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仲谋道:“兄弟已经说了,要他们两人留下一条胳膊再走。”
何香云道:“对,不这样做,咱们以后还能在江湖上立足?”
闻九章道:“仲朋友,老夫要见你们门主。”
聂仲谋嘿了一声道:“闻朋友有什么事,和仲某说也是一样。”
此时闻九章道:“仲朋友能作主吗?”
何香云道:“咱们这里大小事都由总管作主,你有事就快说吧!”
闻九章道:“好,仲朋友进去,速叫你们门主交出护华剑谱来。”
聂仲谋嘿了一声道:“护华剑谱乃是护花门镇山剑法,岂能平白无故送与阁下?”
“不是送与老夫。”
闻九章沉声道:“物归原主,交还华山派。”
“交还?仲某没听说过护花门的镇山剑法是华山派的东西?”
聂仲谋道:“华山派又凭什么来强索剑谱?”
闻九章怒声道:“休们如若不交出剑谱,哈哈,护花门这三个字只怕很快就会在江湖上消失了。”
何香云哼道:“华山派又怎样?难道咱们会怕了谁不成?”
闻九章呛的一声拔剑在手,鹞目横视,说道:“不信,老夫就伸量伸量你们,能接得往老夫几招?”
何香云也呛的一声掣出长剑,冷哼道:“我先接你几招试试。”
聂仲谋伸手一拦,说道:“何护法且慢,事有先后,华山派弟子杀死咱们两名武士,应该先作了断。”
何香云道:“好吧,你先把这件事情了断了也好!”
聂仲谋一指闻九章身边两个白衣青年,说道:“你们两个杀害本门两个武士,仲某方才说过,只要你们自断一臂,就可把这场过节揭开,二位大概心存不服,不肯自断一臂了,但仲某身为护花门总管,言出必行,沧澜,你去和他们过上几招,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如果再不肯自断一臂,你就下手替我执法,卸下他们左臂来。”
聂沧澜躬身道:“属下遵命。”
李飞虹道:“大哥,要不要我帮你?”
聂沧澜含笑道:“对付这两个人,还用贤弟帮忙吗?”
【第二十二章】
何香云眼看聂仲谋只要聂沧澜一人出手,心中也想看看那位老他长传了他什么神奇剑法,是以并未开口。
闻九章听聂仲谋只要聂沧澜一人出手,他方才虽看到聂沧澜的身手不凡,但不相信对方一个弱冠少年能胜过华山派两个门人,闻言嘿然道:“汝贤、汝清,你们两人就去会会他。”
一面也有些不放心,暗以“传音入密”说道:“你们也要小心些才是。”
要知闻汝贤乃是华山派上代掌门人闻九皋的儿子,闻汝清乃是闻九章的儿子,两人年事虽轻,(二十出头)一身武功,已得华山派真传,可以说是华山派门人中的佼佼者!
两人领命走出,闻汝贤方才和聂沧澜交过手,对聂沧澜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他一剑穿心,大步走在前面,抬手拔剑,喝道:“小子,报上名来!”
闻汝清看堂兄亮剑,也在抬手之间,以极快手法,掣剑在手。聂沧澜傲然一笑道:“本公子奉仲总管之命,找你们两个了断过节,你们胜得了我,就此了结过,胜不了我,就得留下两条胳膊,那时再问我的姓名,十年二十年之后,再找我报仇,本公子自会告诉你们。”
这话说得够狂!
闻汝贤大喝一声:“狂徒还不亮剑?看我要你的命!”
聂沧澜朗笑道:“哈哈,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份能耐?”
缓缓抽出倚天剑来,铮的一声,四尺长剑青莹莹宛如一泓秋水!
闻汝贤回头喝道:“兄弟,咱们上!”
两人本来并肩而立,他“上”字出口,人影倏然一分,一左一有朝聂沧澜欺来!
聂沧澜及时喝道:“慢点!”
闻汝贤脚下一停,冷声道:“你可是怕了?”
聂沧澜俊目发光,朗笑二声道:“本公子就是遇上千军万马,也未必会怕。”
他长剑横胸,左手食中二指在剑脊上轻轻拭过,才抬目道:“本公子这柄倚天剑削铁如泥,若在交手之际,削断你们长剑。你们一定会心中不服,说本公子只是仗着手中利器伤人,因此本公子要换一柄普通长剑,以示公允。”
说完,锵的一声,返剑入匣,解下剑来,回身朝李飞虹道:“贤弟接住了,把你的一柄借与愚兄一用。”
抬手把倚天剑凭空掷了过去。
闻汝贤那肯错过机会,喝道:“你不用换剑,咱们兄弟岂会在乎你手中利器?看剑!”
