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樱也在阴天子的有意培养下,全面接管了地府的工作。
阴天子将能做的都做了,如今只待司仁苏醒就好了。
“子樱,地府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我要带司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去一个特殊的地方将他的意识唤醒。
等他再次回来,就说明最后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你要像对待我一样的去尊敬司仁,能做到吗?”
赵子樱单膝跪地,言语中有着些许哽咽。
因为她知道,阴天子这一走,恐怕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或许她是在用自己的命去唤醒司仁的意识。
“大人...
我一定遵从您的吩咐...
您也要保重身体...”
阴天子蹲下身,轻抚赵子樱的脸颊,并用手指拂去眼角的泪水,柔声开口宽慰道。
“傻姑娘。你在地府待了几百年,早就应该看透生离死别了不是吗?
况且,你又不是再也见不到我了。
只要我们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我还是有机会回来的。”
阴天子轻轻拍了拍赵子樱的脸,然后缓缓起身,带着说教的语气继续道。
“你现在是地府的代理人,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地府。
你软弱,就代表地府软弱。你强势,就代表地府强势。你残暴,就代表地府残暴。你就是地府,地府就是你。
所以,这也是你最后一次流泪的机会。
在司仁没有回来前,一切都只能依靠你自己。没有人能帮你,也没有人会给你提建议,更不会有人真心实意的对你好。
巅峰很狭窄,容纳不了太多人,所以能踏上顶峰的人是注定孤独的。
在你下方的人,他们只会仰望你,却根本不明白你所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此刻的你是种怎样的想法。
你看到的鲜花和掌声,在其他人眼中或许是血腥与残暴。
有些人是注定孤独的,他们的世界只有影子为伴。每个决定都是在孤独中诞生,每一次胜利也都是在寂静中回味。
收起你的软弱吧,让自己变得坚如磐石,没有任何软肋。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无懈可击。”
赵子樱下意识便将眼泪擦干,并回味和咀嚼阴天子说的这番话。
“大人,我明白了。
我一定不负...”
她抬起头,却发现房间内只剩下她独自一人了。就连躺在床上的司仁此刻也消失不见了。
赵子樱缓缓站起身,然后看着远方,眼中的神情从迷茫逐渐变得坚毅。
“大人,请您放心。
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阴天子横抱着司仁回到了莲花市。这也是他们两人相知、相遇、相爱的地方,也是一切的开始。
虽然这个城市已然成为了一片荒芜的废墟,再没有生命的踪迹。但还是能通过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分辨出此时所在的大概方位。
阴天子褪去伪装,也卸下了身上的气势。此刻的她,就如同当初刚遇到司仁时那般模样。
她抱着司仁缓缓前进,每一步似乎都踏在了记忆碎片上。
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满是残垣断壁,破败的建筑物像是垂暮的老人一般摇摇欲坠。
他们两人曾经携手走过的餐馆、商店的橱窗、街边的长椅,都被尘埃腐蚀的面目全非。
“还记得这里吗,这是我们两个人第一次吃饭的地方。
当时的你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她是叫晨曦吧?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
听到晨曦二字,司仁的眼球在眼皮下剧烈的转动着,很明显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平静。
姚雨似乎没有察觉到一般,依旧缓缓的开口叙述道。
“也真是难为你了。
在那未曾改变的时空里,你是多么的喜欢晨曦这个孩子。
但为了阻止妖族的入侵,阻止欲神的计划,你毅然决然的回到了过去,更改了许多事件的发生。
原本那些熟悉的朋友不见了。你喜欢的那个小孩子晨曦也再也见不到了。
你总是说,你没有野心,不喜欢争也不喜抢,就想让身边的人平平安安的。
可发生的事情,总是与你的想法背道而驰。
你不想去改变这个世界,但又被一件事接一件事推着前行。
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当中,你做了许多了不起的事情。”
“叮咚~”
好似是水滴坠落发出的声音,一道波纹在漆黑的世界中荡漾开来。
这道波纹似乎将这黑暗世界的面纱揭了下来,原本死寂又漆黑的世界此刻变得灰蒙蒙的,就如同日出前的黎明。
在这灰蒙蒙的空间内,司仁依旧如之前那般坐在地面上。
脸上的表情麻木,双眼无神,就好像是经由一位名师打造的石膏雕塑一般。
“叮咚~”
水滴声再次传来。这一次对空间的色彩并没有太多的改变,而是一道又一道缥缈的声音,远远近近、虚虚实实的出现在他的周围。
这些声音很复杂,也难以理解,甚至听都听不懂。
可说来也奇怪,他好似能从这些晦涩难明的声音中感受到其中的情绪变化。
并且这声音好似赋予了这片空间生命,让原本一片死寂的空间活了过来。
但对司仁来说,却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他的表情和形态依旧没有发生半点改变,眼中也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姚雨依旧不紧不慢的前行着,每走到一个熟悉的地方,她就会开口介绍起在这里两人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偶像剧中,带着失忆的男友故地重游,找寻记忆一样。
唯一不同的,可能是角色进行了调换。一般都是女人失忆,痴情男人带女人找寻记忆。
“司仁,还记得这里吗?这是我曾经住的地方。
当时我们在路上,发现公交车里有鬼怪行凶。我作为警察,自然是要保护群众安全了。
所以开枪射击公交车轮胎,最终导致公交侧翻,有一名女性乘客被鬼怪附身然后自残而亡。
她的死,自然而然的扣到了我的头上。我也顺理成章的被停职了。
但死者的家属并没有原谅我,他们找到了我的家,泼油漆,拉条幅,甚至还用粪便对我进行侮辱。
是你帮我解了围,也是你帮助我恢复了清白和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