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心里一惊,果断放弃了这个校尉的项上人头,疾速地往一旁撤去。
黑袍男子紧紧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没有半点松懈,就连一旁的英雁山,也同样是满脸疑惑。
躲在暗处的黑衣男子,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男子,“嘁”的一声后,消而后失在了原地。
还没等黑袍男子做出反应,青年男子已然出现在其面前。
黑袍男子双眼一瞪,而后连忙往后退去,他自己心里清楚,面前这个人就算是自己状态巅峰,最多也只能与其四六开,更何况自己现在负伤也不轻。
青年男子笑着说道:“哟哟哟,怎么这么着急躲呢?”
话语未完,一道速度极快的拳式,猛地招乎在黑袍男子的脸上。
黑袍男子双手交错挡在面前,接住青年这一拳后,双手迅速撑开,一脚径直踢向男子。
青年左脚后撤一步,身形如拉弓一般躲过,而后起身一手突然抓住黑袍男子的脚。
还没等其做出反应,青年男子将其往下一拉,借机右臂收缩一记肘击撞在其胸口。
黑袍男子倒退出数十米远,一手按在胸前,但膝跪在地上,吐出了一小口鲜血。
青年男子见状也没有继续出手,缓缓走到黑袍男子身前面带讥笑说道:“怎么?这就不行了?之前不挺勇猛的嘛。”
此时,刚刚躲在一旁心惊胆战的女子,连忙跑到自己的丈夫面前,英雁山硬是咬牙将那支箭矢掰断,而后让自己媳妇解开自己腰间的酒囊,将酒水洒在伤口上,而后闭上眼睛用力一拔,女子立刻解出自己腰间的一条丝带,缠在了伤口处。
还没等喘口气,英雁山突然发觉后背一凉,没有丁点犹豫,推开自己的媳妇,立刻转身拾刀,手中阔刀破空横扫过去。
“锵”的一声,身后赫然出现一个黑衣男子,手中的刀刃撞在两把交错的匕首上。
英雁山手腕一转,手中的阔口军刀倾斜往上,直接将两把匕首挑开,而后顺势一刀砍下。
黑衣男子没有躲闪,右手匕首反而朝着刀口迎了上去,左手匕首划向英雁山的身侧。
英雁山突然伸出左手,忍着伤痛握住其手臂,黑衣男子的右手瞬间抓住空挡,立即将对峙着的刀身顶开,而后直直刺向英雁山咽喉。
相比之下还是英雁山的刀更快一步,黑衣男子刚将其挑开,英雁山手腕一转,顺势而为便也朝黑衣男子的脖子横劈过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衣男子倒也是果断,立刻就选择放弃,身形一侧竟直接倒在地上,却也是这样尤如羚羊挂角一般,偏偏就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刀。
黑衣男子倒地后,连续往后滚了数圈,与英雁山拉开距离后,翻身半蹲在地上。
可刚刚起身,四周却是开始变得嘈杂起来。
英雁山循声望去,苏乔带着几十号步卒姗姗赶到,黑衣男子瞟了一眼,而后朝那个被青年三下五除二,干到吐血的黑袍男子比了个手势后,一头栽进一旁的巷口里,消失不见了。
而那黑袍男子也是与青年拉开身距,见对方没有追的意思,身形一跃,爬到屋檐之上,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苏乔对着身后的几十名步卒说道:“你们分头去追,那边是无人居住的老宅,不必担心扰民,另外几人,拿着大人的印信,去营中调好两百骑,给我把好城关。”
“是!”几十名步卒齐声应道,而后分别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另外几个也是立刻动身,不敢怠慢。
“属下来晚了,还请大人责罚。”苏乔低头对着英雁山请罪道。
英雁山没有理会苏乔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先护送夫人回去。”
“是,可大人身上的伤……”苏乔小声说道。
英雁山摆了摆手说:“不碍事,保证夫人没事就行了。”
苏乔见英雁山坚持,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一旁忧心流泪的女子离开了。
英雁山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正要向那个青年道谢,人却早已不见,大街上只剩下英雁山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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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半塌老宅内,两个气喘吁吁的黑衣男子依靠在墙角,这俩人无疑就是刚才刺杀英雁山不成的两人。
那位黑袍男子正借着月光,给自己的伤口敷上药,而另一个黑衣人则是小声地臭骂了一句。
“他奶奶的,本来已经要得手了,突然中途跳出一根搅屎棍。”
