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让罗永恩调兵协助明州攻打雄首关,在那两条山脉之前的平原对峙那么久,就是一件极其耗费心力的事情,虽说最后双方都没有动手,但其实怀恨的种子早就埋藏在了心里,以至于后来的好几次边军突袭,都让罗永恩下了死手,往复的四次冲杀之中,总和的敌首数量,甚至都来到了惊人的四千之多,这无异于是一个多有些恐怖的数字。
只不过在如此心力憔悴了将近半个月之后,消磨来消磨去,徐州那边也主动将耳目退了回去,采取的就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你他娘的爱怎么打怎么打,要是我们这边有人鸟你或者被你逮到,那只能说是算我们输了。
最后就在一方拳打棉花的无奈之下,便也是各自都撤了军,习惯了快马突袭般行军战术的罗永恩,也算是十分憋屈了一场,本以为能够绕道去霞州三关,将那些个霞州的狗腿子给吓得屎尿失禁,到时候不仅仅只是雄首关的事情了,就连那巡马关和太岁关,都必定是指日可待的囊中之物。
只不过就在罗永恩大做美梦之时,到了明州的平原之上后,面对着却是楚籍派过去支援霞州的军队,不仅行军之路被截断,他罗永恩甚至也不好和那人交手,要知道这种率先在战场之上挑起事端的,下场往往都容易被包屁股。
就先不说什么惨不惨的问题了,至少好不到哪里去,即便是在那儿把战事气势折腾起来,也没有半点鸟用,看似谁也奈何不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局面其实都是十分被动的,要知道人家不费一兵一卒,正面战场就少了这么多压力,还不得高兴死?
这也是后来回到了老城那边的原因,虽然其实还带着淮齐屯田的指令,虽说进可以继续提防着对面的野性,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可都算是来回的较量,这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其实这一次喊罗永恩回来,便是想要给他安排新的任务,驻扎在楚州老城那边,其实作用已经算是微乎其微,毕竟那个地方在战略意义上来讲,根本没多大的用处了,属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意思。
原本最初的安排,便是想让他能够带着军队靠着边屯边练的方式,提高骑军的自我安排能力与野战突进能力,不过现如今则是没有什么必要了,毕竟如今的徐州跃跃欲试,淮齐自己也要押上一些搬得上台面的底牌,否则单靠青州那边的实际战力,早晚要出事情。
而要讲楚州底牌的话,徐荣这位步军主帅其实还得驻守着楚州城,另外的两个贵在配合无间,所以一般也都是成双成对地压阵,自然也就被压到了雄首关之外虎踞着,要不然其实明州攻下那座雄首关,其实也守不了多久,正因为有着这相辅相成之下,才算真正纳入了南唐的国土。
只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事情,一旦再一次失守,这也算不上谁是谁的了,靠的都是谁的拳头更硬,头铁没有什么用,没有真正实力的话,其实也是一点鸟用都没有,人家是拳头邦硬,你就只有嘴是在硬的,主要是嘴硬还更讨打……
这样一来,也就只剩下楚州四将军之一的罗永恩这一个选择了。
不过说句实在话,如果让淮齐扪心自问,哪怕是让罗永恩去驻扎在青州边界防范于未然,说实话也只是在给朝廷做做样子罢了,北线的祁说白了也只是一群吃软怕硬的主,哪怕现如今是玉瓶中间连番来犯,也不见他们在幽州南先那边有丝毫的动作,说白了就是想太娘的赖着他淮齐罢了。
要知道在南唐一旦是战事吃紧,成为众矢之的的绝对就是他这位手握大权的梁王,要在这一亩三分地只能辗转腾挪,说白了还是得靠他自己的脑子,现如今自己要是下了台,保不准楚籍现如今已经在谋划着如何攻取汉中之地了。
这件事自然也是淮齐现如今最在意的事情之一,毕竟这他娘的没有这么一个道理,他还更希望青州丢了,到时候蒋旭估计就会咬向幽州,以祁党的实力,死撑个一两年完全没有问题,祁羽那个抠了眼珠子都会往里吞的家伙,自然会有着自己的对策,毕竟幽州可是他的命,自然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至于担心反叛之类的事情,那就更不可能了,不说刘顺那条杀人还要诛心的诏令,什么“不纳降将只纳降卒”,把所有的三军主帅及彪悍将领全都推到了风口浪尖,这些都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只能说是靠着各自的手段。
加上高秧这个死敌,会不会先割下他的头颅可不好说,再者自己的一家老小可全部都在京城,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嘻嘻哈哈的事情,敢跟李渠玩花的,估计到时就连骨灰都没得扬。
不过做到这些,也算他祁羽最后发挥了点用处了,自己也能在盯着楚籍的同时,腾出手协助白擎孙密攻克霞州三座城关之后,到时候以那里为借力点的话,楚籍的一万重骑军也就完全没有了任何的用处。
到时候再回攻青州,祁羽只要不当傻子,加上李广兰早已经分批差遣到汉中秘密操练的一支八千人的青州卫军,至少都足以将蒋旭这位年轻后生给拉下水,运气好一点借着玉瓶州三线直袭徐州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风险变故都很大,实施起来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而已。
