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大梦一场空,人生将死之际时,多少都能够映照出自己这一辈子的彷徨,多少人的不舍与无奈,总归只会成为一道道天际上一闪而过的弥留,有几个人会打心底地记住,也不得而知……
有的仅是那么一点,就足以让人记住一辈子,而有的人花了一辈子,也是别人眼里的稗草……
林砚在那股“拥挤”的感觉之中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周围的漆黑让自己都有些迷茫,周围滑动着一点点白茫茫的光点,哪怕出来这个便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但林砚还是感觉到由衷的熟悉。
林砚想要伸手去触摸这一道道光点,只不过这些近在眼前的光点就好像相隔着极远的距离,不论自己如何尽力地伸手,却始终未曾触摸到,就在林砚想要静下心来,准备凝聚体内的气机之时,却发现那光点越来越远。
这一下子就连他林砚也慌了,随着光点慢慢的暗淡和消散,周围原本极其熟悉的场景,也开始变得陌生了起来,最后只余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在体会到这股无力感之后,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侵蚀着林砚的全身,豆大的汗珠点点而下,林砚也随之睁开了眼睛,惊醒过来之后大口地喘着粗气,模糊的视线也开始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等到恢复了感知之后,林砚再次艰难地挪了挪整个的身子,一股剧烈的疼痛感再一次袭来,就好像上万把银针一同扎入自己的血肉之中一般,疼痛侵蚀着神经的同时,还有着剧烈的酸痛感袭来,这不由得让他发出了轻声的痛苦呻吟。
等到缓了过来之后,林砚才发觉自己如今已经被泡在草药水质之中进行着药浴,可知道自己如今气沉丹田之时,想要提起一口气配合这药效滋养的时候,自己的身子就好像挨了极其沉重的一击一般。
这一道反噬直接痛得林砚叫出声来,紧接着嘴角也开始溢出一大口鲜血。
守在一旁打着瞌睡的岑曦立刻就被惊醒,立马跑出门外去喊那坐在山门前打坐的张秦阳。
后者立马就跑到了屋子之内,在林砚的额头轻轻地点了一下,而后从自己的袖袍里边取出来三支短香,点燃之后又将燃着的那一头伸入了木桶之中,随着火光的熄灭,三缕淡淡的青烟也徐徐升起,张秦阳见此模样便是探手一抓,而后拍在了林砚的后背上。
在僵持了大约三秒的时间之后,张秦阳直接将另一只手上的三柱香抵住了林砚的后背,那木桶之中微黄的药液也开始变得清澈,可林砚的表情确实越来越痛苦。看书喇
一旁看着的岑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一脸心疼地看着林砚,而后又看向张秦阳,张秦阳自然是明白她心中的顾虑,便对着她说道:“放心吧,有我压阵呢,小师弟不会处什么差池的,不然我这个当师兄的,可就要连这张老脸都给丢尽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他张秦阳的视线却是一刻都没有从林砚的身上离开过。
随着慢慢升腾而起的淡淡气机,一股若有若无的热气也开送飘荡而出,这和药桶之内的热水可完全不一样,更多的是一种象征。
张秦阳掐了掐指尖,约莫是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一掌轻轻地按在了林砚的天灵盖上,下一刻木桶之中的清水立马变得腥臭浑浊,这是林砚体内的暗伤旧疾,也是那股造化境气数拍出来的心脉淤积。
随着这一下之后,林砚的表情开始缓和下来,不再如先前那般狰狞和痛苦,而张秦阳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轻笑着拍了拍手,如此便是大功告成了。
岑曦立马抱着衣物来到了意识还模糊的林砚身边,而张秦阳也是识趣地退了出去,而后老脸带着笑意悄悄地关上了房门,小师弟能有这样的艳福,他这个当师兄的很欣慰啊。
…………
夜幕萦绕着一股淡淡凄清之意,让人不免遭受这环境的影响,开始变得疲乏且困意十足。
岑曦帮着还没恢复过来的林砚洗漱完之后,来回确认他没有半点地方有问题,而后又看着他开始逐渐恢复过来,自己才回房间沉沉地睡了过去。
张秦阳自然也没有走,与林砚在外边稍稍检测了一番之后,这才放心下来,原本还东西到时候那造化境的气机会不会与那股儒生气数起冲突,现如今二者各自安分守己,倒也达到了一开始所想的那模样。
其实这也算是一场豪赌,在林砚找到张秦阳帮自己解开这穴窍封锁之时,便已经有商讨过,求的就是一个二者共存,当然若是共存不了的话,那自然是“弱肉强食”的结果,只不过不论到时剩哪个,林砚只觉得都能接受。
于是这么一场赌注便也随之开始了,只不过这一切自然是瞒着岑曦进行的,过程没有多说,因为就连林砚也不知道究竟代价会有多大,只不过从结果来看,倒也遂了自己的心愿了。
试完大致的情况之后,确保体内的心脉没有堵塞,师兄弟二人也借着月光回到了茅屋之中,林砚原本还想用茶水招待,只不过却被张秦阳给拒绝了。
“大晚上的也就不麻烦了,你我师兄弟哪里还在意这些俗气的东西?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什么时候喝还不是喝了?对付一口水得了。”
听自己师兄这么一番话,林砚自然也没有再坚持,毕竟太过客套也就显得生分了不是?便就以水代茶了。
张秦阳喝了大半杯水,将水杯重新放回了茶桌之上,沉吟了一会道:“听说如今的青州那边瘟疫蔓延,实在是不太平啊。”
林砚听了这话也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道:“若单是瘟疫还好,可边关侵扰的次数又在逐步增加,百姓的日子过得更惨一些,只不过夏朝也是够损的,抓着这么一个天赐良机一直捅青州的屁股,本就内忧如今又加上外患四起,这世道怎就如此陌生了呢……”
张秦阳点了点头道:“祖师爷说到那一句话不虚啊,这种世道太过不平常了。”
林砚摇了摇头,将张秦阳的水杯重新倒满了水,看着门外的夜色发了呆,嘴边也是同样愣愣地说道:“只希望皇上不再次用我就行……”
听到这儿的张秦阳则是有些不忿道:“都走了这么一趟夏朝了,我就不明白还有什么可用的,边关战事不明朗,又不是单靠一个人就可以力挽狂澜的,再者两军交战你一个行客能做什么?”
林砚面对着张秦阳的疑问,语气有些无奈地回答道:“陈天行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听了这话的张秦阳一脸的事情愁闷,而后对着林砚说道:“武当你就先别待着了,不论皇帝召不召你,先带那女娃子多出去走走吧,看看山看看水也行,说句实在话,这些年你欠她的陪伴也确实不少……”
林砚闭着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等到张秦阳走后,林砚来到床头看着那睡的正香的女孩,脸上也是露出了笑意,眼睛里满是温柔,便这样一夜无话,直至天边露出了太阳,泛起了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