一旁的黑袍男子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你那边那么久才射中一箭,那姓英的早就人头落地了,亏我还多找了几个人把巡街的士兵引走,我武功本就不敌那姓英的狗日的,你还在那边磨磨蹭蹭的,真不知道你先前在干什么。”
黑衣人转头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不搭箭瞄准,要不我直接把你也射死在那?行了行了,多说无益好不容易甩开他们,你麻溜的把伤口包扎好,然后赶紧回去了,如今这事没成,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二当家交待。”
黑袍男子没有回应,俩人起身正要离开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两心也是真大啊,事没干成还敢躲这里修整。”
一个人从房顶上翻身而下。
定睛一看,这人正是刚才出手制止的青年男子,而刚才俩人的对话,无疑是被其听得清清楚楚。
黑袍男子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为何阻拦自己的青年,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是何人?”
青年男子微笑道:“我嘛?不好意思,你没必要知道,也没那条命去知道了。”
话音刚落,已然是出现在黑袍男子面前,一拳重重地撞在其腹部上,而后又抓住其面门,猛地砸在墙上。
当一旁的黑衣人反应过来时,黑袍男子的头已经嵌入墙壁里生死未卜。
黑衣人下意识掏出匕首,还没等其出手,小腹便挨了青年男子一脚,而后又被其抓住脖子,慢慢地提起。
黑衣人面目狰狞,艰难地说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青年男子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只是借一下你兄弟的项上人头一用。”
“那你有本事,连我也一块杀了,你敢吗!”黑衣人狠狠地骂道。
青年男子松开手,将其放下,没有回答,而是对其问道:“你是风云山寨的人,对吧?”
黑衣人正揉着脖子,顿时惊慌失措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青年男子缓缓说道:“那便好,我有件急事跟你们大当家说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帮我带个话,我饶你不死。”
黑衣人强忍着喉咙的不适,咳嗽了几声后说道:“那你快说。”
青年男子凑到黑衣人耳边,小声说道:“我知道你在二当家手底下办事,回去后你直接将此事告诉你们大当家………………”
片刻后,青年男子扛起黑袍男子的尸体,淡淡地说道:“好了你可以滚了,再不快点,人家追兵可就要查到这里来了,你们这一路上,可留下了不少足迹血迹,英雁山手底下的燕州骑军,可不全是酒囊饭袋。”
说完后纵身一跃,消失在月色中,黑衣人也没有多做停留,收拾好后也匆匆离开。
果真在其离开后片刻,六七个士兵手持火把,顺着血迹就找到了这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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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此时的校尉府内,苏姓女子正在给英雁山涂抹药膏,这时屋外响起敲门声。
英雁山一手托着头轻声说道:“进来吧。”
苏乔推开房门,英雁山直接问道:“怎么样了?”
苏乔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找了大半个区域,仅仅只是在一座老宅内,找到一间布满血迹的房间,似乎还有些许打斗的痕迹。”
英雁山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大人。”苏乔转身正准备离开,一个士卒慌张地来到房间门口。
见到英雁山和苏乔,一手指着外面说道:“大人,外面来了一个人,手上还拖了一具尸体,见到我们的人,就说要见您,说是有大事情,现在已经被我们围住了。”
英雁山听完话后,把上衣穿上说道:“让他进来,还有……”
英雁山转头对着女子柔声说道:“你先出去吧”
女子点头,把药物收拾好后就离开了,女子走后不久,那人便被士卒带到了房内。
男子进屋后对着英雁山双手作揖道:“小的刘鹏,久闻英大人威名。”
“刘鹏?”英雁山打量着这个青年,而后又看见了其腰间的一块牌子。
英雁山面带微笑地说道:“小兄弟是杨金手下的人?方才太过紧急,没有看清面貌,那出手搭救之人,想来也是小兄弟你吧?”
