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华山派臣服,别无第二条路,由此可见华山派掌门人慑于西路总令主这一行的威势,自知无力抗衡,已经屈服了。
就在此时,只见一名青袍道人走下大殿石阶,朝东厢行来,到得门口,立即脚下一停,稽首道:“掌门人要尹长生师兄到客厅上去。”
尹长生随即站起,迎了出去,低声问道:“不知掌门人见召,有什么事吗?”
青袍道人道:“掌门人只是吩咐小道来传尹师兄,有什么事,小道就不知道了。”
尹长生点头道:“好。”
青袍道人躬身道:“尹师兄请。”
尹长生也不和他客气,就走在前面,朝大殿而来,刚跨上石阶,走廓上站着两位青袍道人,迎面稽首道:“尹师兄请把身上佩剑留下了。”
晋见掌门人,把佩剑留下,以示礼貌?。这也是应该的。尹长生毫不迟疑,解下长剑,递了过去。
右首一个青袍道人双手接过。左首青袍道人躬躬身道:“尹师兄请。”
尹长生举步跨入,只见总令主居中,左首是平半山、齐淑云、姬存仁、刘寄禅等四人,掌门人坐在总令主的右上首,双目神光湛然,直向自己投来。脸上似有惋惜之容,接下来是清真、成真、洞真、超真等四人。
当下急忙趋上几步,躬身道:“弟子尹长生叩见掌门师伯、二师伯、三位师叔。”
清真子目射棱芒。喝道:“尹长生,你知罪吗?”
尹长生机伶一震,连忙仰首道:“二师伯,弟子不知犯了什么罪?”
清真子嗔目喝道:“你欺师灭祖,背叛师门,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弟子不知道。”
尹长生因有总令主和平半山等人在座,心中有恃无恐,抗声道:“欺师灭祖,背叛师门,这是何等重大的罪名,二师伯硬要指责小侄,总该拿出证据来吧?”
清真子喝道:“你投靠通天教,出卖师门,难道还是假的?你们把他拿下了。”
他喝声出口,立即有四名年在三十以上的青袍道人从殿外走入,朝尹长生逼近过去。
尹长生双手护胸,口中喝道:“且慢,弟子还有话说,就算弟子有罪,也总该让弟子有辩白的机会。”
清真子道:“你用不着辩白。”
元真子道:“让他说出来。”
四名已经逼近过去的青袍道人听到掌门人的话声,就在原地站停下来。
尹长生看了他们一眼,愤愤的道:“不错,弟子加入通天教,本派并没有明文规定,不准俗家弟子参加什么教的,难道这也犯了门规?再说,今天总令主亲莅华山,掌门人不是也答应加盟了吗?又怎么能说弟子欺师灭祖,背叛师门呢?”
元真子蔼然道:“咱们西陲武林,加盟西路总令主麾下,乃是各门各派的大团结,华山派,仍然是华山派,不许有人出卖。你身为华山弟子,勾结外人,出卖华山派,和华山派加盟西路总令,意义完全不同,你现在明白了吗?”
尹长生转身朝金母躬躬身道:“属下不见谅于掌门人,还望总令主给属下作主。”
金母冷然道:“你是华山令主门下,该由华山令主处置,老身无权过问。
清真子喝道:“你们还不快把他拿下?”
四名青袍道人早巳站在尹长生左右三步光景,听到喝声,立即一步跨上,四支长剑动作如一,闪电般交叉点到!
尹长生听金母说该由华山令主处置,知已绝望,身在危境,自以争取主动为宜,因此清真子喝声未落,他已抢先一个急旋,转身朝殿外一仆急窜,企图夺门逃出!
但就在他刚刚窜到门口,突见一个灰衣道人仗剑而立挡住去路,这人非他,正是华山七真中的长真子,口中喝道:“孽障还不回去?”
一圈剑光如云雾般射出;正好把殿门完全封死。
尹长生手无寸铁,自然不敢硬闯,就在这一瞬间,身后已有七八处穴道被剑尖制住,再也动弹不得,由四名青袍道人推着押下。
元真子起身朝金母打了个稽首道:“多谢金母,敝派叛徒,终于成擒。”
金母含笑道:“道长又客气了,今天是咱们真正合作的开始,西陲各门各派自然要团结一致才行。”
这一天,西路总令主一行,就在华山派的竭诚招待之下,在清虚观安顿下来。
第二天一早,西路总令主金母就率众启程,同行的人中,多了华山派掌门人元真子、清真子、长真子和十五名弟子。
由成真子留守镇岩宫,洞真子、求真子留守清虚观,超真子留守祖师堂,没有随行。
从表面上看,是华山派屈服了。不,西路几个门派已全在西路总令主的统辖之下,全入了通天教的教中。
但谁知道这一支劲旅,却成为天下武林和通天教对抗的主流!
