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虽好,但宝儿总觉这是活不过三集的炮灰作死行径。
骆霆威和骆磬苍在南疆呆了多年,也最懂何为忍耐。
所以三人过了嘴瘾就凑在一起商量了许久,要如何不经意的让皇帝觉得他们不是在‘作死’。
等宝儿离开书房已经月上中天,弯弯的月牙高挂苍穹。
宝儿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诗:江月年年望相似,前世的自己看到的同此时是同一轮明月吗?
她仰头望着苍穹之上繁星点点,在曲嬷嬷不解的目光中,扯出一抹大大的笑。
之后的几日,穆家一直宾客不断。
四月初八,尹氏为宝儿寻的女夫子到了,宝儿开始跟着女夫子学东西,没了之前的悠闲便不能日日往穆家跑。
她不能去穆家,就让人来回送消息。
四月十六,王氏同穆老爹一起跟穆子越回了和县。
高中后要回乡祭祖,还要在村里再办三日流水席。
宝儿心痒痒,想跟他们回去看热闹,也想再爬一次让他们发家的青云山,但骆霆威和骆磬苍还在皇帝那里‘预热’,他们那边没有做好准备,她也不好乱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出城回乡。
只送了人后回到府里,就发现上早朝归来的骆霆威带了一个麻烦回来。
吴氏的院子里,身形消瘦面色苍白的五公主坐在软榻上,喝水间都要咳上几声。
宝儿无语又怔然的看着吴氏,眼神问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听说你最近在跟陆夫子学艺,便想让五公主来同你做个伴,你们年岁相仿,一起上课也能多些趣味。”
宝儿:“……”
吴氏面上笑得和蔼,只熟悉她笑容的宝儿一眼就看出那笑意很是虚假。
她郁闷的蹙眉,五公主这种心眼多成筛子的家伙,将她骗出去卖了,她都会帮人家数银票……
五公主放下茶碗,期盼的看向宝儿。
“宫里好无趣,我跟母后每天只能寻些事情打发时间,宝儿,让我跟你一起学艺好不好?”
宝儿眉头皱得更紧,她垂眼间看到自己还稚嫩的小拳头,顿时哼了一声。
五公主茶言茶语没关系,她是孩子,心直口快是应当的。
“五公主这说的哪里话,皇后娘娘都把你送来了,我说不行,我祖母和娘亲也不会同意。
“你又何必揣着明白,故意装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你身份摆在那里,我就算不愿意,不也没办法,更不敢欺负你。”
五公主被她怼得涨红了脸,宫里的嫔妃和皇子公主们说话都极尽委婉,她又是皇后嫡出的公主,宫中无人敢对她不敬,这样的直白毫不客气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你不愿就不愿,为什么要说得我和母后是在仗势欺人?”
“你们不是吗?”
宝儿不客气的回怼:“自以为是的跑来,不就是笃定你们的身份摆在那里,我们不算不愿也不敢拒绝。
“我现在就直白的表态了,我不需要有人陪我一起上课,你要觉得你们没有仗势欺人,那就现在回宫去,不要再过来。
“要是非用身份压着我们,那就别来假惺惺这一套,装给谁看呢。
“不请自来也就算了,还一副可怜施舍的模样,就要往死里恶心我们呗。”
“宝儿!”吴氏板着脸训斥了一句:“不许胡说。”
宝儿哼了一声,在五公主泫然欲泣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又没说错,这不是还死死的坐着,半点没有要回宫的意思。”
五公主被她这左一句右一句挤兑得真的要哭了,这个骆宝儿之前不是还憨憨傻傻的,怎么嘴皮子突然就这么厉害了!
她来这里是受了父皇的交代,根本不是她母后让她过来的。
父皇说骆宝儿身份特殊,要想办法将她稳在京城里,不能让她离京,也不能将她关在宫里。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她以公主身份来同她相交,他相信以她的心机和手段一定能将骆宝儿彻底驯服,让她以后对大楚对皇室忠心耿耿。
她在来的路上也是这样认为的,可现在……她才刚见到骆宝儿就要被她说哭了。
宝儿看着她要哭不哭、委屈又故作坚强的模样,再次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祖母,我跟陆夫子两日才上一次课,每次只有上午的两个时辰,是不是我只要每两天见她两个时辰就行了?”
吴氏继续板着脸,训斥的声音像是在哄她。
“宝儿不要乱说,五公主每日也有不少东西要学,她在宫中同样要跟其他皇子和公主一起去学堂,哪有富裕的时间来陪你。”
吴氏和宝儿一唱一和间,就将五公主只能每两日来两个时辰一事定了下来。
五公主想要辩驳都没了机会,只能悻悻的在心中恼恨。
这镇国公府真是欺人太甚!
她回去一定要同父皇讲,要让父皇治镇国公的罪。
五公主端着架子而来,又气闷如坐针毡的离开。
她一走,吴氏的手指就点在了宝儿额头上。
“你这个小机灵鬼!”
皇帝皇后突然将五公主塞到他们镇国公府,用意自是不难猜。
但皇帝就是吃准了他们没办法将人赶走,也从五公主的言辞间听出她有意住在镇国公府。
不说他们府中众人早有默契,也有了不会宣之于口的想法,但以五公主的敏感和心性,万一在府中逗留的时间久了,发现些蛛丝马迹怎么办。
现在有了宝儿的这番话,她顺着她的话就将五公主想要住进镇国公府的念头拦了回去。
两天来两个时辰,他们也算给足了皇帝和皇后面子。
宝儿对上吴氏赞许的目光,也嘿嘿笑了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她又不是刚刚回京还需要谨小慎微的时候。
而且,宫里的宫殿都被劈了两座了,皇帝就算不爽只能憋着,她还怕什么!
皇帝让五公主来恶心她,那她也要恶心回去!
想到这里,宝儿笑得愈发坏心。
可惜看不到皇帝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要是一早就信任镇国公府,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