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前的一幕，很唯美。
美少年替与他相称的女孩脱掉高跟鞋。
温柔俯视她熟睡的容颜。
但是，凌漠却觉得思绪翻涌。
不明白为何内心有强烈的抗拒。
“我和朋友约会，见她累了，所以将她带过来了。”
夏訾枫知道自己这样做，并不礼貌。
但她并不认为凌漠同学会因此生气。
“凌漠同学你会介意吗？”
她认真地问。
要是凌漠同学介意。
那诸如此类的事情，不会有下次了。
“……”
他不介意夏訾枫带朋友来。
但他似乎介意那是女生。
而且……
那人还是江诗瑶。
他清楚认识江诗瑶很优秀。
夏訾枫喜欢她。
理所当然。
并且，他应该祝福的。
但或许想和他成为朋友。
自己只有夏訾枫一个朋友的原因。
他只希望夏訾枫也只有他。
就连他交到很好的女朋友。
他都不想祝福他们。
“你们在交往吗？”
凌漠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冷冷淡淡的态度。
夏訾枫看不穿对方在想什么 。
“没有。”
“可是……她很漂亮吧。”
“嗯？”
夏訾枫歪头，脸上笑容带了点痞气的坏。
“怎么了？”
突然被意味深长地看着。
凌漠突然就脸红。
夏訾枫长得很好看。
如果她是女孩子。
绝对不比江诗瑶差。
应该说，是长得不一样的美丽。
江诗瑶像那种完美无缺的洋娃娃。
是符合所有人审美的那种漂亮。
而若然夏訾枫是女生。
那她的漂亮，是个性的，张扬的，特别的。
这样的想法浮现脑海，凌漠的脸就更烫了。
夏訾枫：“凌漠同学也会觉得江诗瑶长得好看吗？”
她以为，凌漠同学冷清的性子，不会去在意别人的长相。
看来，是她想多了。
“嗯……”
“那凌漠同学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吗？”
凌漠：“……”
他并不是在意外貌的人。
但是，或许因为父母的原因。
他从前并不对将来要娶妻生子这样的事情抱过想法。
很多时候想。
可能，将来他不会结婚，不会想要有孩子。
也或许，等到差不多年龄了，随便娶一个，随便要一个孩子。
换而言之。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人。
没人爱他。
他怎么懂要怎样去爱别人？
直到夏訾枫这句话落下。
他才想。
他会喜欢漂亮的女生吗？
他认为江诗瑶好看。
只是因为，这是一个审美问题。
而是否喜欢漂亮的女生……
他看见夏訾枫的脸，想到如果她是女生。
那么大概……
他是喜欢漂亮的女生的。
凌漠：“嗯。”
夏訾枫：“……”
她沉默了一会儿。
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
很好笑吗？
夏訾枫看出凌漠的疑惑。
她说：“凌漠同学，原来学霸也会喜欢漂亮的女生。”
“我不是……”
他想否认，他不是会因而讨厌长得不漂亮的女生。
但夏訾枫却不是嘲笑他。
“凌漠同学，喜欢漂亮的女生，很正常哦……”
原来学霸，并没有那么的“与众不同”。
也是个普通人。
挺好的。
凌漠从“少年”富有感染力的笑容中。
明白她所说的“正常”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他像一个正常人吗？
凌漠经常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正常人。
因为正常人的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而不是像他这样。
可是，此时听到夏訾枫说他“正常”。
这似乎给了他一点自信。
“还有。”
夏訾枫忽然问道：“为什么要重新装修书柜？”
她的记忆不错。
之前看过一眼的照片，就记得七八十。
不仅书柜变了。
就连书籍也有了些许的变更。
“那是因为……”
他不想说谎。
可砸了书柜那样的事情，让人难以启齿。
“书籍不够放。”
现在想起上周的自己，就像在吃醋。
凌漠脸红了些许。
夏訾枫可是男孩子……
“凌漠同学 ……”
“……”
“你脸红了。”
凌漠：“……”
他知道他的脸皮薄。
没办法，只能转移话题：“你看看，有你感兴趣的书吗？”
“嗯。”
夏訾枫看向书柜。
很想看书。
可是，凌漠刚才为什么脸红？
