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静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惊慌失措之态。相反,她此刻显得异常镇定。
在现有的记忆中,她应该是一名大学生才对,而且也未曾与舍友一同前往那座荒废已久、充满神秘色彩的教学楼去尝试所谓的“笔仙”游戏。
也许正是由于人类大脑所具备的这种独特自我保护机制,让她本能地选择将那些令人刻骨铭心却又不堪回首的往事深深埋藏起来,以免再次触及心灵的伤痛。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能不能先麻烦你联系一下我的父母。我怕他们会担心。”
司仁挥了挥手让医生暂时先离开。随后将电话从兜里取出来放在李文静面前。
“电话就在这,不过在你打电话之前,我有件事必须要跟你说。
你的父母出了意外,已经不在了。”
李文静父母的死,可以说是她一手造成的。既然现在已经失忆了,那就不要再让她承受一遍当时的伤痛了。
对于失忆的人来说,最初的他们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失忆的,只会认为身边的人在欺骗自己。
况且李文静此刻身边没有她熟悉的人,只有一个自己没见过,但却自称是自己男朋友的家伙。
这么普通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男朋友?
李文静固执的拿起电话,然后熟练的拨通了她父亲的号码。
在漫长的等待中,对方始终没有接听。这不免让她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急迫感。
父亲应该在忙工作,嗯,是这样的。给我妈妈打,她一定会接的。
李文静不断的在安慰自己,但手却明显有了颤抖的迹象。
当她再次拨通妈妈的电话,等到的不再是等待的忙音,而是“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看着李文静逐渐变得激动,司仁不得不出言安抚。
“文静,你先冷静一下。你的亲人都出现了意外,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了……”司仁皱着眉头,满脸忧虑地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女子。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闭嘴!我的家人怎么可能会出现意外!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文静怒目圆睁,死死地看着对方,眼中满是愤怒。
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你说这种话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这样诅咒我的家人?”
司仁无奈地叹了口气,试图让文静平静下来。
“文静,我本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你,毕竟你好不容易才从当初的悲痛中走出来。
但你现在失忆了,而且身边只有我这一个能够信任的亲人。如果你连我都不相信,那你...”
“出去!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文静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地喊道。
“这是假的,我不相信!你就是个骗子!”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仿佛每一滴都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司仁没有动,就站在李文静的身旁静静的陪着她。
她是病人,本就心焦,亲人的离世再加上失忆,使得她此刻没有一丁点安全感。
也不知道是她哭累了,还是麻药的劲没过,没过多久她又睡着了。
司仁轻轻为她擦拭了眼泪后,悄悄离开了病房,然后找到了值班医生。
“大夫,我女朋友这种情况有恢复的可能性吗?”
医生面露纠结之色,开口回道。
“可能性是有的。一般来讲,想要让她的记忆恢复,需要药物和外力相互配合。
比如多带她去熟悉的地方转一转。又或者让她的大脑再次受到剧烈的刺激。这些都对她恢复记忆有帮助。
但问题是,现在的世道不太平,想要带她去熟悉的地方找回记忆不仅麻烦而且还危险。
那现在就只有想办法刺激她的大脑这一种办法。可关键是她刚做完手术,如果精神受到刺激,对身体的危害会非常大。
所以,我这边建议你在观察观察,等到她彻底痊愈后在想办法。
其实她这种失忆并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我觉得也没必要非得执着于让她恢复记忆。
她的认知能力还在,判断力也还在,只不过是记忆中某个片段缺失。这对她的生活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司仁斜眼看了看医生,表情明显有些不高兴。
“你在跟我开玩笑呢?
她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这还叫没影响?
我问你,你媳妇失忆了,她不认识你了,然后跟别的男人走了,你啥心情?”
医生一脸尴尬,但是又碍于对方的身份不敢还嘴,只能尬笑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呵呵...
你别生气,是我说话的方式不对,让你误会了。
毕竟你们是男女朋友,你们两个一定有合照吧?或者通讯软件上有聊天记录,把它拿出来给她看不就好了吗?
相信这些一定能够证明你是他男朋友的身份,对不对?”
司仁心中有火,却又无处发泄,只能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其压下来。
我tm要是有这些,我还跑这来问你?庸医!
因为司仁曾进入过去之门,更改了历史。这就导致他最初与李文静相处过程中所发的信息和拍摄的照片都消失了。
所谓的男女朋友,只是建立在肌肤之亲上,双方并没有就此达成统一。
想到这,司仁不免感到一阵头大。
“总不能把我跟她的香艳视频拿出来吧?
这也太...”
司仁是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了,如果李文静真的不愿意认自己,那不如就让她走吧。
两人的相遇就是个错误,正好她记忆缺失的部分就是两人相识的那部分。
不如,就这样放手吧。李文静能够无忧无虑的过她接下来的生活。还不必卷入他与王家的纷争中做为牺牲品。
到时候,让人护送她离开尔滨,去湖建或者青岛那边,重新开始她的新生活。
司仁面色沉重的回到了病房。他先是看了看沉睡中的李文静是否有异样,随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躺上一旁的陪护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