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无皮人
听到董懿静的这个故事，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赵平安其实深以为然，董懿静这个故事讲到了精髓，不同生物之间其实是很难互相理解的，就算人和人之间都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更别说是不同的物种之间了。若将神明看作是一个比人类强大得多的物种，那么这些神明肯定不会把人类当作是平等的对待。
如果在神明眼里，人类弱到像是蚂蚁一样，那么自然不会产生什么同情了。至少赵平安自己，可从来没对自己踩死的蚂蚁产生过同情感来。又可能像是夏天随手打死的蚊子，拍死的臭虫一样。
“不是信不信这个东西存在，而是信不信神能帮助我们。”董懿静问道。
赵平安说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我相信或许有强大的力量存在，就好像那个长生不死，背着匣子的女人存在一样。但任何事情还是靠自己保险一些，靠别的，不管是不是神明都不怎么靠谱。”
聊到这里赵平安早已经明白了董懿静的意思，董懿静看似讲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故事，提了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但实际上，她一直都在讨论这块破布上的内容。
从破布上看，这几个人留下来的话也有不同的观点，或许有人觉得神明是靠不住的，或许有人觉得可以信仰神，又或许有人觉得可以利用伸。
可一个问题便出现了，若这些人没有见识过神明的力量，又怎么会得出如此的结论来呢，难道说，正如董懿静猜测的那样，他们真的把什么东西召唤出来了？
这个问题可能没有答案，至少现在没有答案。
赵平安叹口气，还是将这东西收了起来，就像他在裕陵收起的那块铜牌子，以及在白骨身上找到的金属圆片一样，不管有没有用，总算是一点线索，先收起来再说。
姜磊对这种神啊鬼啊仙啊的不感兴趣，也不怎么相信，将身子靠起在墙壁不说话了。董懿静拧着头发上的水，赵平安则是清理着自己的箭袋箭羽。
就在这个时候，三人同时听到墓道伸出传来了脚步声，立刻警戒了起来。姜磊嗖的一声站起身来，举枪瞄准了墓道深处。而赵平安也立马攥紧了弓，随时都能射箭。
远处火把摇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响，一个人影出现在三人面前。
这是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他全身的皮就像是被生生剥掉了一样，从上到下没有被一块完整的好肉，尤其是脸皮没有了之后，露出了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和空洞洞的鼻孔看来，让人看了浑身难受。
这让赵平安想起了在亨利达夫办公室看到的人体模型。
他和姜磊对视了一眼，都没有攻击那东西，现在情况不明，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人还是怪物，赵平安喊了一声：“是人吗？”
那人影也看到了赵平安三人，脚下加快了步伐，他想张口说话，可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反而喉咙在声带的震动下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敲响了破锣，又像是破布在大风下摆动。
一条血线在他脚下蔓延，显然他支撑不了多久了。
“过去看看。”赵平安将弓收好说道：“看模样像个人，不像是怪物。”
姜磊将一把枪别在腰间，跟着赵平安往前走去，董懿静也紧跟其后，三人来到人影两米远左右，才终于看清楚了这人的情况。
“的确是个人，不是起尸。”赵平安说道：“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了那人身前，试探着说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还能说话吗？”
这人努力张大了嘴，可除了“咯咯”的声音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两行浊泪从这人外露的眼珠子中流了下来，沿着他已经没有了皮肤的脸颊滑落，很快变成了两行血水。赵平安知道，这人已经完全不能说话了。
“写写下来。”赵平安说道。
可这人摇了摇头，又使劲指了指姜磊的手枪，又将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三人都明白了这人的意思，这是要让姜磊给他个痛快的。
姜磊也知道一个人浑身上下的皮都没了，肯定是活不下去了，他示意两人往后靠靠，抬起手枪来，对准这人的脑袋便是一枪，结束了他痛苦的煎熬。
“孙殿英的士兵？”姜磊问道。
“十有八九。”赵平安回答。
“看样子不像是化学灼烧，没有灼烧痕迹，肌肉竖着撕开，肌肉纤维断成了一条条，像是生生把皮拽下来一样，可是能完整地将一张皮剥下来，而人还活着，这速度一定非常快。况且人都是会挣扎的，我不知道是什么能将他弄成这个样，怪物吗？”
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人失去了全身的皮肤，三人都不清楚，但他们都明白，能把人弄成这样的东西，一定是不好对付的。
“总之小心一点吧。”赵平安将时好时坏的手电筒递给了董懿静，他则是举了一个火把在头前带路。
三人顺着墓道一路走，能时不时看到两边有一些面积不大的耳室，赵平安往里看了看，便发现一些耳室里有打包好的箱子，显然是孙殿英等人将耳室里的一些陪葬品打包好了，只等回来的时候方便抬走。
若是寻常，赵平安肯定琢磨着如何将这些箱子藏起来，但他这次下墓是为了活命，到了要害关节，这些事情他也是有心无力了，只能带着两人继续往前走。
墓道中有不少血迹，也有一些尸体，至于弹壳更是不计其数，还有一些类似于狼一样的野兽倒在地上，显然也是战斗惨烈。
三人绕过了尸体往前，又走了一截，便看到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池子，池中水面荡漾，花儿摇曳，像是巨大的瑶池，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说不定会以为这是天然形成的湖泊。
池边是汉白玉围成的雕文栏杆，在栏杆东西两侧分别有一个巨大的琉璃球，琉璃球下水流不断，推动琉璃球不断旋转，火光照在两个琉璃球上，透过球体折射，在墓顶上映出流光图案。
左面是一条龙，右面是一条风，三人看了，都不由在心中称赞，这哪里是什么坟墓，说是仙境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