刘鹏注意到英雁山的视线,点了点头回道:“英大人好眼力,我确实是杨大人手底下。”
又将手中的尸体,丢在了地上。
英雁山起身上前,打量了一番后,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人不是先前与我搏斗的那人吗?”
凭着尸体后背的一道伤痕,自然就足以证明。
刘鹏并没有见外,找了张椅子就坐下,淡淡地说道:“没错,先前他们撤离后,我循着他们一路上留下的血迹,不久就找到了他们,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加上又有援手,被他们跑了一个。”
还没等英雁山开口,刘鹏又继续补充道:“而这人,我本来是不想杀他的,只是被我制服后,屡次想要逃脱,甚至差点被其跑了,不得已下才将其打成重伤,谁知他在途中失血过多身亡了,命真短。”
英雁山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尸体前查探。
“对了英大人,这是在他身上找到的一块玉牌。”
刘鹏反手将一块玉牌丢给英雁山。
英雁山伸手接过,看着手中的玉牌,正反面都刻着“风云”二字。
“原来是他们……我英雁山已有三年多没有围剿他们风云山寨,没想到他们却先下手了。”
而后又呼了口气对刘鹏说道:“既然你是杨金的人,那么来这里,决不止事先知道了山寨情况这么简单吧。”
刘鹏起身说道:“英大人果然是聪明,不错我是受杨大人的命令来此想与您谈个交易的,不曾想这次却亲眼目睹了这件事。”
“哦?合作?说来听听。”英雁山饶有兴致地说道。
刘鹏说道:“杨大人这次命我这次前来,是想和英大人您合作联手,把风云山寨这颗毒瘤,给一锅端了。”
英雁山听完后,摇了摇头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本就是负责督运粮食兵马的,最近边境小规模战愈发频繁,如今手底下的人也是捉襟见肘。”
刘鹏听完,淡淡地说道:“杨大人让我转告您,如果这次剿匪成功的话,山寨里的一半银钱可以与您四六分。”
英雁山听完后,多少有些许心动,要是成功的话,这些银钱正好可以充当军晌,左右填补下,自己还有盈余。
刘鹏看英雁山还是没什么反应,便又拿出两卷布帛对英雁山说道:“这是风云山寨外山和内山的布防图,为了这件事,我们杨大人可谓是给足了诚意。”
“但是还有个条件,英大人您得先行发兵,我们杨大人离地较远,两柱香后,便可带兵赶到,此次务必做到用绝后患。”
英雁山听完后,笑着答应了下来。
刘鹏起身作揖道:“既然英大人您答应了,那三天之后便会兵攻寨,我也该回去回禀杨大人了。”
英雁山点头回应了一声,刘鹏径直往外面走去,离开的校尉府。
这时,苏乔走了进来,英雁山揉了揉眉心道:“你来的正好,待会把这具尸体运出去吧。”
苏乔点了点头,而后又说道:“大人,你当真要与那姓杨的合作?”
英雁山缓缓说道:“苏乔啊,你也知道这风云山寨就安寨在离官道不远处的山谷里,当年就敢劫官府生意了,这几年不知道壮大成什么样了,要是不借此除掉,日后的损失肯定还要更大。”
“那您觉得这两份布防图,可信吗?”苏乔又继续问道。
英雁山看了一下后说道:“当年我也有接手过,这份外山的十分可信,而这份内山的,就不太好说了,可他杨金的心思,却也很明白,这件事把他绑得太死了,如今崖州那边有空缺,他自然是迫不及待了。”
苏乔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什么,而是让两个士卒把尸体抬了出去后,也便跟着离开了。
英雁山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那桌上的布帛后,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