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会所的时候，马小已经在大厅里边等着了。
经理并不认识马小，马小没有会员，又是徒步走到会所这里，他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放马小进入会所的，但马小一口说出来这会所的幕后大老板，经理也有先将马小安排在大厅里。
大厅中，金色的大吊灯能够布满整个视野，有几个意大利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戴着耳机和会所的接待交谈。
汉语，是会所的唯一官方语言。
赵辰见到马小的时候，他对经理的安排，并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来的？”他开口询问马小。
“打车，然后出租车死活不往这边街道来，我就只能一个人步行过来。”
“你车呢？”
“放家里，给我爹开，他带着我妈去自驾游去了。”
“叔叔阿姨病好起来了？”
“早就好了，过年前就已经恢复的很不错了，要不是那私立医院的狗医生想要多让我掏点医药钱，我估计早就能出院了，就这他们还是在家里休养了半个月...”
“踏马的，他俩病好了，你也不说一声，我还想过去坐坐。”
“坐什么什么坐啊，你每次去都是大包小包的拿着，搞得他俩都害怕，怕还不起你情！”马小摆摆手，他并不在意这些复杂的礼节。
他们俩小时候裤子都没得穿的时候，赵辰去他家可没有这么讲究。
都是穷苦人家，谁也消化不了谁。
赵辰点头，拍了拍马小肩膀，
“得，你没车了，跟我说啊，你嫂子那库里南，放在地库吃灰，她们俩一人一台，还有两辆的魅影，每年保养费我都够够的，买回来又不开，改明儿你过去把车开走...车可不是给你了，让你开几年，到时候华辰的手机业务上市了，你自己买车子....别他妈的他妈的跟我的客气，要跟我客气的，你小子可是在我这儿拿了不少东西...”两个人搀着肩膀离开。
大堂经理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个少年，默默记下老板那个年轻朋友的长相，下次来，可别再问人家要什么会员了。
他目送着赵辰两人走进电梯。
赵辰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身给经理开口，“等会儿过来两个学生，金陵大的，不要拦着，那是我两个好兄弟，你把他们带来找我就行。”
“好的！”
电梯往楼上去。
人情练达的寒暄说完了，马小话题一变，深深的惊叹，“这会所的装修，就是旧时候那皇宫也比不上吧！”
“你开什么玩笑...”赵辰反驳他一句。
马下看过来的时候，他才又继续说，那狗屁皇宫到我这会所面前，差远了。
“您说的有理。”马小双手合十，朝赵辰摆了摆。
“你看，又生分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马小。
“那不能...”
“我带你来逛窑子可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想要个什么样色的，现在跟我说，我要给你摇人了。”
“没来过，你给推荐一个就行。”他摇头，说的却是实话。
赵辰默认他的话，最近有一句流行的话，克服内心深处卑微的最好方法就是来会所里点一个技师，在她面前，无论曾经的委屈，卑微，当你躺下被她服务的那一刻，属于大丈夫应有的意气风发都回来了。
他闭上眼睛，忽然回想起自己孤独走过的这十几年岁月。
不知何时，他已经将曾经对生活对人生负面的情绪态度化作烟云散了。
他睁开眼，拍了拍马小的肩膀，“会所里的姑娘可没有丑的，她们那一颦一笑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你可不要带入感情....等到今年大一新生报到，我给你物色一个干净的好姑娘...”
“不用大哥操心，我在平民窟住了十八年，我的心早就冷漠了。”
“啧啧....”
赵辰笑笑没有吭声。
他还在大润发杀了十八年鱼呢，该咋玩还是咋玩，别搞那些圣贤的东西，他看不过去。
“男宾两位，超级白金vip！”
这接待已经认识赵辰了。
这让赵辰有些呆，我来的太勤了吗？嗯？
这一层的经理在第一时间赶到赵辰身边。
“苏苏闲着？”他问的是花魁。
“不凑巧，花魁还在陪着一位客人，已经是今天的第四位了.....不过梅兰竹菊，四位美人恰好都忙完...”
“今天已经第四位了？不得了呀，单这一个苏苏每天就是两千万的营业额，年终奖可得多给苏苏点啊！”赵辰惊叹。
经理没敢应声。马小平静的看着这一层的装饰，在听到赵辰口中说的两千万时，他才有些意外。
“去吧，把那四大美人叫过来。”
“您是说...把她们四个都叫过来？”经理确认了一下，按照接下来的应酬，梅竹两位姑娘是要陪一个大老板的。
“对。”
马小急忙拉了他胳膊一下，“或许人四个今天晚上也业务繁忙呢，就不要太难为人家...”
赵辰把目光投向经理。
经理犹豫了一下开口，“梅竹两位姑娘等下要陪一位大老板，白景山先生....”
