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辰儿自打选拔回来之后,比以前内敛的多了,对您对我,都比以前更好,不知道是辰儿突然间长大了,还是他心中埋藏着什么心事,而对选拔之中发生的所有事情,每次莲儿问起,辰儿都是讳莫如深,一个字都不想提,有好几次了,我看见辰儿在自己发呆之时,会突然的头痛起来,还有那个苏亦辰,虽然我也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莲儿基本可以肯定,应该是三个被选中的孩子中,唯一的那个女孩子,按理说一起参加选拔,辰儿不可能不认识她?所以这中间定有着什么隐情。”
莲儿的分析非常有道理,绣娘自己也能深深地感觉到,苏辰确实跟以前不同了,虽然他比之前更懂事,更孝顺自己,但是苏辰总会给她一种错觉,那就是,苏辰仿佛在参加幻月宗宗门选拔之后,丢失了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东西,
“难道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灵根断绝,对这孩子的打击特别之大,应该也不是,还有那苏亦辰,这个名字为什么会和辰儿的名字这般相像,而且据我所知,太平镇除了自己姓苏之外,没听说过还有其他的苏姓人氏?难道辰儿的改变,跟这个苏亦辰有关?”
此刻,绣娘无意识地已经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而此时正处在自己房间中,仰面躺在床上的苏辰,伸出自己的左手,撸开衣袖,手臂之上赫然有两排整齐的牙印疤痕,而且从牙齿来判断口型,这个在自己手臂之上留下疤痕之人,应该有一个樱桃小口,换句话说就是一个女孩,可是这个女孩是谁,是什么时候咬的自己,苏辰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今天张老板偶然的造访,竟然提到一个和自己很要好的小姑娘,名字叫苏亦辰,自己更是听都没听过,而且每回自己要努力的去回忆当天选拔的事情,总有几个片段是完全记不起来的,但是直觉告诉自己,那些片段对自己似乎真的很重要,又几番努力无果之后,苏辰感觉头微微地开始疼痛,他索性放下衣袖,不再想这样事情,
“其实,这些对我来说,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灵根断绝已经造成我无法修仙,之前又答应了娘,今后不再提修仙之事,而且还不准再问父亲是谁?还好我的父亲不是那猥琐的赵世,咦?既然我不是那赵世的儿子,那这次赵世太平镇一行,又为了什么呢?或者到底谁才是赵世的儿子?”苏辰又是一阵狂想无果,
“罢了,不想了,我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好好读书,将来好考取个功名,好让娘能高兴。还有就是以后再也不要那么冲动了。”
念及此,心中出现冲动二字时,苏辰的拳头紧紧地握起,眼中一道红光闪过之后,他突然记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在幻月选拔中因聪明绝顶,有着上佳的表现,而且从小就在太平镇被奉为神童的江永,
“那个江永,虽然小小年纪,但却有着就算是大人也没有的心机,遇事不急不躁,处变不惊,头脑随时都能保持冷静,而且喜怒不形于色,其实这种人真的很可怕,若有朝一日,那江永成为什么人的对手,想必将会是那人一生之中都很难遇到的劲敌。”
苏辰这样想着,虽然他不会刻意去成为江永那种人,但是有一点他很确定,那就是要努力让自己的心性成熟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的街道之上,突然锣鼓喧天,有人更是大叫着,
“江老爷家要举家迁离太平镇了,江老爷家要举家迁离太平镇了,大伙快去挽留啊……”
“江老爷?难道是江永家?”苏辰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下来,赶忙要出门去看个究竟,因为虽然他天生不是好事之人,但是一个家族突然举家迁徙,这显然是不正常的,而且如果这一切发生在江永家,苏辰的心中隐隐觉得,此事将更加不同寻常……
“娘,我不吃饭了,我要先出去一下。”苏辰大声的在绣庄内堂中喊了一嗓子之后,没等绣娘应声,就直接出门去了,此时街道之上,长长的人流向着江家的方向涌动着,江府在太平镇镇南,江家历来在太平镇有着不错的名声,江永的父亲江德生更是有识之士,所有江家在太平镇有着不错的一片基业,特别是江永成为仙人以后,江家还突然变得乐善好施起来,时常不惜花费重金来帮助镇中的困苦之人,所以此时突然听说江家要举家搬走,众多之前被江家帮助过的穷苦之人,都有顿失依靠之感,纷纷不自觉地就想前去挽留,苏辰到达江府门前时,那里早已人满为患,此时江家的狮环朱门紧闭,更是有些半大孩子爬到门前的石狮之上,向高墙院内眺望,似乎想确认一下江家人是不是已经走了,若是没走,此时众人已将江家大门无意识的堵住,所以就算江家人此时想走,一时半会也别想走脱,人群之中此时更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你们说,这江老爷怎么突然就要举家搬迁呢,按理这家族迁徙,一般定是经历了什么大的变故,否则好端端的,谁又会劳民伤财的自毁家业呢?只是这江家素来安稳太平,几个月前他家江永才成为仙人,此时江家在太平镇正是光宗耀祖,如日中天之际,怎么会突然要搬家呢?个中缘由着实让人费解啊。”
“是啊,是啊,真是让人想不通。”
“是啊……”
就在大伙纷纷附和,对江家迁徙表示极大的不解时,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
“咦?你们说这江家举家迁徙,是不是受了极大的**,有了更好的去处呢,难道是要搬去幻月宗?,难道是因为江公子成为仙人以后,刻苦钻研仙术,再加上他天资聪颖,短短时间已大有成就,现在特地要把全家都接走,去过神仙般的日子?”
