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沧澜道:“茶刚送来,二位贤弟,坐下来喝盅茶吧!”
荆月姑站在边上一把椅子坐下,拿起茶壶斟了三盅茶,一面说道:“大哥,华山派名列武林四大剑派,掌门道长看去仙风道骨,人却挺随和的。”
聂沧澜喝了口茶,笑道:“这是真正的有道之士。”
冯小珍道:“他相也看得很准,我真想请他给我们看看呢!”
聂沧澜笑道:“掌门道长不是也给你们看了吗?”
冯小珍道:“那是随口说说而已!”
聂沧澜看着她,笑道:“老道长说了一句话,你没有听出来吗?”
冯小珍睁大眼道:“他说的哪一句?”
聂沧澜道:“秀外慧中。”
荆月姑脸上飞红,轻啊道:“莫非老道长已经看出我们是女扮男装的了?”
聂沧澜道:“他连我练的是玄门内功都看得出采,你们脸上又没易容,只是穿了男装而已,如何瞒得过老道长的法眼?我想他一定看出来了。”
冯小珍的脸蛋儿骤然红了起来,羞急地道:“这怎么办?多难为情?“聂沧澜笑道:“这有什么关系?自古以来,许多侠女行走江湖,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大都易钗而弁,改穿男装,老道长又没说明,三弟用不着放在心上。”
冯小珍道:“话是不错,老道长看出来了,就是不说,见了面,多不好意思?”
荆月姑笑道:“冯三侠不是说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吗?这样脸嫩怎么行?”
冯小珍挺了挺胸,说道:“荆二侠这话说对了,咱们兄弟要跟大哥扬名江湖,自然不在乎这些了。”
说着,不觉笑了起来。
只听长真子的声音在门口叫道:“聂少侠,贫道来了,没打扰三位吧?”
聂沧澜连忙站起身道:“道兄请进。”
长真子含笑走入,说道:“三位少侠难得到华山来,贫道奉命担任招待,想请三位少侠出去走走,以尽向导之职。”
冯小珍喜道:“好啊,我们就因为不认识路,才会迷路的,有道兄作向导,就可以一览华山之胜了。”
长真子笑道:“三位如能盘桓上十天半个月,也只能走马看花,未尽其胜,今天只有半天工夫,只能在附近走走了。”
冯小珍催道:“大哥,那就快些走了。”
聂沧澜三人由长真子领路,登上峰顶,来至玉女宫前,长真子指着周围二百尺的池水,说道:“这玉井也叫玉女面盆,池中生千叶白莲,服食了可以成仙。”
冯小珍问道:“真有这种事吗?”
长真子笑道:“仙缘可遇而不可求,但这是古老的传说,也许确有此事。”
冯小珍道:“连你们住在山上的人都没有遇上过,我们就更难遇上了!”
长真子大笑道:“我们之中如果有人遇上了,就已成了真仙,还会留在观里当道士吗?”
一行四人由玉井楼、玉女祠、莲花坪、到辛夷坪、上二仙庵、紫气石,越过鸡口,到北崖水帘洞。
长真子领着三人由栈道钻入瀑布下面,洞口白云缭绕,香草丛生,白蒙蒙的细雾中,现出仙人的石像来。
荆月姑道:“这洞真是鬼斧神工,何等壮观,真是伟大极了。
长真子笑道:“这座石洞和西元、正阳、昭阳,并称华山四大着名洞府。”
回到镇狱宫,长真子领他们参观了陈列历代掌门画像的祖师殿,和华山派弟子练剑的观剑台。
此刻已是申时稍偏,没有人练剑,但台下一片黄沙铺成的广场,足可容得一百多人挥舞长剑,足见华山派门人,不在少数了。
最后回到前厅客厅休息,桌上早已替四人沏好了茶。
聂沧澜道:“参观了贵派,才令人知道领袖武林的名门正派,果然是名不虚传了。”
长真子看了他一眼,笑道:“聂少侠出身少林,还是方丈大师的师弟,少林寺有八百僧侣,俗家弟子遍天下,规模要比敝派要大得多了。”
聂沧澜不好说少林方丈的师弟其实是自己父亲,只是淡淡一笑道:“在下师父是孤峰上人,他老人家从没和在下说是少林寺出身,在下其实并不能算是少林门下。”
话声出口,突然想到师父明明是顽石大师,但他老人家却对自己说叫孤峰上人,原来因为他老人家乃是父亲的师父,所以才化名孤峰上人的。
长真子听得奇怪,道:“聂少侠尊师不就是顽石大师吗?”
聂沧澜道:“他老人家从没有和在下说过他是顽石大师,在下就不知道了。”
长真子道:“顽石大师离开少林寺之后,就自号石头和尚,武林中人都把他视为佛门怪杰,贫道小时候常听大师兄说起,对尊师好像十分推崇。”
聂沧澜道:“对了,道兄和掌门道长年龄差得很多。”
长真子道:“贫道是先师关门弟子,从小由大师兄代师传艺,所以名虽师兄,实同师徒。”
说到这里,站起身道:“时间不早,咱们该下山了。”
经过这半天时间,聂沧澜觉得长真子为人爽直,和自己三人极为谈得来,自己出道江湖,自然要多结交一些名门正派中人才好,因此在下山的路上,和长真子交谈较多。
回转下院,已是傍晚时光。
长真子把三人送回客舍,说道:“聂少侠三位请回房去洗把脸,住在这里的宾客,晚餐会由厨房送来的,恕贫道告辞了。”
聂沧澜道:“道兄何用这么费事,在下兄弟和大家一起到斋堂进膳就好了。”
长真子笑道:“这是敝观的的规定,有人住进宾舍,就已通知了厨房,三位是敝观贵宾,怎好和观中弟子一起用膳呢?好了,恕贫道失陪了!”
朝三人打了个稽首,转身往外行去。
一名青袍道人果然给三人送来洗脸水,等三人洗过脸,打着稽首道:“三位少侠请到膳厅用餐,贫道替三位带路!”
三人随着他由回廊走入中间一间,此时已经张上了灯,膳厅相当宽敞,中间只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早已放好八盘茶肴,却只有三副碗筷。
聂沧澜问道:“道兄,这里没有别的客人吗?”
青袍道人躬身道:“一般游客,都是住在前面客舍的,这里是敝派接待贵宾之所,所以平日难得有人住到这里来,三位请用膳吧!”
说完,青袍道人便退了出去。
聂沧澜道:“华山派把我们当作贵宾,真是不好意思!”
荆月姑道:“既然来了,那就不用客气了。”
三人各自占了一方,虽是素斋,每一盘都做得十分可口,三人用过饭,回到房中,青袍道人又给三人沏了茶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