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长给柳如雪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对她而言,用一个人类的性命就能毁掉那朵奇花,无疑是非常划算的。哪怕这个数量再翻上百倍千倍她都没有任何负罪感。
但问题关键不在于死的这个人值不值,而在于这个人死后极有可能会对司仁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试想一下,如果欲神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一定会将这件事进行全方位的包装。把司仁弄成一个没人性、残忍嗜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设。
司仁是人皇,身上承载着人族的气运。可一旦失了民心,那他这个人皇也就到头了。
就像当初的帝辛那般。
人族非常庞大,拥有巨大的潜力,同时也可以为神、妖两族提供一切想要的东西,是最为合适的奴仆。
但人族有帝辛庇护,神、妖想要出手对付人族,帝辛第一个不答应。除非开启气运战场。
所以神、妖二族联手为帝辛设下圈套,使他丧失了民心。
都说是九尾妖狐祸乱的朝纲,其实并不是这样。
帝辛当初在女娲庙提诗并不是出自本意,而是被奸人下了迷幻药。所以错把女娲当成了美娇娘。
当然,即便没有这迷幻药,帝辛也没把女娲放在眼里。或者说他从根本上对神、妖是持藐视态度的。
但民众愚昧,需要神灵做精神寄托,尤其是女娲,她的故事从上古一直流传至今,所有人都认为人类是女娲创造的。
所以,当民众得知帝辛竟然敢侮辱女娲后,所有愚昧的民众便从内心深处开始对其进行抵制。
帝辛作为人皇,对自己的气运自然无比熟悉。
当他发现气运消失的时候,就知道已经回天乏术了。所以,他便自暴自弃了。
你们不是说我残暴吗?那我就残暴给你们看。
你们不是说我好色成性吗?那我就娶个狐妖,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好色。
你们不是说我贪图享乐吗?那我就做出个酒池肉林,让所有人都陪我醉生梦死。
我活不了,你们这些百姓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这就是人皇的悲哀,不管人皇做了多少件好事,也不管他之前有过多少丰功伟绩。可只要他做出一些超出民众认知的事情,那么百姓就会对他产生怀疑,甚至恶意揣测。
人皇与普通民众有着巨大的鸿沟,因为双方所站的角度不同,看待的问题也不一样。
人皇需要全方位的去考虑,首先就是要让人类能够延续下去,其次是免于被其他种族奴役。
而民众在人皇的保护下平安成长,但是他们却不会记得人皇的好,认为这一些都是理所应当的。他们生下来就是安全的,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危险。
在他们眼中,只看到了别人过的比自己好,只看到了官商们有酒有肉妻妾成群。
但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是谁给了他们安稳的生活。又是谁让他们有饭吃,有衣服穿,又有工作。
如今,司仁为人皇,难道也要遭受这样的命运吗?也要承受百姓的不理解,百姓对他的质疑,甚至是除之而后快!
柳如雪原本黯淡下去的眸子突然有了光泽,她想到了一个能够免去司仁被误解的方法。
那就是这个黑锅由她自己来背。
“这件事不要告诉司仁,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会同意的。
他是人皇,是绝对不会放任民众受苦受难的。所以,从现在开始,这件事全权由我接手。”
季伯长明白柳如雪的心理想法,但却没有同意她这么做。
“你是司仁的人,所以不管你如何解释,都没用。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司仁让你做的。
哪怕为此你牺牲性命,那些人也只会认为你是被抛弃的替罪羊。
况且...”
季伯长扫了一眼距离他们最近的几头熊人。
“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早晚都会大白于天下的。”
柳如雪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决然。
“不,你说错了。
我是妖族,并不是人类。
我天性残暴,喜欢虐杀人类,尤其是喜欢对人类的身体做各种实验。比如在他们体内安置爆炸物,试试人类的身体强度。
至于这件事会不会被传出去,我想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说着,她便贴近季伯长,轻声在他耳边道。
“没有知情者,这件事就不会泄露出去。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相信你能处理好。”
季伯长愣在原地,没想到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柳如雪,此刻竟然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这些熊人是她手下最强大的战力,因为相信柳如雪,所以才聚在她的身边,听从她的命令。
可现在,竟然说舍弃就舍弃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我觉得你应该再好好想一想,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种,你没必要这么极端。”
柳如雪面色一寒,冷声道。
“我意已决,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能做还是不能做。
其他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季伯长脑筋急转,他想不通,原本挺简单的一件事,结果搞成现在这样。
“你听我说,事情还没到这种地步,我们还有很多选择,你大可不必这么极端。
如今气运之争才刚刚开始,这些熊人在未来都会成为司仁的战力。
况且,我也是知情者。等我把它们解决了,接下来你就该想办法把我也弄死吧?”
柳如雪的双眼微微眯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警惕。然而,她很快恢复了镇定,矢口否认道。
“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会杀了你。
但很可惜,我并不是你的对手。
我们都有同一个目标,所以你的担忧是多余的。”
季伯长摆了摆手,并没有戳破对方的谎言。
“你的想法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但我现在有一个好主意,不需要牺牲熊人,也不需要司仁背负骂名,并且还能摧毁那朵花。
你想知道吗?”
看着无动于衷的柳如雪,季伯长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我是怕了你了。
还记得那三腿的哮天犬吗?我们可以从它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