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才发现是郁小雪,她不但没敢去烧香,反而还拉住了我。
“天哥…;…;香…;…;香不够了,怎么办呀?”郁小雪脸色凄凉的看着我,还指着堆放了一地的空香盒,以及最后一扎里还剩下的几根香。
阴鬼是人死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没被地府鬼差勾走的游魂野鬼,它们吸阳气和香烛就跟人吃饭吃菜一个道理,天经地义。
一般游魂野鬼吸点阳间地界的阳气和香烛也就够了,但稍微贪婪和怨气重的,不但要吸阳间的阳气香烛,还要吸人身上的,像我这样天生阴气重阳气轻的,就非常的招阴鬼的喜欢。
一旦我喂不饱外面的阴魂,它们立马会缠上我。
所以刚进小义屯时,它们就知道我来了,也就是通阴符还算有点效果,不过一旦香烧完了…;…;
想到这我慌了神。
“我去外婆卧室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多余的香烛。”我宽慰她说道。
“我…;…;我去过了,这外面的香烛都是我在里面取来的,这两天哪有人送香来啊?”郁小雪战战兢兢的告诉我。
香是外婆的常备品,平时卧室都是有一大箱满满的,不过郁小雪独自呆了两天,照着这个烧法,现在没有了也算是正常。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现在连后半夜都没到,没有香烛那不得给一群阴魂生吞活剥了。
“我先去看看吧…;…;”
来到了外婆卧房的门前,媳妇姐姐猛地拉着我,我叹了口气,没有退路的我心态再不骄不躁,现在也有点急眼了,直接就推开了门。
这一开门,一张碧青色的脸差点就撞上了我!
我寒毛炸起,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清楚后,发现她居然是生前常和外婆讲古聊天的邻居吴太婆!
此刻,吴太婆面无表情,满脸皱巴巴的,双目瞳孔全都是苍白的,直勾勾的盯着我,让我很难不怀疑她下一刻会面目狰狞的扑过来。
眼前,除了她还有几只阴魂正在外婆的卧室里游荡。
连外婆屋子里都进鬼了!?
当即我就连滚带爬的跑回了郁小雪这边。
回过神,我看了眼外婆卧室敞开的窗户,心中的震惊不亚于首次见鬼,门口的门神看来也失去了作用,连阴魂都拦不住了!
这也是我经过判断得出的结论,阴魂不像是人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她们只是执念于生前的某一件事,或者一些常喜欢去做的事情。
好比去见曾经喜欢的人,曾经喜欢去的地方,吴太婆在这里也算情理之中了。
我这次算是栽了,居然给郁小雪留下了这么狼狈的印象。
我也是正常男人,对漂亮的女人总会想着保持自己胆大一面,现在丢了人,当然得解释解释。
回头尴尬的看向郁小雪,打算说点有的没的,结果发现郁小雪刚才就已经昏了过去。
我赶紧拍了拍她的脸,喊了好几回才把她叫醒。
郁小雪醒来后面带惨色,不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抱着我嘤嘤的哭起来。
她不知道时就不害怕,一旦知道这些东西早就不是人而是阴魂,她就知道怕了,这小丫头脑神经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吃过通阴符,阴魂不敢靠近,难免让她产生只是别人故意避着她的错觉,现在知道了真正原因,又突然被吓到,干脆就把吓昏了。
特别是吴太婆生前样子就鬼兮兮的,常常走路没声音就到了别人后面,现在又是双目全白的样子,把我都吓得够呛,何况是郁小雪。
为了进外婆的卧房,我只得学着外婆以前的做法,拿起了几根香,往前面一拜,念叨起来:“阴阳两隔,焚香借道,还请各位让个道。”
香通鬼神,还别说,我话音刚落,吴老太就让开了一条道,我当即把香插到了门缝上,和郁小雪一起走进了卧室。
郁小雪现在是真的怕了,扯着我衣服不放,简直就是第二个媳妇姐姐,害的我周边总是阴风阵阵,看来媳妇姐姐也有点生气了,不过这不是没办法么?