“？”
赵辰一愣，岳父大人今天也有闲情逸致了？
“这位大老板每次过来消费给钱不给？”
“有时候给，有时候不给。”经理如是回答。
这事搞得..
要是白景山每次过来都白嫖，他还有理由把梅竹要过来作陪，结果人家还给钱....这白景山人还怪好的的嘞！
“日踏马的畜生策划，才弄四大美人，下次给老子搞上十大美人，美女遍地走了，还踏马搞这种营销手段，这畜生策划，老子真想一拳打死他们！”赵辰沉重声音开口。
经理只能低头忍着脏话和口水：‘您老带朋友过来装逼，您也提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好替您安排啊，你这么一搞，自己没面子，我们还挨一顿臭骂...’这话经理是不敢说出来的，只敢在心里吐槽。
等到赵辰骂完之后，他才唯唯诺诺的建言献策，“其实，当时设定的还有，十二金钗，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赵辰摆了摆手，“我自然是记得的，还用你说？”
经理赶紧低头。
“你去，叫四个机灵的过来，如果今天晚上伺候不好了，明天让名媛经纪培训的主管去我办公室！”
“好的，好的，我马上去。”
经理急忙走开，同时松了一口气。
马小一声不吭，看到桌子边上免费的高端水果，他习惯性的摘两个葡萄拿在手里尝个味。
“普通的就可以了，晚上的时候，正是人家搞业务的时候，你这老板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现在的人怎么这么有钱，四大美人睡一晚上几十万上百万，都依旧日进斗金...这么看来，是价格不高的缘故啊....经理呢，现在去涨价，这年头谁还不哄抬比价啊！”
马小不吭声。
他今晚期待的可不是赵辰嘴里的逼逼赖赖。
虽然逼逼赖赖也行，他如今估计也难有一个知心聊天的朋友装逼。
没多久，进来了两个姑娘。
“老板好，这位先生好。”她们穿的是高开叉的旗袍，脸蛋很年轻，身材不稚嫩，声音温柔，抬手之间的动作，像是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一样，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教坊司中的犯官妻女呢....
看样子起来是那四大美人中的两位。
进门之后，她们顺手把门关上。
赵辰表现出来的情绪这才缓和一些，不被女人影响情绪，不让女人看出情绪...尤其是这种久经沙场的职业级的女人，她们的心思比一些心理学老师都精明。
“来了，马小你先选一个。”
“我都可以。”
“哦，你倒是不讲究...”
“不喜欢可以换嘛...难道不是？”
赵辰一愣，“这话在理，你比我更适合在这种场子里玩，原来我骨子里还是一个纯情的男人啊....唉！”他轻叹一声。
马小只当没有听到他那屁话，他的目光在两位的旗袍少女身上打量，赵辰躺在一边看着他的目光，嘴角带着笑意。
“你们都多大了....”马小刚开口。
赵辰就急忙伸手，“哎哎哎，我进来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你不都心冷的很了吗？怎么上来就问人这个。”
“我喜欢年纪大一点的。”
马小开口之后，天宫会所四美人之一的兰姑娘凑到马小身边，也不蹲下，只是在他身边的凳子端庄的坐下，“姐姐今年23岁....不知道可合得来弟弟的心意？”
“那自然是可以的。”马小点头，这个时候，他的眼神已经没必要讲究了，眼神每到达一处，兰姑娘就挪动身体将他看的部位扭捏着。
赵辰在边上看着直乐呵。
这他妈的，这种段位的女人把马小玩的团团转了。
他瞥了一眼自己身边俏然站立的菊姑娘。
或许是猜到了老板的想法，菊姑娘转身把后身给赵辰看。
“好了，坐过来吧，先唱歌曲，然后再捏脚....”
“苏州评弹，琵琶曲如何？”
“可。”赵辰闭上眼睛，勾栏听曲，听的就是个这样式的舒服劲，不说是附庸风雅，这只能算是玩的文一点，不那么粗鲁。
重要的是，这四美人唱曲的功夫还是有一些的。
很快，菊姑娘就拿着琵琶进来，端坐在凳子上，琵琶声响，然后姑娘细腻的嗓音伊呀唱出来，“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
江南姑娘骨子里的那份婉约，从琵琶声中，细腻的腔调声线之中，吴语悠扬，飘逸在江南水乡里....这里虽然不是秦淮河，但其中精神趣味，比之千百年来的这河畔的乐子也不逞多让。
马小斜躺在那里。
一边吃着兰姑娘的喂过来的水果，一边偏头欣赏那琵琶曲，曲调音。
他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也不算是感觉吧，总之...他现在觉得那唱曲儿的姑娘似乎更得他心意...
