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菱形影
与此同时，赵平安也终于将挡板拉了下来，那飞过来的东西撞在了挡板上，发出了“嘭”的一声，随后又是“噗通”一声，落入了浪花中。
赵平安的心在这一刻砰砰狂跳了起来，是那种不受控制的跳动，他在这一瞬间忽然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晕乎乎的。
一名水手从他身旁经过，扶住了似乎马上要倒下的他：“你没事吧？”
听到有人说话，赵平安这才清醒了一点：“没事儿，一下用力过猛了，你不用管我，去拉其他的挡板，小心一点。”
那水手点点头，连忙去别的浆洞处了。
外面的确有东西，有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心中后怕，若不是在关键时刻，他将挡板硬生生拉了下来，若被那飞过来的东西击中，那下场岂不是和刚才的水手一样？
但他也明白，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乱了军心，只能把这件事情压在心里，去往下一个浆洞。
在侏儒佬的指挥下，在姜磊守住楼梯，杀伐果断的处理中，除了少部分高喊着“进来了，进来了”已经崩溃的水手外，其余水手都恢复了镇定，浆洞几乎全部合上了。
赵平安看了一眼侏儒佬：“剩下的就不用我们操心了，我去找褚头，看看海里到底有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撞我们的船。”
侏儒佬抱拳：“兄弟，多谢了。”
“姜磊，走。”赵平安在摇晃中几步攀上楼梯，又带着姜磊往一层跑。
走廊里几乎已经没有了水手，这些水手应该都涌到了甲板上去，赵平安喊了几声董懿静的名字，就听董懿静的声音从二层传来：“别担心，我在船长室。”
两人穿过走廊，还未来到甲板上，就看到豆大的雨滴砸在甲板上，发出“噔噔”的声音，似乎随时都能将船板砸出一个个洞来。
褚头在甲板上喊道：“大缭，亚板，动作快点，把桅杆放下来，二仟三仟，就差你们两个了。”
赵平安在船上呆了两个月，知道这是船上职位的特殊叫法，大缭负责帆绳，亚板负责桅杆，仟手负责船帆。
不过他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几步走到甲板上：“他娘的，褚头你不是舵手？你要是在这个地方，那船是谁开的？”
董懿静喊道：“船他娘的是我开的。”
“船他娘的是董懿静开的，你们两个来的正好。”褚头说道：“快帮忙，这风暴太大了，必须把桅杆放下来，要不然会折断的。看见那绳子没有，拉，用劲儿拉。”
一群水手已经拉住帆绳，在大缭的口号下，一齐用力。
事关生死存亡，赵平安和姜磊也不敢怠慢，连忙按照安排去做。
他余光看到一些水手正在甲板上奔跑，他们高呼着：“进来了，进来了。”旋即翻过栏杆，一个个往海里面跳去。
“这些人怎么了？”姜磊问道。
“不知道。”褚头说：“海上的怪事儿不必陆地上少，别废话了，你们两个听大缭的安排，我马上要到船尾去指挥，这边完事儿了，就来后面找我，现在到处都需要人手。”
说着，褚头在颠簸中消失于暴雨中。
这边的工作就是卖力气，在大缭的口号下，人们一齐用力拉拽帆绳，那桅杆也渐渐倒了下来。
“小心，那东西来了！这一次是左侧。”船长室的董懿静扯着嗓子大喊。
大缭闻言，也扯着嗓子喊道：“抓紧了，千万别松手。”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船舷左侧撞击过来，几乎横推着破风号在海面上滑动了一段距离，然后船便往海面倾倒。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双脚都离地了，他们像是被高高抛在空中，仅仅靠拽着一根帆绳，才不会让自己落入海中。
“小心了！”董懿静喊道：“左打舵。”
破风号几乎是九十度贴着海面，做出了一个弧形的轨迹，像是即将要摔倒的自行车，勉强支撑着还能往前走一段距离。
破风号立刻左摇右晃了起来。
赵平安死死攥着帆绳，手上被磨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但他不敢放松，因为他知道，一旦松手落入海中，那是十死无生。
一些水手因为力竭，俨然支撑不住，松开手，噗通落入了茫茫大海之中，随着海浪翻滚几圈，蓦地便消失不见。
姜磊身前的那名水手也支撑不住，松手滑落，姜磊大喝一声，一手抓住帆绳，一手拽住那人的脖领：“坚持住了。”竟生生又将他拽了回来。
破风号在海面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半圆，终于稳住了船身，又垂直于海面，水手们纷纷摔在甲板上。
大缭冲着船长室喊道：“好技术！”旋即又说道：“快拉桅杆。”
众人还来不及感受劫后余生的喜悦，听从大缭的口号，连忙爬起身来，再一次拉动帆绳，这一次，终于一鼓作气将桅杆放倒了下来。
“去船尾，船尾的兄弟也需要帮忙。”大缭喊道：“二仟三仟，你们带着几个兄弟留在这里，防止有什么意外，其余人，跟我来。”
水手们都高呼了一声，跟着大缭往船尾走。
董懿静喊道：“暴风雨还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那水里的东西，要是任由这东西一直乱撞，就是技术再好，也迟早让这东西撞翻了。”
赵平安大喊道：“海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董懿静回答：“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菱形影子，在水面下不断出现又消失。小心，这一次它从右侧来了！”
董懿静在二层船长室，自然是站得高望得远，她看到那黑影再一次快速袭来。
赵平安心中喊一声不好，他没想到两次撞击距离如此相近，连忙喊道：“赶紧找地方抓住，那东西又来了。”
他嘴上是这么说，可就是他自己，此刻也没有什么能抓握的地方，巨大的撞击袭来，赵平安脚下一滑，整个人飞在了空中。
他终于看到了这巨大的黑影，正如董懿静所说，从上面看，这是一个菱形的巨大黑影，全长恐怕足有几十米长，宽足有十几米。
它在水中快速移动，但赵平安注意到奇怪的一点，这东西移动的时候，影子依旧是菱形，没有一点摆动的迹象。就像是一个人不需要迈腿就能走路一样，实在不像是生物能做出的动作。
可这到底是什么，赵平安也看不清楚。
在撞击破风号之后，巨大影子飘然消失，似乎是潜入了深海。
与此同时，赵平安也从空中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