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石化,且不说余天一有没有钱,但是前两名挑战者,都是因为没有钱或者拿出的东西,没有余天一的值钱,都没能挑战成功,让所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说好的挑战,硬生生的让余天一变成了一场闹剧,而且还是挑战者的闹剧,众人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们不少人在江湖上腥风血雨一辈子,到头来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耍的团团转,实在是太过丢人。
“这小子有点意思。”
西门子坐在沿街的一座三层酒楼上,听着下方的动静,他的脸上也满是无奈的笑容。
“不得不说,他很聪明,利用这个方法,可以过滤掉很大一部分挑战者。”
那妇人坐在西门子的对面,手中端着一个瓷杯,里面的香茗,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是没遇到耍无赖的,遇到耍无赖的,就算没有什么所谓的彩头,硬要他接招,除非他避而不战,否则的话,他必定要出手。”
西门子给自己续了一杯,这家酒楼的酒菜口味倒是中规中矩,唯独这种清香却又苦涩的茶水,甚得他的喜欢。
“说你也是的,明明给了人家墨玉令,现在却又搞这么一出,你以为他猜不到吗?”
“猜到那又怎么样,一两个武者搞不定他,这里有近四百个武者、法阵师,我就不信没有一个冒尖的能够让他出手。”
“演武场和宇重的比武,难道你还没有看清吗?”
“那是他设计好的,宇重看不出来,围观的人看不出来,你我还看不出来吗?”西门子笑到,“我想看看他最真实的状态,而不是表演。”
妇人浅笑,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的魅力,依旧如初见那般令人着迷。
斗富毕竟只是权宜之计,余天一也知道这只能唬的了一时,唬不了一辈子。刚让那个拿出上品大地结晶的武者知难而退,便又有一名武者跳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装着一滴鲜红的血液。
“这是一滴青龙血,我想可以抵得上你那块大地结晶的价值。”
灵兽血液的用途,在玄极并不是很广泛,基本上都被用来吸收,使武者获得疯狂血脉的能力,当然,极高的失败率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不过,灵兽的血液还有另一个功能,那就是强化武者的肉身。在不灭金身类功法泛滥的西蛮,大多数武者都用服用灵兽血液强化自身的作用。
特别是龙族灵兽的血液,强化效果在所有的灵兽血液中是最好的,其价值自然也就更高。
“青龙血。”
余天一面色微微一变,别人自当他是听到青龙血时的惊讶,甚至拿出青龙血的那名武者脸上也是露出得意之色。
“你也要挑战我?”
收拾了一下心情,余天一胸口处一片龙鳞凸起,眼睛盯着那名武者,他想要感应瓶子中的那滴龙血,但是瓶子上似乎有法阵隔绝,阻止了他的感应。
“不错,不知你接还是不接?”
“呵呵,既然你都拿出青龙血了,我不接岂不是要白白浪费机会了,我接了。”余天一收回目光,不再看那青龙血,“你是法阵师吗?”
“那是自然,陶某不才,到了二十五岁,才摸到四品法阵师的门槛。”
陶春淡淡一笑,二十五岁的准四品法阵师,确实已经能够算得上天才,他也有骄傲的资本。
“好,前面就有一座演武台,你想怎么比?”余天一点点头,显然已经接下了陶春的挑战。
“既然大家都是法阵师,那就按法阵师的方式了,你布阵,我解,我布阵,你解。”陶春说道,“大家各布置三座法阵,谁先解完,谁就获胜,如果都有解不了的法阵,那就看谁解的有效步骤比较多,谁就获胜。”
余天一眉梢挑了挑,暗道原来这才是法阵师之间的比斗,在他之前的观念中,法阵师之间应该是法阵与武技相结合,就比如当初吴家弃徒袭击银月楼总坛时那样。
挑战者、被挑战者已经达成比试约定,双方来到最近的演武场,早已有工作人员拿来了通用的契书,上面规定了各种条款以及注意事项。
“居然还有死伤自负这一条?”
余天一好奇的问道那名工作人员,后者还没说话,陶春却抢先说道:“怎么,怕了?怕了你可以认输,交出大地结晶和墨玉令。”
余天一瞥瞥他,仿佛在看白痴一样,原先是他不了解比试的规则,所以才以为法阵师之间布阵、解阵的比斗方式是很和平的,现在看到这些规则才明白,原来事情并非是他所想的那样。
法阵有攻击法阵和防御法阵,解防御法阵危险性不大,但是解攻击法阵,却是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可能引动法阵攻击,受伤甚至送命都是有可能的。
“契书两位都看过了,什么疑问吗?”
那名工作人员看着余天一和陶春,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没有。”
两人在契书上签字画押,余天一交出了大地结晶,而陶春则是将那滴青龙血交到了工作人员手中。
工作人员的身边还有一名白袍白须老者,他负责查验、保管两人拿出来的东西是否属实,以防有人以次充好或者鱼目混珠,同时,也是这场比试的裁判,他只负责比试是否公平,对于结果,他不会做任何干预。
余天一朝那老者看去,只觉这个老者的宛如普通人一般,自己根本无法感受到对方身上有丝毫的真气波动,这种感觉,他还是在沙鸥身上感受过。
“这老头是真元境!”
