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古云棠就出来了。
这位97岁的老太太蒙着面纱,身段看起来和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差不多,高挑纤长,有一点瘦,但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丝毫没有老女人的样子,比许多年轻姑娘的身姿都要窈窕几分。
“走吧。”她淡淡的开口,语调有点冷,但并非刻意如此,像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前辈请。”
陈立保持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让古云棠先行。
但实际还是他在带路。
两人出了小巷,往四海城最好的酒楼“天仙楼”而去。
走在路上,古云棠问道:“何事找我?”
“是关于一件命案的。”陈立直白回道,旋即解释了一下,“前辈不要误会,我不是官府的人,只是出于好奇才来询问,没有别的意思。”
身为一个局外人,他只是闲着没事想看看事情真相是什么样。
就算查清楚了,也不会跑去泄密,告诉给二皇子或者其他人,为古云棠带来麻烦。
古云棠闻言吐出两个字:“韩邕?”
“呃,是另外一件事。韩邕的话……您愿意说,我也洗耳恭听。”
“无足轻重的小事,不提也罢。你指的别的事,是什么?”
她不想说明自己杀韩邕的原因,看样子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陈立见此就没有多问,只是道:“昨夜在国宾馆碧波园中,有几位大炎圣朝的迎亲使臣被人用暗器银针杀了,全都是飞针入脑,一击毙命的。前辈可知道此事?”
“银针?”古云棠闻言眉头微皱。
旋即微微摇头,“此事与我无关,我只用冰针,杀人是不见痕迹。”
“这样啊……那会是谁呢?能够潜入碧波园,悄无声息杀人的,肯定不是一般的高手。”陈立有些疑惑。
古云棠道:“世间暗器高手虽然不多,但也是有一些的。只要手法到位,一粒砂也可以取人性命。”
言下之意,就是银针不一定是杀手最高级的手段,只是一个掩盖自己真实身份的幌子而已。
毕竟被杀的几个人都是文臣,没有什么武艺基础,就算是个二流暗器高手,也能轻易将他们杀死。
“也对,看来是我想多了。”陈立略有所悟。
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大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前辈不远万里来四海城,是有什么要事么?”他换了个话题,问道。
“受人所托,笼络高手,竞争武皇。”古云棠直言不讳。
“天邪老妖?”
“嗯,他实力不错。”
“啧~看样子武皇之位的竞争很激烈啊,连您这样的前辈高人都出山帮忙找队友了。”陈立感慨道。
二皇子找他帮忙,古云棠身为和他级别接近的强者,也在帮助别人,并且还帮忙拉拢宗师级别的高手。
这还只是他看见的。
丰饶大陆那么大,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地方,上演着同样的事情!
“不知道前辈帮的是哪位高人?在您看来,有望参与最终竞争的高手,又有哪些?”陈立好奇的道。
“你不是认识二皇子么,怎么不问他?”古云棠不答反问道。
陈立尴尬道:“忘记了……”
每次和龙开玄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有其它事情分心,以至于他对武林中真正顶尖的一批强者,至今了解都很少。
古云棠道:“我看你武林阅历似乎不深,协助龙二皇子应当是因为只认识他,无从选择。”
陈立没有否认。
古云棠继续道:“我欲相助之人,是现任武皇陆星君的得意弟子,名叫苏鹤白,现如今也已突破宗师境界,成为新晋的传奇强者。不止是我,我的挚友,天下第一轻功高手叶灵飞也要助他,他是武皇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现任武皇的徒弟……
“既然他师父就是当代武皇,为什么还要你们来帮忙找人助阵?”陈立有些不解。
古云棠解释道:“武皇身为武林至尊,超然物外,是不会插手这些纷争小事的。苏鹤白虽然是他的亲传弟子,但能否夺得武皇之位,还得靠自身努力。这个位置的传承非常神圣,比四大帝国的皇位都要慎重,无论是谁,都必须按规矩来。”
“原来是这样……”
武林皇帝可不是“世袭”的,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徒弟,也不能直接传位,必须让小辈自己去争取。
而且身为武皇,甚至不能给自己的弟子提供帮助。
这样说来,倒是公平得很。
“陈立,我建议你不要支持龙氏二皇子,他身边高手太少了,连北海小蛮王都未必能够争得过,和苏鹤白更是毫无可比性。你到我们的阵营中来,往后苏鹤白上位,好处自是少不了你。”古云棠劝了一句,想把陈立拉拢过去。
这位老太太似乎对现任武皇的亲传弟子非常满意,极力支持。
但陈立显然无法答应。
“二皇子已经将好处给我了,我不能背信弃义。”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
古云棠没有再说什么。
在她看来,陈立是个高手,值得拉拢。
但还没有强大到足以令她放下身段的程度。
因为先前她甩出的飞针只用了不足一半的力道,正常宗师强者都能轻松接住。
陈立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运气好一点的人,实力最多是新晋宗师,还远远达不到“举足轻重”的程度。
两人谈话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天仙楼。
陈立要了个安静的雅间,点了一桌子的美味珍馐,和上等美酒,总价格不下千两白银。
这家酒楼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桌上就摆了各色汤羹肉食,鲜蔬鱼贝。
“前辈最近可见到秋尘了?”
陈立没有再问使臣遇刺,以及武皇竞争的事,挑了个轻松的话题。
同时也继续发挥尊老爱幼传统美德,请古云棠先动筷子。
后者摘下面纱,平静的道:“她离开祖地已有数年,偶尔书信往来,不曾见面。”
随着面纱摘去,一张精致的脸庞出现在陈立的面前。
这位97岁的老太太,有着一张瓜子脸,剑眉星目,檀口琼鼻。
五官犹若天神手笔描摹而成,清丽绝伦。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几分冷漠,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皮肤丝毫没有老年人应有的褶皱和沧桑,仍然如花季少女般水嫩白皙,甚至比许多年轻姑娘都要姣好。
陈立不禁看得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