这是第三天的早晨,聂沧澜和辛七姑正在共进早点,房门响起一个带沙口音说道:“庄主起来了吗?属下荆溪生求见。”
聂沧澜抬头道:“进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荆溪生放慢脚步,侧身走入,看到两人立即躬身道:“属下见过庄主、副庄主。”
聂沧澜不齿其人,只是傲然道:“荆护法不用多礼,请坐。”
“是,是。”荆溪生在庄主面前,边上虽有木椅,那里敢坐,依然躬身而立。
聂沧澜问道:“荆护法赶来,可有什么事吗?”
荆溪生经他一问,面有兴奋之色,说道:“属下奉陆总管之命……”
聂沧澜没待他说下去,怫然道:“本座叫你坐,你就坐下来再说。”
辛七姑婉然道:“荆护法老远赶来,四师哥请你坐下来再说,你就不用客气,只管坐下来说好了。”
“是,是,属下告坐。”荆溪生在下首一把椅子落坐,仍然只坐了半个屁股,以示敬意,才仰起脸道:“属下是奉陆总管之命,给庄主报信来的。”
聂沧澜欣然问道:“华山派情形如何?”
荆溪生道:“总令主一行到了清虚观,由元真子亲自接待,他眼看咱们这一行声势之盛,自思无法抗衡,就乖乖的完全接受了,今日一早,随同总令主一起出发了。”
聂沧澜看了辛七姑一眼,豁然大笑道:“本座早就知道总令主一行已经足够了,所以就在这里住下来,静待佳音,果然不出本座所料,哈哈,七师妹,咱们下午也可以动身了。”
说到这里,哦了一声又道:“本座和七师妹可能要先行赶去桐柏山,荆护法可和陈总管一起陪同鹿、蓝二位供奉去和总令主会合,顺便也把高升、孙发二人带去,拨交陆总管差遣,”
他要陈康和陪同鹿、蓝二人去和总令主会合,就是把两人拨归金母管辖,免得到了桐柏,给束无忌要了过去。
高升、孙发是项中英带来的,自己无暇管束,不如一并给西路总令去差遣的好。
荆溪生应了声“是”。
聂沧澜又道:“陈总管陪同两位供奉就住在楼下中间,你先去和陈总管见面,午餐之后,一起动身好了。”
荆溪生又应了声“是”,起身告退。
辛七姑偏头望着聂沧澜道:“大哥,你对荆溪生好像不假辞色,我看他对你蛮恭敬的,他那里不对了?”
聂沧澜冷笑一声道:“荆溪生是紫柏山齐漱云道长的师弟,他并未被迷失心志,只是受陆碧梧的怂恿,许以西路总令护法,就甘心出卖师门,为虎作伥,若不是看在他女儿是我师妹份上,我早就把他废了。”
辛七姑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问道:“我怎么没听大哥说过呢?她也是岳大先生门下?叫什么名字?”
聂沧澜道:“她叫月姑,不是师傅门下,是师母紫云夫人的记名弟子。”
辛七姑问道:“她生得怎么样?”
聂沧澜笑道:“什么怎么样?你问得好生奇怪。”
辛七姑道:“我是说她生得美不美?”
聂沧澜道:“和你差不多。”
辛七姑又道:“武功呢?”
聂沧澜道:“她只学了一套剑法。”
辛七姑道:“她人呢,现在那里?”
聂沧澜道:“她自然在家里了。”
辛七姑看了他一眼,又道:“你们是同门师兄妹,感情一定很不错了?”
聂沧澜笑道:“你们不是也有许多同门师兄妹吗?”
辛七姑微微摇头道:“我们不同……”
刚说到这里,只听有人叩了两下房门,接着响起店伙的声音说道:“公子爷,有两位公子来找七公子的。”
辛七姑欣然道:“是她们来了!”一面提高声音道:“请他们进来。”
房门呀然推开,从门外走进两个青衫少年,正是全依云和沈嫣红,两人一齐拱着手道:“四公子、七公子请了。”
辛七姑笑道:“到了房里,就不用这样称呼了。”
聂沧澜道:“二位妹子请坐下来再说。”
一面回头朝辛七姑道:“我们马上要赶去桐柏,这两位妹子,你打算如何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