如果不是脑袋枕在那里，他大概会跟着曲调摇头晃脑一番。
兰姑娘笑着轻声开口，“先生大可不必如此眼馋，这曲子姐姐也是会唱的。”
马小脸色有些尴尬，笑着开口，“甚好甚好...”
——
会所门前。
赵辰的司机把张伟和马家驹送过来之后，天宫会所的装饰气派在第一时间让张伟和马家驹感到畏惧。
有一种误入皇家别苑的惶恐感，感觉再进一步就会被杀头...
这时候大堂经理迅速走过来。
这把他俩吓坏了。
“你们二位是金陵大的学生吗？”
“是吧...”张伟有些惶恐，逛窑子还需要出示学生证？？
“这边请，老板已经交代过了，他的好兄弟过来可以直接请进去的。”大堂经理是个明白人，丝毫不会因为这两个学生的穷酸样轻看他们。
学生嘛....没钱是可以理解的。
‘好兄弟？...’
马家驹和张伟对视一眼，虽然嘴上不说，但赵辰说他们是好兄弟的时候，他们心头还是一暖，走路的步子都不再拘束了。
一种进了好兄弟家做客的喜悦。
虽然这比喻有些不恰当，但是这种感觉确实真实的。
曲子弹唱完毕，赵辰的两个室友也走进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十二金钗中的两位年轻的少女。
也是旗袍装。
还没走出校园的两个小伙子，哪里能经常见到这种姿色气质的姑娘。
赵辰看到他们走路都不自然了，松松垮垮躺下之后他们才好了许多。
“好了，再唱一遍吧，我们几个聊聊天。”
首次感受到这种被顶级美人伺候的感觉，张伟和马家驹都有些惶恐，不过看到赵辰那副色眯眯的样子，他们也找到了安慰。
原来在这种女人身上表现的色一点并不犯法。
但是当那位挽着头发的青色旗袍少女给张伟喂葡萄的时候，他还是结巴地开口，“谢...谢谢...”
“别紧张，我难道不如先生的意吗？”
张伟急忙要摇头的时候，那姑娘已经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膛，然后往下。
他顿时不紧张了。
眼神也开始绅士起来。
赵辰嘴角翘起来，“对了，我那两个好兄弟今天下午刚分手，你俩好好陪着...估计他们正伤心着呢，今晚你俩带让他们开心了。”
“应该的...”
晚上十点。
捏完脚之后，赵辰走出会所大门，晚风吹得他很是舒服。
他扭头有些意外，“你怎么也跟出来了？这里可是能过夜的，虽然谈不了恋爱，但是可以做别的事情...”
马小摇摇头，“玩不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赵辰啧啧，“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太快了，弄完就出来了....”
“……”
“走吧，看不上她们也没什么错，改明儿给你找个黄花大闺女的学妹，你好好谈恋爱去....没志气，今晚这么漂亮的姑娘给你你都不吃...你看他俩多放的开。”
“呵呵，你不也一样？”马小不屑的看他一眼。
“……”
赵辰想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反驳的话。
“不过捏捏脚确实挺舒服的。”马小还是领情的，知道自家兄弟对自己好。
“那肯定啊，那不然我来这种地方干嘛？走吧，出去吃个夜宵，有点饿了。”
他们沿着街道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一个稀稀拉拉的夜市边上。
一人一碗蛋炒饭，坐在马路牙子上，把肚子给填饱。
赵辰挥手，两人身后不远处的司机把车子开过来。
“去那个小区。”
小区在赵辰这里只有一个地方。
顾长衣住的地方。
到地方之后，赵辰下车上楼，司机去把马小送回家。
想了想。
赵辰拿出手机来，打电话给李妙弦。
电话很快接通。
“睡了没？”
“没。”
“在干嘛？”
“看书。”
“我还在外边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要不你就先睡吧...”
“不回来睡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她声音听不出情绪。
“好，可能今天喝的有点醉，回不去了...”他大胆说谎。
“注意身体，那个女明星还没回来吧，会所没有人能陪你，你就不要睡会所了；当然你自己忍得住也可以，忍不住的话，就去住其它人那里住，如果去了，让她给你煮醒酒汤...”
“好的，听老婆安排。”他压抑着心中的愉悦。
“嗯。”
“那我先挂了，这里有朋友。”
“好。”
电话挂断。
赵辰哼着曲上楼，心里稍稍有些负罪感，不过负罪的多了，他又觉得自己有些麻木了，虽然知道对不起李妙弦。
但是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对不起她在哪...毕竟每次他夜不归宿，都会接受李某人的审判，会有或明或暗的惩罚和针对，他早就习惯了。
李某人....说起来她可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
不过，现在人家是在修身养性呢...今天这次的吃醋生气，不知道能忍到什么时候呢...
他敲门。
没多久，他就听到轻快的步伐，顾长衣可没有这种少女的走路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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