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占婆丸
别人都没有见过这个神女的模样，赵平安可是见过的，在之前的三合页屏风后面，他亲眼看到了神女的模样，那个时候的神女，虽然身上长了许多不同生物的手臂，但整体上看，还属于人类的范畴，但眼前这个东西，可怎么都不能算作是人了。
褚头看向老宋：“押工头，现在这些人里你是老大，给个话，我硬话软话，好话歹话都跟你们说了，总之一句话，必须要去占婆人的房间里找到他们制作的丹药，要不然，她会彻底变成怪物，到时候，你们在茫茫大海上，是逃不了的。”
老宋沉默了片刻，她看着怪物的身体不断膨大，身上析出的宝石几乎如同冰雹一样噼里啪啦落在地上，一些水手的眼睛都看直了。
“让开，让他去找那丹药。”老宋说：“你们几个跟我一起，陪他去，你们几个守住门口，剩下的人，之前是做什么的，现在依旧做什么，让亚板去掌舵，原定的航行计划不能变，还是先到曾母暗沙获取鱼获，还有，让伙长带一些人去清点仓库货物，让锭工带人，挨个房间再搜一搜，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这个时候，老宋俨然成为了鲸戟号的新船主，赵平安心想，他应该是思考夺船很长时间了，吩咐安排井井有条。
褚头松了一口气：“跟我来。”
老宋跟在褚头身后，小林跟在老宋身后，人们往占婆人的房间去。
占婆人的房间就在五楼，距离这个祭祀房间并不远，几人紧走了几步，便也来在了房间门口，褚头将门踹开，在占婆人的房间找了许久，直到进入第三间占婆人的屋子，人们这才看到，一排高大的柜子铺满了一面起墙壁，透过柜子上的琉璃，能看到里面是一些瓶瓶罐罐。
褚头找了片刻，忽然面露难色，转而看向老宋，一拍脑袋说道：“这里这么多药，我不是方术士，更看不懂占婆文字，也不知道到底是哪瓶。”
他找出几个瓶子，将盖着瓶子的塞子拽出来，往里面去看，就见几个瓶子里面的药丸是一模一样，都是小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根本无法分辨。
褚头几乎颓坐在地上，用手抓着头发：“坏了，这下全完了。”
一名水手忽然说道：“对了，之前小林让我们活抓了一名占婆人，这个占婆人，我想肯定知道这些药丸到底是什么作用。”
“老宋，帮帮忙，马上把那占婆人带上来。”褚头说。
老宋点头，示意几名水手去。只是他们将占婆人抬上来的时候，占婆人的脸依旧肿得和猪头一样，还在昏迷之中，赵平安知道，这是二头的杰作，他现在也不知道，那船底的郎中，到底有没有办法救二头。只是他无法控制身体，也只能被动站在这里，静观其变了。
“这人死了？”老宋问。
一名水手说道：“郎中说他是什么喉头肿大，船上没有治疗的手段，他现在还没死，但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自己把自己憋死。”
褚头走到了占婆人身边，观察占婆人的情况，他只见占婆人脸色都憋成了青紫色，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死了。
他用双指摸向占婆人的脖颈处的血管，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船长室，找个人去船长室。舵手有一个长方形的蓝色小盒子，小盒子里面是一支钢笔，是欧罗巴人送给他的，马上找来，我想我有办法，能让他暂时活下来。”
老宋看向褚头：“这位兄弟，我看你不像是那些上层人的走狗，我给你一个机会，等这件事情结束后，你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托盘而出。”
褚头重重点了点头：“叫我小褚就行。”
水手到舵手的房间去找，果然找到了褚头所说的那根钢笔。
褚头简单观察了一下钢笔的结构，旋即扭开后盖，将笔囊里面的墨水全部挤了出来，他用两根指头，顺着占婆人的喉咙往下摸，约在喉头处三厘米的位置，他摸到了一个黄豆大小的凸起，他说道：“老宋，帮我压住他，一会儿他一定会挣扎。”
老宋点点头，按住了占婆人。
褚头深呼吸一口气，旋即用钢笔往下刺去，正对准那黄豆大小的凸起，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先是一股血液喷了出来，紧接着，众人就听到一阵气流声从钢笔笔杆中穿过，占婆人猛地咳嗽了起来，一股股血液从笔杆中喷出来，紧接着，又是如同吹哨的声音。老宋使劲按住占婆人，占婆人咳嗽了一阵，逐渐恢复了平静，他努力睁开眼睛，但也只是一条小缝。
“让神女恢复平静的药。”褚头问。
“这占婆人听不懂我们的话啊。”有水手说。
话音刚落，一阵占婆话响了起来，众人看去，就见韩翻译跪在地上，见众人都看向他，他说道：“诸位大爷，诸位爷爷，是我，我就是个小小的翻译，可和那些达官贵人不一样，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子，我……”
“别他娘的废话，赶紧问。”褚头骂道。
韩翻译用双膝行走，来到占婆人面前，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些什么，占婆人被刺穿了气管，不能开口说话。
“让他写，写在地上。”褚头说。
韩翻译点头，连忙又问了几句，面露难色说道：“我看这样子，他好像不想写。”
褚头用手指轻轻将钢笔中空的笔杆挡住，占婆人立刻抽搐起来，他连忙用手指沾着血液，在地上写着什么。
韩翻译一边看一边点头，这个时候，褚头才松开了手，占婆人写完后，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似乎是想笑，可却比哭都难看。
“他什么意思？”褚头问。
韩翻译连忙说道：“他说能不能饶他一命。”
“把药丸找出来，可以饶命。”褚头说：“你先这样和他说，记住你的身份，你要是敢通风报信……”
“不会，不会。”韩翻译连忙翻译。
占婆人又在地上写着什么，韩翻译说道：“柜子，柜子里最上层，左数第三个瓶子，里面的药丸就是。”
韩翻译一句话刚说完，众人都听到，走廊尽头的祭祀房里传来接二连三痛苦的嚎叫声，紧接着是“碰”的一声，整个楼舱都震了起来，旋即便是轰隆隆的倒塌声。
“不好。”褚头大喊了一声：“必须马上喂药，她要挣脱铁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