他是在聂沧澜把剑掷出之后才说的,说到“看剑”二字,身形已迅疾逼近,唰的一声急刺而出。
闻汝清眼看堂兄发剑,他也毫不怠慢,同样振腕一剑刺了过去。
何香云本待发作,但看聂仲谋是微笑不语,也就忍了下来。
李飞虹看得大急,喝道:“你们还要不要脸?我大哥手上没有兵刃……”
话声未落,只听耳边响起大哥的声音说道:“贤弟,凭他们两个,如何伤得了我,你长剑不妨慢一点给我,我先要他们一番,再把剑给我,哦,你要装作看我被他们左右缠着,不能出手,等觑个空,就叫大哥剑来了,只要向空丢过来就好。”
聂沧澜对“避剑身法”早已练得十分纯熟,因此对两人挥剑攻来,根本不放在心上,只要身形左右转侧,就可以轻松的避开剑锋。
闻汝贤、汝清第一剑刺了个空,岂肯罢手,两人长剑翻动,紧接第一剑,刺出第二剑,一剑快过一剑,刹那之间,在聂沧澜左右前后,登时幻起一支一支的剑光,参差错落,交叉如织,几乎把聂沧澜一个人全都包了起来。
照说,一个人手无寸铁,任由敌人挥剑急刺,那有刺不中的?
这一情形,连何香云也看傻了眼!
闻九章对自己子侄二人使的剑法,当然最清楚不过,在他计算中,聂沧澜在左右两人抢攻之下,几乎没有躲闪的余地,但却一直没有听到聂沧澜的惊呼惨叫之声,显然身上没有捱上刀剑,但相反的却不时听到闻汝贤、汝清兄弟两人的怒喝和叱骂之声!
原来聂沧澜存心戏耍两人,在施展“避剑身法”之际,从两人身边擦过,不是在对方肩头击上一拳,就是在对方背后拍上一掌,出手纵然不重,也激得两人火上加油,咬牙切齿的咒骂个不停。
李飞虹听了大哥的话,抽出自己长剑,捏在手中,似因对方两人人影交织,不好把剑丢出去,一直等到三人差不多打了十几个回合,才大声叫道:“大哥,接住了!”
抬手把长剑朝交手的三人头上丢了过去。
闻汝贤、闻汝清联手合击,一口气连攻了十六七招,依然没有一剑刺中对方,心头正感不耐,忽见李飞虹把长剑朝上空掷来,这机会岂肯错过?
这两人既是堂兄弟,又是同门,从小喂惯了招,自然心意想通,闻汝贤卖了一个破绽,故意留出空缺,让聂沧澜右手去接飞来的长剑,实则剑尖一转,待聂沧澜伸手接剑之际,猝然削出一剑,砍向聂沧澜有肩。
闻汝清同样一个转身,剑使“玉带解腰”,横向聂沧澜扫去。
聂沧澜只是右足斜跨半步,右手一抓,便已接住飞来的剑柄,但听铮铮两声,居然一下挡开了两人的剑势,长剑接连挥出,和两人以快打快,展开反击。
先前只有两人抢攻,聂沧澜一直闪动身子,没有还手的机会,现在一剑在手,三条人影,三道剑光就像车轮般展开,此进彼退,倏分倏合,打得难分难解!
闻九章因方才侄子二人以长剑对付一个徒手的人,尚且无法获胜,眼看聂沧澜接住长剑,还担心两人很难是他对手,如今三人剑光飞舞,也只打成平手,心中不觉暗暗失笑,忖道:“原来这小子只是身法奇特,剑法平平,使的是武功剑法而已,汝贤、汝清只要配合得好,可以稳占上风!”
想到这里,不禁捋髯微笑!
闻汝贤、闻汝清和聂沧澜互相攻拒了一阵,也已发现聂沧澜的剑法,并无惊人之处,闻汝贤蓦地大喝一声,剑招突然加紧,闻汝清听到喝声,同时剑法一变,加快加强。
聂沧澜看他们剑招突转凌厉,也跟着他们改变招式,加快加强起来。
三人同时加快加强了,依然和没有加快加强一样,剑光此起彼落,人影像走马灯似的轮转如飞,看不出有特长之机。
闻九章心中暗道:“想不到这小子还会白鹤剑法,哼,白鹤剑法也未必胜得过华山派!”
不过盏茶光景,聂沧澜已把“白鹤剑法”使完,三人还是谁也占不到半点便宜。其实这一阵工夫,他虽然连使了武功、白鹤两套剑法,但却只使出四成功力来,才会缠斗到现在。
聂沧澜道:“你们不愿自废一臂,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本公子动手不可!”
闻汝贤怒笑道:“好小子,不怕大风闪了舌头,有本事只管使出来,老子双臂在此,任凭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