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但曲竹对当时的社会治安也还有着比较清晰的印象，像是油仓这样的高危储物区，安保措施必然是很规范的，即使抵御不住大规模的恐怖袭击，但最起码不会给人随随便便纵火的机会，像是报道中所述的这种个人报复社会行为，属于最低一级的防范层面，如果连这都无法避免，那安保措施的设计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是篡改了实际情况吗……
曲竹目前还不能确定，但从内心来讲，他觉得相当有可能。
若是如此，那就说明其实早就有人知道了这个世界隐藏的一面。
“情况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曲竹叹了口气，关掉了网页，而后他又犹豫了下，干脆将电脑也熄屏了。
他感觉精神有些疲惫。
冗杂的现状带来了太多的可能性，他不想再继续动脑子思考了。
或许有的时候……
当当傻子也是种不错的休息方式。
曲竹闭眼躺到了床上。
繁重的大脑归于梦境之中。
……
6.15，清晨。
根本没脱衣服的曲竹从床上猛地坐起。
“哈啊哈啊哈啊……”
摸了摸前胸的衣襟，已经被汗水彻底浸湿。
“居然做噩梦了……”瞳孔收缩收缩了几下，曲竹喃喃自语道，这是自他大学毕业以来，第一次做噩梦。
他梦见世界秩序崩塌了。
周围的建筑被裂开的地缝尽数拖拽入深渊，他在人群中混杂着，涌向一个完全记不起来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一路上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比如……
比如……
他突然想不起来后面的事情了，但心里的恐悸感依然存在。
这种感觉很邪门，就像是你悄悄在课桌底下玩手机的时候，老觉得后门窗口有双眼睛盯着你。
压抑的感觉持续存在，但曲竹却谈不上来为什么。
有些过度敏感了吧……
他在心中自我安慰道，但其实他自己也明白，直觉这种东西有时候真得信一信。
为了缓解情绪，他将目光挪向了周围。
这么早？！
时钟上显示的数字让他感觉到很是诧异。
他平常从来起不到这么早，即便是晚上八点就睡，他也至少会在早上七点一刻左右才起来。
生物钟已经被打乱了吗……
他越来越觉得周遭的一切都与先前不同了，即使屋子还是他的屋子，空气也还是寻常的空气，但他就是觉着周遭的一切都不同了。
包括他自己。
“真想继续做傻子。”
苦笑了一下，他将身子从床上撑了起来。
并没有什么酸痛的感觉，噩梦似乎没有对他的睡眠质量造成太大影响。
走进厨房，他拉开冰箱门准备冲泡一盒燕麦。
“欸？没有了吗？”
些微有些差异，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把存货给吃完了。
扫兴地将门合上，他看了眼边上角落里堆积着的数量不多的泡面。
“算了，今天就饿一顿吧。”
考虑到剩下的钱还要去买点背包之类的玩意儿，他暂且打消掉了吃面的想法，在没有接到新的业务之前，他短时间内是不准备再花钱去买吃的了。
挪步到沙发边坐下，他在杂乱的茶几上翻找了一会儿，总算是找到了对面老旧液晶电视的遥控器，这电视他已经好久都没看过了，虽然费用照缴，但比起电脑和游戏舱，这玩意儿顶多算是个装饰，曲竹从没想到过有一天他居然还会再次打开这玩意儿，而且一看就是两个小时。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的注意力才从“也不知道在讲个什么玩意儿，但反正打斗得挺热闹”的神剧中跳脱了出来。
解开锁屏看了眼，原来是季川打来的。
“喂？”
“喂，曲大侦探，今儿个怎么这么快就接电话了啊？平时这时候你不都还没起床吗？”
“你平时也不见得有多勤快。”
“哟呵，你这话说得确实也没什么毛病，不过相比于你，我还是要好上那么一点点的。”
“说吧，找我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后面几天的安排。”
“安排？你问这干嘛？”
“是这样的……”季川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局里派了个交流学习的任务，说是让我们这些地方分局的警员去总局那边集中培训一下，刘队这儿有俩名额，分了一个给我，另一个他说分给你。”
“给我？”曲竹眉毛一挑，“你就是这么滥用私权的？”
“嘿嘿，这不咱俩关系好嘛，刘队说让我看着给，我就看着给了……”
“培训是你们的事情，我一个编外去凑什么热闹……你自个儿去吧。”
“别啊，老曲！”季川继续争取道，“其实名单我早就报上去了，上面也已经通过了，你要是不去，到时候少个人我挺尴尬的……”
“先斩后奏？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这不跟您曲大侦探学习的嘛，之前找我帮忙的时候，你一直都用的这一套，直接把任务甩给我，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帮忙……”
“其实你是可以拒绝的。”
“我不管，你这次必须来。”
“要是我说不呢？”
“那你就把我之前请你的那些饭钱全部还回来。”
“欸欸欸！过分了啊！”
“这周五下午3点，群山机场A栋C07，我在登机口等你。”
“搞笑吧！我……”
“嘟嘟嘟……”
季川直接把电话挂了。
根本不给曲竹任何反驳的机会。
“呵……”
冷笑一声，曲竹感觉自己人都裂开了。
正当他准备重新拨打前者号码时，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这次来电的人是唐清泉。
“喂？”
“喂，曲顾问吗？”
“有事？”
“这周五到下周天之间你有什么安排吗？”
“……”
“喂？曲顾问，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喂？”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让我去参加什么培训？”
“你怎么知道？张队给你打过电话了？”
“艹！”
“怎么了曲顾问？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你们怎么都来找我啊！我又不是正式警员，这培训和我有毛关系啊！”
“又？之前还有人邀请你去？”
“对啊，季川，你们认识。”
“文案部那个？”
“嗯。”
“好小子，真够意思。”
“够个鬼意思啊！坐飞机去外地上课，我脑子有毛病吧！”
“曲顾问你先别激动，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种样子，上头说是培训，其实就是让我们去度假，滨海市，景色超棒的。”
“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