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起身就朝着屋外跑去还不忘回头说道:“放心吧爷爷,过一会儿我就会回来的。”
老人轻点了下头,而后就是继续开始手中的活,不过老人这次手中的箩筐,却是变成比较小的,跟自己孙子那身形差不多大小。
过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老人将手中的箩筐编织好后,叹了口气看向了东北处那个方向,自言自语的说道:“希望不会牵扯到你们两个,不过要是真那样如此的话,也不能怪你父亲我啊,还有啊,宋榆这小家伙老夫我会好好护着的,你们那边就放心吧。”
老人说完后站起身来,走过屋子来到屋前的门槛上,缓缓的坐了下去,看着自己孙子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有些复杂。
老人的这个孙子就叫做宋榆,是老人他们宋家这代唯一的一个孩子,老人的儿子那两夫妻生下宋榆后,也就再无子嗣了。
也并非是不想要,而是宋榆的娘亲在生下宋榆后,就落下了病根,夫妻自然也是没有办法再有次子。
所以老人也是对自己这唯一的一个孙子宠爱有加,之前在镇子上的时候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宋榆要什么老人也几乎是会满足。
不过宋榆基本上没有向老人提出过什么,顶多就是要一两串糖芦。
而老人和他妻子也是只有宋榆父亲这一个孩子,老人之所以把宋榆一同带到这林子里,不只是在躲着什么,而且也是不希望他们宋家的香火,在这一代就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