她更好奇这个。
莫非……
“凌漠同学。”
夏訾枫回头，却没看向凌漠。
而是将目光落在江诗瑶身上。
确认江诗瑶还在熟睡。
她才继续说：“没关系的，我不会胡乱翻你的东西。”
“……”这次换凌漠不懂了。
夏訾枫继续去挑选喜欢的书。
她知道的。
凌漠同学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所以，他也可能在房间藏一些有“颜色”的书籍。
她不会故意揭露的。
夏訾枫如此想着时。
她去拿高处的书。
不小心，弄掉目标书籍隔壁的一本书。
熟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诗瑶似乎听闻动静，轻嘤“嗯”了的一声。
似乎要醒来。
却没醒来。
也幸亏没被吵醒。
落在地上的书摊开到某一页。
是一张欧洲古画。
那个年代很多艺术画中之人，都是不着寸缕。
而这书，正正打开到那么一页。
凌漠手心冒汗。
这只是一本很正经的艺术鉴赏类书籍。
但却让他明白，刚才夏訾枫对他说的话。
以及意味深长眼神中的含义。
“不是那样的……”
他要解释。
但那理由，会不被相信。
一时间，他不知道开口解释呢。
还是坚决否认就是。
“这些书是我让管家给我买的。”
“凌漠同学，没关系，我们都是男孩子。”
夏訾枫并没有不相信凌漠的话。
她这样说，只是不想让凌漠太紧张。
然而，凌漠却误会了。
她不相信……
但他不想说，是他砸了书柜。
即使说了，她也会继续问，为什么要砸书柜……
到时候解释，她会继续不相信，还是将自己当变态？
凌漠想了一下。
索性随便。
不说话好了。
他将书合上。
然而，封面却是一模一样的情况。
都是同样类型的画作。
内容是那样就算了。
就连封面……
那就好像他特意去挑选这样的书籍。
夏訾枫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变化。
只是。
原本她是不想提及那些东西的。
可现在，凌漠同学的“秘密”好像已经被她看光光了。
她便问：“凌漠同学，你就没正儿八经的那些书籍吗？”
凌漠：“除了这本，其他都很正常。”
夏訾枫：“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是，正儿八经的，男生都会有的那种秘密书籍，凌漠同学懂我的意思吧？”
凌漠：“……”
他没有。
大概是因为不对爱情有指望。
所以，他在那方面，从来并没有过想法。
但是……
夏訾枫凑近凌漠。
她果然是一个坏人。
捉弄凌漠同学好有趣。
而且，凌漠同学脸红的样子好可爱。
她喜欢看见这么可爱的凌漠同学。
“凌漠同学，就没对女孩子动过心吗？”
高中生不能恋爱。
但有多少情侣是秘密恋爱的。
更别提只是单恋和心动。
“……没有。”
虽然说得吞吐。
但好像没撒谎。
不知道，学霸会因为恋爱被影响成绩吗？
“凌漠同学，江诗瑶那么漂亮，也不能让你心动吗？”
校花自然是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审美的。
可是，凌漠同学也不是绝大多数人中的一员。
“嗯。”
“那凌漠同学，如果我是女孩子呢？”
夏訾枫突然暧昧地看向凌漠。
她想。
凌漠对江诗瑶没心动，是因为两人并不熟。
而自己和他熟悉。
如果将她当作女生。
会不会让凌漠同学感到害羞。
夏訾枫故意凑近。
果然，她看见了凌漠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
看来，凌漠同学在感情上应该是慢热的。
他会喜欢日久生情类型的。
但他不和任何女孩子接触，谈何有人和他日久生情。
如此想着。
夏訾枫便抽身了。
捉弄完凌漠，心情愉快。
她便沉浸在书海的世界。
然而凌漠的心跳却不受控制地狂跳。
心动是什么……
心动，是像他此时此刻，这样的情况吗？
凌漠见夏訾枫在看书。
他拿出手机。
在搜索框中，快速敲打自己的“症状”。
网上给出的答案，证明了他的情况。
他对江诗瑶不心动，是因为……
他喜欢男生吗？
有人说，喜欢同性，是天生的。
也有人说，是后天的。
所以上周，他是吃醋了？
“你……”
凌漠放下手机。
看向夏訾枫。
遇到夏訾枫，他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