只见这人此时手脚并用,口沫横飞,说到神仙般的生活时,更是眼现痴狂之色,
“神仙你个头啊,你以为人家幻月宗是什么地方,说去就能去啊,而且修仙又岂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算是再大的天才,也不会几个月就大有成就,否则仙人那还叫仙人嘛,岂不是要成为过街老鼠了,真是白痴。”这时人群中有人满含鄙夷的嘲笑道。
听到那人骂自己白痴,先前之人立即恼羞成怒,并指着那人鼻子道:“你……那你有本事,你说是怎么回事?”
那人先是沉吟了片刻,继而不紧不慢地说道:
“想来这江家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或者说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这才突然搬走。”
闻言,先前那人冷笑道:
“变故,什么变故,大家都挨的这么近,有啥变故,还不早就传开了,再者重要的消息,什么重要的消息,能人一家人抛家舍业的,全部搬走,难道是要天下大乱了不成,或者说是这天要塌下来了。”说完,先前那人竟自顾自地大笑起来,这时有群中有人喊道:
“快看,江老爷出来了。”
果然,这时有两个青衣小帽仆从打扮的人,将朱漆大门缓缓打开,江永的父亲则一副标准的乡绅打扮,春风满面的从门中走出来,看见门前众人后,连忙抱拳道:
“江某一家今日将举家搬离太平镇,本想低调就走,不曾想被恶奴走漏了风声,最终还是打扰了各位乡里,江某不才,今日承蒙这么多乡亲,来相送江某一家,实在是我江家的荣幸啊。”
听到江家真的要走,这时乡民中,有些岁数大的老人,含泪喊道:
“江老爷,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搬走啊,你们江家一直是我太平镇的大善人,而且乡亲们素来对你江家之人都是礼赞有加,怎么说走就走呢?你们这突然一走,叫我们这些穷苦之人,一时间就又失去了依靠啊,要老朽说啊,江老爷实在是比那青阳湖的青阳仙君都要灵验啊,对我们这些穷苦之人,有求必应。”
“是啊,江老爷,您是活菩萨啊,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能不能为了全镇的穷苦之人,留下来啊。”
“是啊,是啊。”
众人纷纷叫喊哀求着,其情其色,让苏辰不禁为之一怔,想不到这江家在太平镇竟然可以有这么大的号召力,而此时人群中更是有人带头跪下来,一时间一个跪,个个跪,仅仅十数息间,江府门前已经跪满了人。
见状,江老爷连忙对身旁的两个仆人交待了几句,那二人闻言迅速返回府中,这时江老爷面露难色地大声说道:
“乡亲们啊,我江家实在是因为极要紧的缘故,才不得以要离开太平镇,否则江某又如何舍得乡亲们啊,请大伙见谅啊。”
“江老爷,到底是什么要紧的缘故,请您说出来,到时候全镇人一起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想必无论什么事情,集我太平一镇之力,一定能帮江老爷度过难关的。”
“是啊,江老爷,我们都愿意帮助江家,大伙,你们说是不是。”
“对,我们愿意”
“……”
一时间,江家门前,众人开始一起齐声高喊,
“帮江老爷家度过难关,帮江老爷家度过难关,帮江老爷家度过难关……”
众人拳拳的盛意,罕见的同心和热情,让江德生一时手足无措起来,显然在出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眼前的一切却又出乎他的意料,此时此刻,江德生,心乱如麻,更是在心中暗忖道:
“永儿啊,到底是什么会突如其来的危险,让你非要逼为父举家迁徙,而且还不准声张,若太平镇近日真的将有大的灾祸,我江家独自避祸,岂不是多行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