和郁小雪一起找了好久,我发现确实没有香烛了,不过倒是有几条外婆抽的廉价香烟,这让我心下一喜:香烟和香烛都带着香字,没准也有作用。
余下的就没别的了,只有外婆上了锁的皮箱子,我一并搬了出来,毕竟门缝上的香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灭,我不敢久留。
回到棺材旁边,我拆开了香烟,点燃了其中三根插入了灰盆,袅袅香气跟着腾了起来。
而没有人吸吮的香烟,此刻也像是有人在吸一样燃了不灭,相当的诡异,代表着是有效果的。
不过香烟就比香烛烧得快太多了,一分钟不到,三根烟就报销了,外面的阴魂也躁动起来。
看来香烟也不大抵事呀。
我看了眼走得越来越近,几乎来到门槛的阴魂,凉夜下,我额上汗津津的,迫不得已就背坐在了灰盆前,专心的点着香烟。
郁小雪坐在棺材旁也没有半点主意,哭丧着脸看我。
我不断的点烟,媳妇姐姐到了这时候也没打算消停,老是拉我的衣角,我想后面有一大堆的阴魂,我知道这都是能让我致命的存在,提醒我倒也没什么不妥,加上刚才郁小雪的举动也让她生气了,现在保不准她还要闹一会呢。
到了后半夜的三四点,媳妇姐姐‘狼来了’的童话故事玩得多了,我慢慢也就不信了,我觉得现在你就算把我衣服扯烂了,我都懒得转身去看这群阴森森的东西。
要知道,香烟不还剩好几条么。
嗤啦,说什么来什么,衣服真给媳妇姐姐扯破了。
我即刻抬起头,看向郁小雪,只见小姑娘这时手已经哆哆嗦嗦的了,颤巍巍的指着我后面,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我才惊觉了有什么不对,猛然回过头,外面,阴风猎猎,神鬼辟易。
旁边的阴魂不知什么时候起,都远远的躲开了一条道,而这条道的正中间,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站在了门口。
那女人瘦骨嶙峋,坡头散发,除了浑身是血,眼睛还是空洞洞的,几条蛆虫带着血丝从里面啪嗒啪嗒的掉下来,状态十分的恐怖。
“血…;…;血血尸…;…;”我颤栗了,如果是阴魂,有香烟在手,我还真的不是特别害怕,可眼前,绝对是一具走尸!
什么是走尸?顾名思义,那就是能走的尸体。
通常走尸都是怨气实在太重,死得不明不白的人死后产生了尸变而成。
当然,光是这样只能说是尸变,而不能说是真正的走尸,真正的走尸是‘走尸匠’用曾经尸变的尸体练成的,如果没有‘走尸匠’,尸体断然是不会变成走尸的。
至于走尸里的血尸,那是在走尸里炼出了戾气,既是凝煞后形成的一种尸类,炼制无比困难,炼成后却厉害无比。
夜风吹拂,这具血尸黑发迎风摆动,发隙中,我看清了血尸的脸,整个人也怔在了当场。
“周璇嫂子!”郁小雪本能叫起来,随后捂住了嘴巴,两行眼泪跟着嗖嗖掉了下来。
她是我的好弟媳,张一蛋的媳妇周璇!?
好端端的她怎么被人练成了血尸?我心中怵然,一股无名火却在心里面烧了起来。
记得张一蛋结婚前那段日子,我还远在外地,电话那头,张一蛋极力的压制他满口的粗话,夸张的说着自己的媳妇到底是如何如何的贤惠温婉,两人准备婚事时是多么多么的辛苦。
洋溢的幸福感甚至连我都沾染上了。
当我看过他们俩的结婚照后,更是真心的为这位儿时的小伙伴终于找到了一生挚爱而高兴,因为周璇这女孩儿虽然不是特别的漂亮,但看起来真的很贤良。
血尸的炼制细节我知道的不多,不过看过了外婆的这么多书籍,我也清楚走尸练成行尸时,需要激发行尸凶性的可怕记载,那种方法惨无人道,是要不断在行尸眼前或身上,凌虐行尸生前最在意的物、事、人,直到激起了行尸的执念、凶念、杀念。
所以外婆说,血尸只为杀生,一旦被走尸匠揭封,就会去寻找活人,生撕活剥。
我那时候就问外婆,她一生中是否见过血尸,外婆摇头苦笑,直言谁会如此残忍,把人做成血尸?
我不知道周璇生前受过多少非人折磨,但现在作为血尸的‘周璇’已经告诉我了。
‘周璇’看着我,露出让人颤栗的笑,原本的小嘴也裂到了耳朵根,被人故意磨得尖利的牙齿寒光湛湛。
她朝我扑了过来,在我没有看清她的行动方式之前,瞬间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只觉得我的脖子几乎随着她枯瘦的手指陷了进去,可这还没没完,她张开裂开的嘴,一口就朝我肩膀咬来!
我知道只要一口,就能让我毙命!
到这时,我连害怕也忘了,立即推开她的脑袋,手指甚至插入了她的眼眶里,无数蛆虫、腐肉掉到了我嘴里,我恶心得想吐出来。
然而周璇力气之大让我连吐出秽物的机会都不给,几乎是压倒性的,她又再次扑咬了上来!
嘭!
危机间,郁小雪给我解了围,周璇脑瓜子给小板凳重重砸了一下,脑浆都溅了出来,不过这似乎对血尸无济于事,她依旧扑倒了我,按着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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