一想到这么多的事情,淮齐都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可惜最终还是松下了手,一手对着那婢女挥了挥手,示意其先退下,而后又一手搭在沙盘沿之上,语气悠悠然地对着罗永恩说道:“记住我们先前说好的事情,更要记住我给你的命令。”
罗永恩将身上的铠甲重新整理好之后,对着淮齐抱拳说道:“末将明白了将军,坚壁清野苦练不殆,这些末将还是知道的,为将者这么多年,,若是连这些都不懂的话,那就真是笑死人了,不过说句实在话,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还真的想和高秧手底下的冲阵营较量较量呢。”
淮齐正了正衣襟,慢慢地走出门去,边走边大笑道:“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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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小城之中的侧堂之上,东方月明和齐鲁都在,齐鲁蹿上了侧堂的大梁之上,倒挂着练着腿力,而东方月明则是盘坐调息,这其实算是昆仑的一种入门的静心道诀,作用很有局限性,只不过是促进凝神静气而已,但其实往往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这个效果其实就显得尤为的重要了。
当外头传来声响之时,齐鲁便双脚一松直接落了下来,对着东方月明干咳了一声,而后轻声地说道:“东方妹子,你还是先退出一下冥想吧,大将军已经到了。”
听了这话之后,东方月明睁开眼睛,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就不知道他从哪听到别人在冥想的时候,小声说句话就能喊回来的?这不是憨瓜嘛,好在自己方才根本就没有在冥想,只是运气调息,简单地打个坐而已。
不过齐鲁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打扰到了她,她才给了自己这么一个白眼的,实在是有点无奈,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就只在玄武卫的练习场一步步爬出,走得也是那些一步一步的路子,甚至就连那些江湖武学,甚至都是最为基础的锻体之法,而那些相对高深一点的,涉及的东西其实多是单练江湖那一口气的,与江湖之中许多的练气士法门相比,其实称得上是异曲同工了。
来者自然就是最后提醒完罗永恩之后的淮齐,说句实在话,此时此刻的话还真就是意气风发,毕竟如今一切都算是在他的操盘之中进行着,一切在往常都需要小心翼翼考虑的东西,他如今都已经可以彻底放开手脚。
淮齐来到了偏房之内,气势一下子就变了,身上的气势也跟着冷俊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而后打量了一番齐鲁与东方月明。
齐鲁也是抱着拳对着淮齐说道:“末将拜见淮大将军。”
东方月明自然也不敢摆多大架势,双手微微抬起拱了拱手道:“大人。”
淮齐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免礼之后,就对着一旁的齐鲁问道:“那份该夺回来的东西得手了没有?”
这话一出,齐鲁便将视线放到了东方月明的身上,后者也是没有藏藏掖掖着,从怀中拿出了一道书卷,直接呈到了淮齐的面前。
淮齐接过手打开一看之后,眉宇之间透漏着一丝不解,而后在接下来的细看之下,那原本愈发紧皱的眉头也在开始慢慢舒缓开来,直到合上书卷之后,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而后对着齐鲁说道:“对方应该还有再动手吧?”
齐鲁如实回答道:“确实有过,而且战斗力还十分的强悍,若不是有着东方姑娘在,估计末将的处境不会好到哪去。”
淮齐皱了皱眉,眼神里藏着些许晦涩,好似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而后再次开口问道:“出手的那人实力如何?”
东方月明简明扼要地说道:“都在我们两个之上,我怀疑应该还有第二个潜藏在暗处,而且实力更加不俗的人,再者,其实有更加让人疑惑的一点,那人甚至就连出手都没有,好似都对我们不屑一顾。”看书喇
这话一出,就连淮齐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如今怀疑的对象其实很多,但绕是如此,自己大致也能猜的到究竟是哪些人,这也算一件大事,不然要是出现什么临阵倒戈的事情,那他这个主将也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看着东方月明及齐鲁那副疑虑的表情,淮齐却也没有多作解释,而是轻笑着将那份书卷丢入一旁的壁炉里。
这一幕让二人都十分的不解,毕竟这可是拼死夺回来的,怎么如此态度?
不过碍于淮齐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什么,淮齐这边的原因就更简单了,抛砖引玉而已,砖头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