如此去想，便没有顾虑，说出想问的话：“喜欢女生，是吧？”
“嗯？”
为什么这样问？
两人说话时，并没注意到，江诗瑶眼皮动了动。
“裴炎璟……好像喜欢上男生。”
他随便说的。
但确实听他班里的人闲聊时说：
“3班的小霸王好像很喜欢看bL漫画，他该不会是gay吧？”
“嗯，裴同学喜欢男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裴炎璟散播了她的什么谣言吗？
应该不会。
他现在还在小心翼翼中。
这样说来，可能凌漠是知道裴炎璟喜欢她了。
“和你没关系就好。你……你要是喜欢男的，我不建议你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
凌漠同学这态度，像吃醋。
可是，凌漠同学又不知道她是女的。
即使知道。
也不会喜欢她。
换他是凌漠，她会喜欢像江诗瑶这样的女生。
“就是觉得，他不太好。”
“哦，那对凌漠同学来说，如果我喜欢男孩子，怎样才算是好的？”
夏訾枫越来越喜欢看凌漠害羞的脸。
她语调暧昧。
声音带着点勾人。
当江诗瑶睁开双眼时。
她便看见了如此的一幕。
夏訾枫他……
他看凌漠的眼神……
还有凌漠看夏訾枫的眼神……
“啊……”
江诗瑶想继续装睡。
但她心虚，想转身朝向沙发，以免待会儿，自己不甚被自己惊讶的表情出卖。
却没想到，转身时，也不知道怎地，大概空间太小。
她竟然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发出轻轻的一声。
同时吸引了“两”男生的注意。
江诗瑶装作听不见刚才说话声音。
“凌、凌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认识？”
夏訾枫这才明白了什么。
原本，以为凌漠认识江诗瑶。
不过是因为她校花的身份。
不去了解，也能知道她的事情。
可现在看来，关系不浅。
江诗瑶看见夏訾枫好奇的目光。
她求救地看向凌漠。
既然认真地想追求夏訾枫了。
那么，将事情说清楚好。
可是……
要是她开口。
她不好意思。
毕竟，要亲口告诉现在正准备追求的对象。
自己过去有多么喜欢别的男生，还是单恋的。
这样的事情实在有点难度。
凌漠并没有接受到江诗瑶的求救。
但他也正打算告诉夏訾枫：“我和她从小就认识。”
夏訾枫：？
那凌漠同学是看习惯江诗瑶的脸，所以才不会对江诗瑶心动吗？
“哦。”
上流圈子就那么小。
江家和凌家都是顶层。
所以两人认识也并不奇怪。
“抱歉，我到了中午就容易犯困。”
江诗瑶尴尬地从沙发坐起。
她忽然感觉手腕空空的。
夏訾枫看见她的举动。
想到两人一起用餐前。
江诗瑶手中佩戴了一条手链。
“手链不见了？”
“好像是。”
江诗瑶回想到吃东西时，由于不习惯太小的餐桌。
所以手腕不小心碰到蘸料。
然后她就去洗手间清洗。
脱下了链子。
“我要回去刚才的餐厅看看。”
那是朋友送她的手链。
礼轻情意重。
夏訾枫见江诗瑶要离开。
她也不想独自逗留。
其实，她喜欢安静一个看书。
凌漠同学很想她收下这里的钥匙。
很想她过来。
所以，她才答应的。
“我陪你去吧。”
“我也陪你们吧。”
私心里。
凌漠不希望两人独处。
但他也并不认为自己对夏訾枫心动，是因为喜欢。
他只是将夏訾枫当作朋友。
喜欢一个人应该不是那么随便就“决定”下来的事情。
更何况，他对其他男人也没兴趣。
所以，心动而已，什么都不能说明。
“不了，我待会儿就要回家了，我今晚还有点事情。”
“什么事吗？”
凌漠问出口后。
更觉自己不像自己了。
从前的他怎么可能关心别人那么多。
“凌漠同学，再见。”
夏訾枫不想说，就直接告辞。
夏訾枫陪着江诗瑶回到餐厅。
她们刚靠近餐厅，服务生就主动将手链拿回给她。
因为面前少年少女都长得太养眼了。
所以他们一下子就认出了人。
一番道谢后。
离开餐厅。
夏訾枫收到了信息提示音。
她看向手机。
是李乙的助理给她发来的信息。
大概内容是：李乙的官司算是赢了。
李乙只需要支付一定罚金即可。
这样的结果完全在意料内。
而真正想害李乙的那人的身份，也找私家侦探查出来了。
助理发了照片。
那人的长相有点眼熟。
一时之间。
夏訾枫并无法记起在哪里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