余天一心中一凛,他还以为玄极没有真元境的存在,没想到前言这个老者居然就是真元境强者,东方三朝不管是明面上的势力还是隐世势力,似乎都没有听说有真元境强者的存在。
“东西没有问题。”那老者笑眯眯地回看了余天一一眼,然后高声宣布道,“既然双方已经约定好了比试,那么现在就开始吧,按照契书上的规定,生死不论,各安天命。”
演武场周围的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他们不是在替余天一叫好,也不是为陶春交好,他们只是为比试这件事交好。
蔡素婉则是站在演武场边上,看着默不作声的余天一,她也默不作声,她知道余天一这人很光棍,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要么跑,要么躲,至于拼命,也行,那是在有一定机会的情况下。
“你又在搞什么鬼?”蔡素婉暗自嘀咕一句,看着演武场上的两人,美眸微动。
“比试开始!”
随着白袍长袖一挥,余天一和陶春的比试,就算正是开始了。
嗖!
双方瞬间拉开了距离,十指快速在虚空连点,只见一道道法阵符文融入虚空,转瞬间消失不见,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在刻画法阵。
“这个陶春不简单,六重天修为,准四品法阵师修为,关键是他才二十五岁,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妇人和西门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演武场外的一座高楼上,妇人看着演武场上斗阵的两人,不住地点头,“陶春的基本功非常扎实,每一个法阵符文刻画都是最严格标准的图案,这样的法阵符文搭建起来的法阵非常牢靠,攻击或者防守都是一流的。”
“那你再看看他呢。”西门子在一旁说道。
“余天一的手法也是相当娴熟,不过看他凝练的基础法阵符文,似乎并不是太规范,而且变化较多,有些变化,我都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妇人继续凝神说道,“咦,这个余天一布阵有点意思,各个符文看似紧密联系,但是若是细看,又是相互独立的,如果拆解法阵的话,即便是找到切入点,拆掉一个,整个法阵似乎又会产生一个新的基点,而且结构发生变化,解阵者可能需要重新来过。”
“嗯,你也看出来了,不过他所布置的第一座法阵,应该只是二品,想要即便是加入了随机变化在里面,恐怕也难不住陶春。”西门子说道,“反观陶春,虽然他布置的是一座准四品法阵,但是他毕竟还没有达到四品,所以余天一想要拆解,也并非难事,恐怕第一回合,他们应该是打个平手。”
随着二人的话音落地,余天一和陶春所布置的法阵也渐渐成型,只见二人口中同时轻喝一声“去”,就见一座由法阵符文构成的宝塔和一只大钟出现在演武场上。
第一回合,两人还不犹豫地同时选择不知防御法阵,来试试对方真正的实力。
“请!”
陶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余天一同样回了一个,二人互换位置,开始凝神拆解对方的法阵。
布阵的水平与解阵的水平不一定相当,比如余天一,其实他的布阵水平也就三品,至于四品法阵,他还无法布置出来。但是,余天一的解阵水平却是明显比布阵水平高,一般的四品法阵都难不住他。
“这厮的法阵好奇怪。”
陶春被余天一的法阵给难住了,因为他刚才已经解掉了一处,如果按照正常的解阵顺序,解下一道符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结果并非而此,因为被去除一道法阵符文的法阵,居然又重新稳固起来,他想要解除的那个符文,忽的触动整个法阵,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传来。
“定!”
低喝一声,陶春单掌拍在余天一所布置的那个大钟形法阵上,法阵光幕一阵颤动,差点被他给拍碎了。
法阵师斗阵,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允许以暴力破阵的,因为这并不能反映出法阵师的真实水平,因为有些修为高的武者,根本不需要懂怎么拆解法阵,只需不停地释放武技,将法阵轰烂就好了。
陶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差一点就将第一回合的胜利拱手让给了余天一,这让他的心态稍稍有些不平衡。
反观余天一,拆解陶春的准四品法阵,并不是很吃力,不过陶春这个家伙也确实了得,原本只需要近百道法阵符文的法阵,硬生生被他扩张到近千道。如果余天一不逐一将其拆解,导致法阵奔溃,和暴力破解法阵一样,那也是会被判定输掉,这是契书中规定的。
“这厮凝结法阵符文的速度好快,而且基础法阵符文凝聚地非常完美,可惜他还无法驾驭四品法阵,所以只能以数量来充数。”
余天一不慌不忙的一道一道拆解,陶春也恢复了镇定,将余天一的大钟一点一点地消除。
嗡!
一声轻响,大钟和宝塔同时化为漫天光点,余天一和陶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将对方的法阵完全拆解掉了,那些围观的人根本无法确定,到底是谁赢了第一回合。
“第一回合,我看就算平手,你们看如何?”白袍老者平静的说道。
“晚辈没有问题。”
余天一朝老者拱拱手,以示尊重。开玩笑,这老头绝对是一名真元境强者,人家说平手,他俩就算有意见也得保留。而且,刚才他们二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的,这个世界没有毫秒级、微妙级的时间计算概念,算平手,也无可厚非。
“我也没有问题。”
刚才差点输了,手脚并用地追回一个平局,陶春已经很满足了,既然余天一没什么问题,他自然也没有意见。
“既然如此,第二回合,开始!”
这一次,二人手上的动作更快,刚才还能明显的看见法阵符文,现在只能时不时看见有星星点点融入虚空。
“两人的手速都不错,陶春的方正平和,余天一的跳脱灵动,各有千秋,这两人都是好苗子。”妇人说道,“不过这余天一确实调皮,居然在自己的法阵里布置了那么多陷阱,刚才陶春差点着了道。”
“陶春这样的天才适合守城,而余天一这样的人,适合开疆拓土,为了取胜,不折手段。”西门子说道,“这样的人也是比较危险的,因为一旦他们的欲望膨胀,如果我们满足不了他的欲望,他就会反噬我们。”
“他真的会这样?”妇人问道。
“不知道,这就得看我们如何引导,玉不琢不成器,放任自流,只会坏事,这话永远都不会错。”