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书鸣手足无措,想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
凌望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点头走到了外面,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看着面前的人满头白色发丝,凌望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触手的感觉柔软丝滑。
李修思却是颤了一下,这才有了点反应,缓缓转头看向凌望。
将凳子拉到李修思对面,凌望坐下来,看着他,“就害怕了?”
“你越害怕别人的看法,就越会伤害到自己。”
李修思看向凌望,“我这副样子……”
不等他说完,凌望就道,“这副样子怎么了,白发不知道多好看,可惜不能漂染,不然我还想把自己这一头青丝染成五颜六色的呢,走出去不知道多拉风,谁要是说我妖怪我就把他的也染了。”
李修思被他这话逗得忍不住扯开嘴角笑了起来,“将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怎么可以……”
“所以啊,天生白发不也是父母给的,自卑难过什么。”凌望反问。
“我……”李修思想要反驳,却不知道怎么说。
是啊,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可难过的,从小到大被排挤被驱赶,他不都已经习惯了吗,现在为什么又矫情起来了?
“要好好爱惜自己,别人说你是怪物,那是他们无知,你大可大大方方做自己,让他们知道少年白发有多酷!”
凌望做了一个亮肌肉的姿势,“以前安旸百姓不都恨我吗,现在人人说起我,不得夸一声——陈大人是个好官。”
李修思终于笑了起来,要说这小草包的变化,他也是深有体会的,若不是本着“医者仁心”,他当初可真想直接把小草包治死,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想开了?想开了这几日就先住我府上,我这几天感觉不舒服,又懒得往你医馆跑,你得好好照顾我几天。”凌望说道。
李修思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是怕自己回了医馆,听到百姓的议论,便找了这么个理由罢了。
“好啊陈大人,我看你近日劳累,肝火虚妄,只怕得多喝黄连汤。”李修思顺着他的话回答。
“我警告你不要乱开药啊,我这人可是很记仇的。”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大笑了起来。
一直守在门外的薛书鸣听到房间里传来的笑声,吁出一口气,总算是放下心来。
……
因为这件事,众人也没了出去玩闹的心思,倒是刘同领着众人在县衙里写对联。
难得今日放假,衙差们却也不在家待着,反而兴致勃勃与伙伴们一起玩闹。
现在的衙门经过几次换血,再没往日的乌烟瘴气,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再没有衙差仗势欺压百姓,人人都将凌望写的“为民服务”奉为宗旨。
凌望坐在院子里,抬头看天,今日晴光正好,微风不燥,正是出游的好天气,可惜小慕不在,再加上李修思的事,让他也完全没了心情。
将手撑着脑袋,凌望百无聊赖地摆弄着一直配在身上的玉佩。
“陈大人。”
听到声音,凌望回过头,就见李修思安静站在三角梅花架下,正笑盈盈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