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咚咚咚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满天的乌云消散了不少，倾盆的暴雨也变得淅淅沥沥的，眼看就要停下。
“船舷右侧，船头位置。”董懿静喊道：“那影子要撞上来了。”
姜磊连忙调转炮口，将红衣大炮推到船舷右侧位置，他果然看到一个黑影快速窜了过来。他立马调整炮口位置。
“火折子，给我个火折子。”姜磊喊道。
跟上来的矮脚七喊道：“火折子都透湿，就用这个防水马灯，小心点用。”说着，他提起马灯，用力在炮筒上摔了一下，将外面的玻璃罩打碎，只留下最上面的金属罩。
“点火，快点火！”姜磊喊道。
侏儒佬点点头，连忙将马灯靠近引线，凑了上去，火苗靠近引线，只发出“刺啦”一声，原来这引线长期露在外面，早就受潮了，侏儒佬试了半天，引线才慢悠悠点燃。
“小心点！”姜磊喊道：“要开火了。”
“轰隆”一声，弹丸冲出炮口，直朝着船舷左侧飞去，只是耽搁了这么长时间，那影子早就不在原地了，弹丸震碎左侧的栏杆，直直冲进了水里，溅起了滔天波浪。
“没中！退膛，上火药，上引线。”姜磊喊道。
话音还没有落下，董懿静喊道：“要撞上啦，千万注意抓好了，别被撞到海里面去。”
这一次巨大的撞击从船头左侧而来，将船头撞得打转，如同陀罗一样，圆形的弹丸立刻被甩的到处都是，这弹丸各个都有几十斤，弹起又落下来，不是将船边的栏杆撞断，就是直接在地板上砸出一个个大坑来。
褚头死死抓着帆绳：“他娘的，我的船！”
炮弹非但没有砸中那海里的黑影，反而将破风号搞得到处都是“伤口”。
姜磊和红衣大炮都滑出去了一段距离，他见这些海盗似乎都没有操作过这大炮，心里一阵无语，自己退了膛：“火药！引线！赶紧给我。”
“什么火药引线？”侏儒佬虽矮，但这个时候却占了优势，他自身体重轻，惯性小，并不会被甩多远。
“他娘的，连火药都没有？你们怎么发射大炮？”姜磊说道：“你们总有子弹吧？就是把子弹都砸开，也给我搞到火药，没有引线，就给我找根香，把那些散落的弹丸都推回来，快！”
褚头踢了一脚侏儒佬：“愣着干什么？赶紧行动！”
侏儒佬眼睛转了转：“你们几个，跟我去拆子弹里的火药，你们几个，把弹丸推回来！”
姜磊补充道：“撬子弹从前面的弹头撬，撬后面容易走火。”
一时间人们都忙碌了起来。
董懿静高喊道：“你们最好快一点，那黑影不久后就会回来的。”
侏儒佬倒是安排的井井有条，他让一部分人撬子弹，一部分人包裹火药，另一部分人接力运送。时间不长，几包火药便递到了姜磊手里。
“总管说香实在是找不到了，他猜出你可能是要找个点燃火药的东西。”那水手拿出了一个烟枪：“这个行不行？”
姜磊心想这侏儒佬倒是机警，说道：“有没有就是它了。”
他看了看手上的许多包炸药，全部倒入后膛，然后将推杆推进去：“褚头，点燃烟枪，这火药只够开一次的，不要闲着，继续搞！”
褚头连忙吸着烟枪，用马灯点燃。
董懿静喊道：“来了，又来了，船舷右侧！”
“推！”姜磊连忙推动红衣大炮，来到船舷右侧，调整炮口的位置：“快，上弹，上弹。”
赵平安将一个弹丸从炮口推进去，姜磊拿过烟枪，直接塞进了引线口，一阵黑烟猛地冒了出来，熏得周围人都满脸漆黑，连连流泪。
弹丸飞了出去，正对着黑影的位置，这一次不偏不倚，可是那黑影的速度实在是快，当弹丸还在空中的时候，那黑影已经撞在了破风号上。
这一次人们早有准备，早就牢牢抓住该抓的地方，那些不幸运的水手，则直接飞了起来，落入了海里，生死不明。
董懿静开船的技术实在是高超，她一次次将本已经要翻的破风号救了回来。
姜磊喊道：“不行，这东西出现的地方完全没有征兆，等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董懿静喊道：“我能看到影子的时候，它已经离着我们很近了，除非能站得更高一些，但是这里已经是最高的地方了。”
“不！”赵平安指了指天空：“暴风雨已经快停了，褚头，把桅杆升起来，在桅杆上面，应该能更早看到那影子，那里可足有几十米高。”
“不行。”大缭说道：“就算暴风雨停了，但这东西的撞击力太大了，用不了几次，桅杆就会折断，甚至会连根拔起，一旦桅杆折断，人力很难和海上的风抗衡，我们根本到不了目的地，只能在海上漂流了，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难道现在还有别的办法？”赵平安说道：“你不能指望董懿静每一次都能将船救回来吧？”
“左侧船头已经被撞烂了！”董懿静说道：“那个位置太脆弱了，再来一次整个船头都会断裂，我看会直接散架。”
这个时候，侏儒佬也从船舱跑了上来：“不行了，火药恐怕也不够了，拆了无数子弹，才凑了这么一点火药，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后一炮了。”
所有的压力都来到了褚头这里，作为一船之主，他斩钉截铁说道：“听赵平安的，兄弟们，生死有命，要是死了，黄泉路上有作伴的，都别怂了。”
大缭说道：“那我上去！”
赵平安拉住了大缭：“你安排人将桅杆升起来，我上去！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马上行动。”
说话间，赵平安直接跃下了两层楼，落在甲板上，直接站在了桅杆的顶端：“拉！”
“听赵平安兄弟的。”大缭喊道：“把桅杆立起来！”
水手们呼啦抄冲了下去，在大缭的命令下，反方向拉动帆绳，桅杆一点一点升起来。赵平安双腿卡住桅杆，随着桅杆缓缓升向天空。
“桅杆湿滑！你小心点。”褚头喊道。
桅杆上都是海水，赵平安觉得自己像是抱在了光滑的肥皂上，抑制不住地往下掉，他的指甲几乎都刺进了桅杆里，这才稳住身子。
此刻他足有几十米高，能看到更辽阔的海洋。片刻后，他就看到一个黑影从船头正前方袭来。
正是那已经破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